却说那马夫回到了丁家,向丁夫人报告了玉澈的话,丁夫人十分震惊,果然骂马夫道:“你怎么能自己先回来呢?若是廖姨太有什么闪失,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香兰就忙替马夫开脱道:“是姨太太一再的要求,我们才回来的,她大概就是怕夫人担心,夫人,此刻不是担心的问题,而是该尽快的找人去接廖姨太跟永莲姑娘呀!”
丁夫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对拢眉道:“去叫福生赶紧找人把姨太太接回来吧!”拢眉忙领命走了出去。
此时玉屋楼里,楚娥笑着走进了内室,对罗夫人及躺在那里的罗琴道:“你道怪不怪,灵璧阁的那位,今儿个下午竟去了铃儿家!”
罗夫人瞪着眼睛道:“她去铃儿家做什么?”
楚娥笑道:“说是劝说铃儿拿出从前的那张药方什么的,但具体是什么心思,谁也说不准。”
罗夫人冷笑道:“能有什么心思呢?不过是做作给人看的吧,明知道铃儿不可能记得当年的那张方子,就故意在丁夫人面前卖乖,我看这个女人真是恶心的要命!”
罗琴便问道:“那她回来了没有?”
楚娥摇头道:“倒是没回来,这雪眼看着就下大了,这位廖姨太此次恐怕是要吃亏了!”
罗夫人咬牙切齿的道:“活该,冻死她才好呢!”
却说此时,玉澈跟永莲确实冷得够呛的,天渐渐的黑了起来,雪也越下越大了,二人无法,只好依偎着互相搓着手取暖。永莲忍不住的道:“姐,你说咱们不会冻死到这儿吧?”
玉澈搓着手笑道:“胡说什么呢?”想了想,便转头从门缝里向铃儿家院子里张望,却不防看到一只放大的眼睛,原来金老汉也在不停地往门外张望呢。玉澈吓了一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缓过神来却笑道:“老人家,我实在是冻得不行了,您就发发慈悲让我么姐妹进去喝口热汤也好!”
院子里传来金老汉故意放大的声音:“活该!”
玉澈便笑道:“是是是,我们是活该,可如今您难道要看着我们冻死在这里吗?求求你了,接我们的家丁想是不久便到了,只是我们现在实在冷的受不了了。求求你发发慈悲打开门让我们进去避避寒吧!”
永莲见状,也过来哀求道:“是呀老伯伯,您跟我爹的年纪差不多,想是人也跟我爹一样的好,就让我们姐妹进去坐一坐吧,也不需很久,只许等到接我们的人来了即可。”
终于,里面传来唉声叹气的声音,大门倏然被打开。金老汉的脸仿佛比这大雪还冷几倍,只是面无表情的道:“进来吧!”
玉澈与永莲狂喜,忙走了进去,金老汉领着她们进了客厅,那里早已升起了一大盆的火。金老汉指着旁边的耳房道:“这是我女儿的房间,你们只在客厅烤火即可,不要进去打搅她。”玉澈忙不失迭点着头,金老汉又指着院子里的厨房道:“那里有刚烧开的滚茶,你们自取吧!”玉澈又是点着头称‘是’。金老汉冷哼道:“不是看你们实在可怜,我才懒得理你们呢?”玉澈又道:“多谢老伯伯了!”便转身往厨房走去,果见里面炉子上放着一个茶壶,往外冒着热气。玉澈找来两个洗的十分干净的粗瓷碗,边倒茶边看着地面,只见那里用黑黑的木炭划过的痕迹,似是几个大字,天太暗看得不甚真切。玉澈忍不住的,弯下了腰,仔细看了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大字‘圆羊齿’‘苦杏仁’,还有几个,大概是抹了去,只有个‘贝’子。玉澈看过了,忙端着热水走了出来,这里永莲早已等的着急,玉澈递给她一碗,自己端着一碗,二人边喝边烤着火,当真是觉得世上任何的甘露都不能跟手里的这碗热水相比。
那金老汉此刻正坐在客厅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不知是不是很怕这两个不速之客进去打扰自己的女儿。玉澈将热汤碗放在手里暖着,没话找话道:“老伯伯可是识得字?”
金老汉冷哼道:“只识得三个,那就是老汉的名字。”
永莲忍不住笑了起来,玉澈也笑道:“那这家里面可也有过犯咳疾的病人?”
金老汉眯着眼睛道:“不曾有过,铃儿母亲去世的早,家里就只我们两个,身体一向不错!”倏尔又睁大眼睛怒道:“你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