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罗微微最近的那一单元楼,一楼楼道旁,有一扇铁锈斑迹的门微掩着,乍看之下,它并没什么蹊跷的地方。
程度盯着那铁门看了许久,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这扇门背后,也许有着什么。
“阿度,你在找什么吗?”
罗微微的声音,再次传过来,程度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问她一路过来,有没有碰见过什么人,或者奇怪的事情。
程度也不清楚是否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其他,总觉得这回见的罗微微,有点奇怪。她与他说话时候的眼神有些闪躲,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又似乎是……别的什么原因。
“没……没看到。”罗微微努力的挤出一丝笑意,摇了摇头回答了程度的提问。
程度再看了一眼那微微掩着的铁门,皱了皱眉头。
“微微,你进去过?”程度指着那门的方向,又问。
罗微微看了一眼程度所指的方向,回过脸来,还是摇了摇头。
程度当下并未细究,且偏巧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道木块坠地的声响,在这空旷无人的静谧之地,显得格外刺耳,程度下意识就朝声音发来的方向跑去。
可才跑出了五十多米,他越想就越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已然拐弯进入另外的小道,才幡然醒悟过来。
奇怪的地方,首先是味道。
那股隐隐约约的味道,之所以让程度感到熟悉和在意,是因为,追赶那嫌疑犯——也即是那黑衣人的路途中,他们经过的路面,比较特殊。
首先是那个发现了嫌疑犯弃置黑色外套的窄巷,那个巷子里,有楼上住户扔下来的垃圾,靠近外边的那一个角落,正巧弃置了一个欧诗亚品牌的染发剂,而根据程度当时观察的情况来看,染发剂不久前发生了形变,多数就是被嫌疑犯踩踏所致;并且这种染发剂的气味不仅特殊,还很刺鼻,能让人隔着5、6米,都可以隐约嗅到味道。
而经过旧式单元楼的时候,嫌疑犯也经过了一个巷道,这个巷道里,有一杯被踢坏了的奶茶,奶茶的味道虽然不比染发剂刺鼻,但仔细分辨,程度还是能够辨别出来,变质了的奶茶的味道,与之有所区别的。
其次,是花瓣。
这边方圆百里,并未种植鸡蛋花,所以一般不是有人带了过来,在那扇虚掩的门边,会出现那淡黄色的鸡蛋花的;再则,这鸡蛋花一旦被采摘下来,枯萎的速度也极快,因此……根据花朵枯萎的程度来看,应该是被采摘了没多少分钟……
这一路过来,也就那兴南街路口有过一株鸡蛋花植物……
综合这些细节来看,程度越发觉得刚才那门后,应该就存在着什么……
程度想到这里,即刻折回原地——
而他赶到的时候,铁门已被打开,罗微微却依旧还站在原地,她的眼神里,情绪波动得厉害,但见程度突然折回来,神色慌张而复杂。
果然,这扇铁锈斑迹的门后,大有文章……刚才这里就躲着他要追捕的家伙!
没来得及风干的变质奶茶,大概是从那嫌疑犯的裤脚被带过来这里,在地面滴落了直径5、6毫米的两滴;在它们滴落位置的不远处,还躺着一张便利店的回执单。
程度记得这家便利店,就是在他被老人家撞到的街道上,嫌疑犯因为跟踪需求,去过的便利店。
程度在几分钟以前,本可以缉拿这人,但是他却错失良机,这令他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气恼万分地锤了一下门边的墙面。
而更令他气闷的是,这一个他暂时没法解释、也不希望有那个需要去解析的问题。
罗微微应该是知道有人在这里面躲着,可是,她为什么要帮这个嫌疑犯隐瞒自己呢?
“他去哪了?”程度疾步走向罗微微,厉声问道。
“什么?”
“我问你,我们追着的那个嫌疑犯,去哪里了?!”程度提高了分贝,但他还是本能地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并没有对罗微微发泄。
“我……不知道。”罗微微嘴硬着,因激动,她胸口起伏得厉害。
或者,她这是在害怕……害怕程度对她生气,害怕程度无形中给她施加的压力。
“你……”程度气急而失望,捂了捂额头闷叹了口气之后,他扶住罗微微的肩膀,正视着她,态度前所未有的严肃。
“为什么撒谎?”程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