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国资委来一个产权管理处处长只是一个小事情,何中美也不会特意去关注,本身像底下的这些局机关更换处长这种事情,就是内部自己消化了就行了,市领导日理万机,连一个局机关小处长任免问题都要去关注的话,那他哪里管得过来?
国资委上一任产权管理处处长退休后,本来要在内部重新选一位的,不过省国资委的某个副主任突然找到了常元山,说想安排一个人下来,对此常元山也不好反对什么,毕竟一个处长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国营企业产权这种东西,有着审计等多个部门在把关,基本上出不了什么差错,所以也就答应了,不过常元山为了避免以后万一这事情暴-露出来引起何中美的误会,他还是在一次跟何中美汇报工作的时候稍微提了一下,免得何大市长以为底下的人在背着他搞什么鬼。
也就是这样,何中美才知道张贺的背景,要不然以他一个大市长的身份,吃饱了撑的去关注张贺。
“我看见他跟赵兴民一起吃饭,而且看样子赵兴民似乎对他很尊重,甚至亲自站在餐馆门口相请!”聂飞就说道,“所以我在想这个张贺的身份可能不简单!”
“还有这种事?”何中美心中一惊,对于赵兴民的了解,何中美比聂飞了解得更深一层,那家伙在下级面前,那官架子是摆得很足的,在市委宣传部内部,甚至有“赵第一”的称呼,因为他喜欢做什么都排第一,像这种习惯摆架子的人,是绝对不会对一个国企副总这么客套的,听聂飞形容起来,简直有巴结的嫌疑。
“何市长,如果说有这个张贺的消息的话,麻烦你跟我说一下!”聂飞就说道。
“张贺是什么身份,你不要去管,更加不要打听!”何中美想了想说道,“包括我这边也是一样,不会去管,不会去打听,就当不知道!”
“怎么?”聂飞一愣,不知道何中美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赵兴民的做派上就能看出来,这个张贺肯定有来头,但是他既然有意隐瞒身份,那咱们就没必要拆穿!”何中美笑呵呵地说道,“有的时候,不知者不罪嘛,你知道了,反倒成了一种罪过!”
在体制里,隐瞒身份往往意味着张贺的背景很雄厚,而且还有可能有人专门负责他的一些事物,如果说擅自去打听,很有可能被上头发现,这对自己来说并不是个好事情。
涉及到大领导的家庭成员,一般都是不会向外面透露的,包括在网上,几乎都搜不到多少正在正常任职的大领导的家庭信息,只有一些犯了事儿的大领导,犯事儿涉及到子女家属,才会被翻出来,除此之外,基本上没有多少人知道大领导家属的信息,一般也就是网络上的一些捕风捉影的传言。
“知道啥叫不知者不罪吗?”何中美笑着问道,“咱们要动他,你觉得如果说知道了他的身份,那还合适吗?那不是对张贺身后的大老板不给面子吗?”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聂飞呵呵笑着说道,何中美这么一体店,他心道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如果说他们去调查张贺,那家伙背后没有通着什么大领导还好,一旦通着,被发现了,那可就出了大事儿了。
擅自调查大领导的家属,那不是闹着玩儿的,通过赵兴民这么恭敬地巴结张贺的画面就能看得出来,那家伙如果不是省里某个大领导的家属,压根就犯不着赵兴民那样的人去巴结。
这么一搞,那可是要出大事儿的,哪个大领导能够容忍你调查他的家属子女什么的?这是想干什么?把手给伸到他家里去吗?
当然了,退一万步讲,大领导就算理解你,对你调查的事情给翻过去了,或者说何中美也是那个大领导看重的人物,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但是如果以后何中美想要对张贺下手,那怎么办?
大领导那边怎么去解释?明知道是我家属你还冲着我家属来,这是不给大领导面子啊!对于何中美来说,他现在也不想去巴结什么大领导,反正张贺不管是谁家领导的孩子,那绝对不是郭洪昌家的孩子。
现在郭洪昌已经把何中美给纳入到了自己的视线里,他还能怎么办?那只能是紧紧地跟着郭大省长这条路走,不可能还朝三暮四三心二意的。
郭洪昌看重聂飞,何中美就必须得帮聂飞保驾护航,何中美也犯不着对张贺一个小正科下手,但是如果一旦聂飞找到了别人整他的证据,他是肯定要帮着聂飞官复原职的,那就势必要把张贺给拿下!
到时候势必要得罪领导一下,何中美索性就当不知道,把你拿下了就拿下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那边的事儿弄得怎么样了?”何中美便问道,“这个事情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利啊!”
“毕竟张贺的级别,总不能长久在这里拖着,我这边也只能是尽量先卡着!”何中美又说道。
“我知道,回头我再想想办法!”聂飞苦笑着说道,他知道何中美的意思,张贺在副总经理的位置上坐得越久,而且如果越做越好的话,想要动张贺的位置也就更难了,何中美有些担忧,现在郭大省长那里也没什么说法,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意思,何中美也不知道该不该跟郭洪昌说这件事,只能是先看看聂飞那边有什么想法。
“时间上要抓紧,早点解决我这边才早点好操作!”何中美又叮嘱了一句,“去通海公司任职,是张贺自己主动跟国资委那边提的,我担心这可能是上面的意思,如果说时间拖得太久,对你不利!”
“我知道了,这事情我尽快解决。”聂飞点点头说道,“不过我现在更加担心的,还是精雕分厂的业绩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