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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总会回到他身边的。
放下书,夏悦兮眸子亮亮的“想。”
点点头,公孙化似乎也挺高兴的。
往外走了两步,夏悦兮却又回头看公孙化“你不去?”
实在是个难相处的人,不仅话不投机半句话,而且一没兴趣二没爱号的,就算想跟他当个朋友,也很难。
抿了抿唇,公孙化摇了摇头,重新将目光放回书上。
也不管公孙化了,夏悦兮推门出了书房,出了庭院后,便往出口而去。虽然她不知道到底怎么找到梦颜居住的地方,但哪怕是出来走动走动也好,总比天天跟坐牢一般被关在那里要好得多。
她一走,原本就寂静的书房就更加寂静了,公孙化好一会儿才将目光从书上移开,独自一人靠在椅子上不知想些什么,许久才起身走到夏悦兮坐过的位置坐了下来,拿起她未看完的书瞟了一眼,然后去看书的封面《神异经》。
“无趣的人。”低低笑了一声,公孙化却接过夏悦兮看到一半的地方,继续往下看。
说夏悦兮是个无趣的人,其实公孙化也很清楚,真正无聊的人是他,是他让人难以相处。
烛火暖暖洒在公孙化的白袍之上,他的面具精致而没有一丝表情,面具下嘴角微微上扬,但却带着少许的落寞。
在古川教里七拐八弯,夏悦兮走来走去也找不到去找梦颜的路,倒是路过不少地方,有许多教众见了她,似乎都很怕她、尊敬她。
“请……”刚想开口问那些教众梦颜所住的地方,但那些教众却像见了什么似的,连忙避开了,谁也不愿意听她多说句话。
到底她在他们心目中是什么样的人啊,怎么这些人避她就跟避着什么似的,生怕她把他们怎么了似的。
难道她真有那么可怕?
几次之后,夏悦兮倒也识趣了,懒得再问那些人,一个人慢悠悠七拐八弯,走过这个路口再往下个路口。
就连夏悦兮自己也不知自己到底到了哪里,但前头却出现一个身影,夏悦兮很熟悉。
“有日子不见了,你真是大为不同了啊!”陈雷迎面而来,脸上带着微微笑意,上上下下扫了夏悦兮一圈“看来教主对你很好。”
“承蒙教主错爱,是对我不错。”夏悦兮轻挑了挑眉头,也回以一笑。
陈雷走近夏悦兮,剑眉紧拧,嘴角斜斜勾起,凑近了许多“伺候教主的感觉怎么样,教主他……可跟别的男人不同?”
语气带着一丝暧昧,陈雷的眼光没有一丝收敛。
冷冷扫了陈雷一眼,夏悦兮皮笑肉不笑“这与二长老没有关系,二长老还是谨言慎行为好。”
说罢,夏悦兮转身便要走,陈雷却不依不饶,一把将夏悦兮拉住,顺势将夏悦兮带进怀里,陈雷将脸凑到夏悦兮的耳后,语气暧昧万分“你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厉害,一下子就成了教主身边的红人了。”
想来有些不公,他和其他几位长老在古川教已经许多年了,可连教主的正面目都未曾见过,可夏悦兮才来多久啊,竟然能进入教主的禁地,可见她的地位有多特别了。
也许,无情如教主这样的人,也动心了也说不定呢。
“放开。”紧拧着眉头,夏悦兮挣扎着想逃开陈雷的怀抱,可他的双手却越手越紧,一点也没有要放开她的样子。
轻哼一声,陈雷在她的发间嗅了一下,而后又笑“的确是个不一般的女人,你猜如果你突然消失在古川教,那教主会怎么样?”
他倒是很好奇,如果他把夏悦兮杀了,会有什么事发生。
“那二长老就要保重了。”夏悦兮目光冷冷地,伸出手毫不留情地在陈雷的手臂之上重重地饶了一下。
吃了痛,陈雷一下子就松开了手,夏悦兮则连忙退离了陈雷的身边,死死地盯着他。
看了一眼双手之上的几道带血丝的伤口,陈雷整张脸都涨红了,看上去很是生气“好好、好胆色,你等着,总有天你的命会结束在我手中。”
说罢,陈雷转身便离开了,也不再为难夏悦兮什么。
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陈雷完全不见了,夏悦兮才迈开脚步往回走。此时的她,已没有了之前的心情了,只觉得烦闷无比。
想回去,可又突然发现她完全是迷路了,在这地下迷宫,靠着花媚娘和冷孤云所画的那张地图,根本也找不到公孙化的那个庭院。
也就是说,花媚娘和冷孤云从来都没有去过公孙化的那个庭院,所以自然而然的,给她的地图上也没有那个庭院了。
来来回回地走动,可过了这个路口,下个路口却跟上一个一模一样,就好像她又回到了原地一般,怎么也走不出去。
气馁地靠地墙上,也找不到一个人来问一下,夏悦兮走得脚都累了。
忽地,一双大手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后来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迷路了?”
回头,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具,夏悦兮收头一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这里的路太相似,实在找不到路。”
“可见到三长老?”学着夏悦兮的模样靠在墙上,公孙化面具下的脸没什么表情,说出来的话也淡淡的。
轻摇了摇头,夏悦兮双手一摊“既然迷路了,怎么可能找得到?”
薄唇轻轻抿起,公孙化缓缓将手伸到夏悦兮的面前,轻声道“走。”
愣愣地盯着面前公孙化的手,夏悦兮不解道“去哪?”
“不想找三长老?”公孙化也不解了,难道她与梦颜的感情并不好吗?再者,他也想不出古川教她与谁还有更多的联系了。
迟疑了许久,夏悦兮想自己起,但公孙化却很执着地不放下手,夏悦兮只得伸出手搭在公孙化的手上。
嘴角若有似无地勾了起来,公孙化牵起夏悦兮便脚步缓慢地往前走。
他的手有些冰凉,也很宽大,但是没有夙怀瑾的那种安全感,只让人觉得很冷。
公孙化没有开口说话,夏悦兮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静静地往前走,也不知公孙化怎么拐的弯,但只见他没走过几个路口,梦颜住的地方便出现眼前。
“还是少主熟。”一见地方到了,夏悦兮连忙挣开了手,指了指前方道“那我去了?”
“嗯……”也不看夏悦兮,公孙化往后退了两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夏悦兮了。
回到这个一开始来的地方,夏悦兮也觉得松了口气,梦颜虽然有时候看上去很凶,但其实与她相处比起与公孙化相处,倒要轻松许多。
只要把梦颜伺候好,行事小心些便也没什么问题了;而与公孙化在一起,他是个多疑而让人看不透想法的人,所以只能与他猜心,像在赌博一样,根本不知下一步会不会输。
往前走了一小段,梦颜正在里头喝茶,见到夏悦兮,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冲她笑道“你怎么来了?”
倒是奇怪了,她竟然能出来走动?
“少主放假,让我来寻你聊天。”夏悦兮微微一笑进了屋子,坐在了梦颜的对面。
点点头,梦颜扫了夏悦兮一眼,眸子里颇为得意“看来当初我做的决定没错,让你去伺候少主,总比让你待在这里要好吧?”
抿了抿唇,夏悦兮不置可否。
随意看了看屋子,这里还是一切如旧,没什么改变,目光落到梦颜的时候,夏悦兮却发现,她的右手似乎有些问题。
“梦姐姐,你右手受伤了?”夏悦兮眉头一拧,不禁好奇。
怔了一下,梦颜轻叹了口气“不,这是我领的惩罚,是我办事不力。”
什么?夏悦兮微微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突然想起那天梦颜去找她,让她帮着求情,而后被公孙化发现的事,当时公孙化说让梦颜自己去领罚,今天看来,梦颜领的罚也不算轻。
“梦姐姐……抱歉,那天我……”夏悦兮轻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梦颜却摇了摇头表示不必再多说了。
“其实也是你傻才当真要帮我求情,若是换了其他人,是绝不会开口提半个字的。”梦颜说着,停了一下又道“那天你的难处我明白,不必想太多。”
说罢,梦颜用完好的另一支手摸了摸右手,眼神有些难堪“倒也还好,不算完全废了,还能医。”
她突然有些明白为何古川教的人为什么都那么怕公孙化了,不止是因为他的神秘莫测,更因为他的心狠手辣,绝不留情,所以没有人敢反抗。
“梦姐姐,有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夏悦兮迟疑了一下,终还是开了口“既然教主对你们这么狠,为何你们不离开呢?”
其实看起来,公孙化似乎也没有分分钟都在限制他们的行动啊,为何他们不离开呢?
听到这个问题,梦颜先是一愣,而后终是勾起唇,有些无奈地笑道“离开?我们在这里有大半辈子了,离开了古川教去哪里?就如同你不愿意离开,怕回去风月这地一般,所有人不离开这里,也有种种原因……”
有时候无论好坏,只要成了一种习惯,就很快离不开了。
最可怕的东西,便是习惯。
“可留下来,你们就甘愿这样吗?”说着,夏悦兮指了指梦颜的手,语气有些惋惜。
这样的痛,恐怕得一辈子都记得,为何她还能忍下去呢?
“不必再说这个问题了,你来的时间还短还不明白,以后便会懂了。”眉头一皱,梦颜似乎不想再提这个问题了,说这些的时候,她的目光一直盯着外头,像是怕什么人突然出现一般。
抿了抿唇,她不想再提,夏悦兮也没有再开口。
好一会儿,梦颜才又开口“你在那里伺候教主,一切可还好?”
点点头,夏悦兮微微一笑“其实教主也不像你们所说那般可怕,他对我还不错。”
点点头,梦颜呵呵怪笑了两声“那是对你!”
似乎意有所指,但夏悦兮却没有想明白。
公孙化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在一百种人,公孙化便是一百种不同的样子,也许他在夏悦兮面前是个善良的人,在梦颜面前却残暴无比也说不定呢,所以夏悦兮也说不好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与梦颜聊了好一会儿,夏悦兮也觉得坐着再聊下去会尴尬,便起身告辞了。
一边往外走,一边想着回去的路依然不认得,还是得迷路的时候,夏悦兮却突然看见了公孙化的身影,他依然站在刚刚送她来的那个地方,负手而立,头微微上扬,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主!”他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他一直没走,在这里等她?
回头见夏悦兮回来了,公孙化点点头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