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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多了个人坐我门口了,再来一个……你们可以围一桌麻将了!”哈哈一笑,药蜀也不多问夙怀瑾什么,只是扫了他们三人一眼,打趣道。
脸一红,云如霜拉了拉药蜀的衣袖道“二师叔就爱开玩笑,悦兮如何了,我们能进去看看她吗?”
“我以银针为她护住心脉,她受了许多掌伤,筋骨都受损,我以药雾将药蒸进她的身子里,这样最快好起来……你们可以进去,但不要碰到她了。”药蜀说罢,又打了个哈欠,有些嗔怪地望向云如霜“你个臭丫头,师叔要不是为了你,也不愿这样累死累活的。”
换句话说,换了是沐子羽还是夙怀瑾来求他,他都指不定乐不乐意答应救夏悦兮呢。
“我就知道二师叔最疼我!”云如霜眸子一亮,连忙冲沐子羽招手“二师叔快去休息,我们进去看看她。”
说罢,三个人便急急进了屋子,留得药蜀一个人在外头哭笑不得“这丫头……”
屋子里依然满是药味,闻起来不仅不苦,还带着丝丝甜味,也不知药蜀用了什么药这般奇特。
屋里头的摆设很是简单,一张桌子两幅画,几条凳子还有一张床,便什么也没有了。夏悦兮正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身上几处大穴都插了银针,床边还放着一个飘散着药味的小炉子,看起来是药蜀用来做药雾的东西。
“她还是老样子。”眨巴了两下眼睛,云如霜抬头看向沐子羽,她实在是看不出来今天的夏悦兮和几天前来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
反正脸还是一样苍白,唇角无色,整个人静静的,看起来格外让人心慌。
“悦兮……”我来了,我来晚了。
夙怀瑾微微垂下眸子,心情万分复杂。
一切都是他不该,在凤鸣山庄的时候,不该为了顾全慕容且歌的面子而伤了夏悦兮,后来开始追踪夏悦兮足迹的时候,不该有持无恐时慢时快,如果快一点,她就不会这样了……
而此时,沐子羽也是一脸戚戚然,似乎心事重重。
见两个大男人都分外悲伤,屋子里的气氛也低沉了不少,云如霜在一边愣了一会儿,不由有些恼火“你们不必这样吧,我二师叔说了没什么事,你们这样……好像悦兮真要有什么事似的!”
“胡说!”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夙怀瑾和沐子羽都望向云如霜,像是她说了什么千不该万不该的话一般。
张了张嘴,云如霜委屈地低下头,不再作声了。
她只是不想气氛这般沉重,难道她心里还真会想让悦兮出什么事吗?
感觉到刚刚反应有些过度,沐子羽暗暗懊恼,好一会儿才望向云如霜道“走吧,我们出去等着,在这里也于事无补,怀瑾,你也一起?”
点点头,夙怀瑾有些不舍地又看了夏悦兮一眼,这才跟着他们一道出一门。
他这么久没见到她,再见她,她却不笑不闹,不跟他说话,他心里很难受。
跟着沐子羽和云如霜到了正堂,沐子羽才道“既然怀瑾也来了,那便与我一同去涧落住吧,一个悦兮已是麻烦靖风了。”
“涧落派在这附近?”微微拧了拧眉头,夙怀瑾不禁好奇。
很多宗门素来介意与别人共用一个山头,没想到这靖风门和涧落派倒是异类。
“既然你是悦兮的……朋友,也是子羽的朋友,我且也把你当朋友吧。”云如霜微微一眼,语气有些自豪“涧落派与我们靖风门相辅相成,关系可是微妙得很呢。”
“哦?”夙怀瑾微微一愣,不禁更为好奇了。
抿了抿唇,沐子羽这才开口解释“只因涧落与靖风的历代掌门都是生死至交,涧落其实就在靖风的后山之中,靖风广开山门收纳弟子,涧落从始至终一师一徒,这么久以来,都是这样,两派交好。”
其实个中缘由很简单,涧落崇尚低调,而靖风则跟天下门派一样,靖风人多,而涧落人少,不会有高低相比,也不会有口舌之争,再来就是,涧落派虽说是个门派,但常常是派中人都去云游,所以更不会冲突,把派门设在这里,一来让靖风帮忙看着,二来也有个落角地。
“这倒是绝妙。”点点头,夙怀瑾只觉得新奇无比“悦兮一直说要来涧落派看看,如今倒是真的来了,可惜她却没能及时看到。”
“只是时间问题。”沐子羽微微一笑,不禁道“悦兮有药蜀师叔照料,我也放心不下,怀瑾你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不如我先带你去歇息,等有了精神我们再叙?”
点点头,连日来的奔波也许是因为心中所想未见到,所以夙怀瑾也不觉得有多累,而如今见到心中所想,突然轻松下来,却觉得累极了。
夙怀瑾和沐子羽去了涧落派,而云如霜则去跟师门中的师兄弟们聊天,药蜀忙完了一天的治疗也去休息了,唯有夏悦兮,一动不动依然躺着,似乎没了一点生气。
“悦兮……”一道极轻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夏悦兮耳边,那声音带着一点悲伤和不知所措。
眸子微微一颤,夏悦兮眉头轻拧了一下,却很快恢复平常,原本不知飘向何处的意识又突然开始回归,似乎有谁在叫她……那声音,是夙怀瑾,是他来了吗?
想睁开眼睛,可是夏悦兮觉得好累,浑身上下哪里都痛,哪里都使不上劲,连眼皮都无法撑开,有一种她快要死了的感觉。
空气中一种甜甜的,又带着药味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难道她不在人世了,所以才会闻到这么不一样的东西?
……
经过三日的药雾蒸治,夏悦兮的面色竟出奇地好了许多,不再像纸那样惨白了,而这三日里,夙怀瑾和沐子羽还有云如霜还是像之前一样,每天药蜀给夏悦兮治病的时候,都围在药蜀的房门前,等着看夏悦兮一眼。
“看看日子差不多了,今日要去了那银针,是极重要之事,你们……可不许打扰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药蜀进屋的时候像个小孩在屋里藏了什么宝贝怕人看见一样,连忙关了门,似乎还上了锁,然后屋里头才重归宁静。
三人面面相视,都不由有些失笑,这药蜀,难道不知道他们担心夏悦兮的心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吗,明知那么重要,又如何会出声打扰?
“二师叔真是好笑。”抿着嘴轻轻一笑,云如霜虽然语气轻松,但脸上也有藏不住的担忧。
药蜀师叔说得这样严重,也不知能否成功……
比云如霜更担忧的,正是沐子羽和夙怀瑾。
坐在栏杆之上,夙怀瑾微微举起手,想掐指算算结果,可又似乎怕太早算出来让他恐慌的答案,不由得失神,缓缓将手放下。
他不信命,她也不信,他相信她一定不会这么轻意放弃自己的性命的,毕竟是那样努力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又如何能轻易说放弃就放弃呢?
“怀瑾,我一直忘了问你,那些黑衣人最后怎么样了?”想缓和缓和气氛,云如霜随意挑了个话题道。
夙怀瑾微微垂下眸子,暗黑的眼睛里闪现一抹戾气,好一会儿才低沉着声音道“死光了。”
敢出手将夏悦兮伤得这样重,那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那些黑衣人呢,就算死……他也没有让他们痛快地死。
点点头,云如霜嘴一勾很暗赞同“对,要害人的总要赔上性命的,不过……为什么总有黑衣人要来杀悦兮呢?还有夏悦兮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她走南闯北,似乎在哪儿听谁讲过这个名字……可她什么事总是听了就忘,记也记不住。
眉头微微一蹙,好一会儿夙怀瑾才道“你记错了。”
他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夏悦兮与龙脉的秘密的瓜葛,他心里已下了决心,等夏悦兮好了之后,他们离开这里,他就要暗中发出消息,说龙脉的秘密被冥月宫宫主得到了,这样就可以保夏悦兮平安无事了。
“是吗,我明明记得哪里听到过……”歪着脑袋,云如霜还在拼命地想,可是怎么也想不出在哪里听到过。
沐子羽见此情景,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多说什么。
在他心里也和夙怀瑾存在一样的心思,不希望更多人知道夏悦兮和龙脉的秘密的关系,所以云如霜记不想来最好。
三个人正聊着,门突然开了起来,药蜀神色淡然,看了云如霜一眼,突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说话。
“二师叔,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不要吓我……”瞪着眼睛,云如霜一下收了笑脸,紧张地看着药蜀,生怕他说出什么他们不愿意听的话来。
“哎……”药蜀话还没说出口,两道身影就迅速地冲进了屋子。
云如霜一咬粉唇,不待药蜀说些什么,也一阵风儿似地冲了进去。
“哎我……我说……”一回头,见三个人都不见了影子,药蜀挠了挠头也追了进去,然后抽了抽嘴角道“能听我说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