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澄清,云欢让人上酒,与皇帝对酌,才饮得两杯,皇帝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再喝。
“酒能助兴,多饮却是伤身。你若不愿,朕不会勉强,不必借酒醉来俯就朕。”皇帝淡淡道,他要她全部的心意,欢欢喜喜的良宵,而不是醉得不省人事逃避现实的她。
原来他都知道,云欢深觉有愧。她抽出手,扭着衣襟,局促了一会,才低声道:“今日不是的,嫔妾愿意。”
云欢是低着头说的,良久没听到皇帝回应,觉得奇怪,抬头一看,只见他心不在焉地靠在椅子上,仿佛想着什么。
他并没有听见吧,云欢有些失望。
也许是突然寂静下来有些奇怪,皇帝方看向她,看见她抿着嫣红的小嘴似在生闷气,便道:“是朕想事情,没听到欢儿说什么?欢儿再说一遍。”
才不说。云欢不言语,只管自己挟菜吃饭。
生气了?小丫头脾气见长啊,皇帝拿起桌上酒杯,慢慢喝酒,自己爱的女人,什么姿态和表情都好看,便是生气也觉得养眼。
“哎!那个女人,可别一顿吃那么多,会胖成猪的。”皇帝见云欢一直不看他,忍不住出声逗她。
云欢白他一眼,不让她喝酒他自己倒喝得有滋有味,赌气拿起酒壶自己倒了一杯,喝了。
“不是这样喝。”皇帝抢过酒壶。
不是这样喝怎么喝?虽然是御酒,还能有什么花样不成?
果然是有花样,皇帝用嘴渡酒,强行喂她。
“以后欢儿喝酒都要这样,由朕来喂。”皇帝似笑非笑道。
“皇上欺负人,不是说嫔妾借酒怎样怎样么。”云欢红着脸小声嘀咕。
皇帝听到这话,好笑地捏她鼻子,云欢忙躲,两人闹了一阵,牵手到廊下看月光。
宫人们识趣,早躲开了,皇帝拥着云欢,两人在说悄悄话儿。
当然嘴也不只有吃饭说话的功能,还能做些别的。
等她喘不过气来,皇帝才放开她,带着笑意问:“为何又愿意了?”
愿意什么?云欢还有些迷糊。
“欢儿不是说今日愿意么,朕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嗯?”皇帝盯着她,那眼眸幽深,让人脸红心跳。
云欢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听到了,偏故作不知,故意逗她生气是吧!
“嫔妾没有说过,皇上听差了。”云欢别开脸。
“胆儿肥了,竟敢犯欺君之罪?瞧朕怎么罚你。”皇帝伸手去挠她腰间的痒痒肉。
云欢笑得不行,忙求饶,都笑出眼泪了,皇帝才放过她。
“现在能老实说话了么?”皇帝的手还放在她腰间,威胁道。
“能能!嫔妾一定老实说话。”云欢真是怕的,在他手上她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欢儿喜欢朕么?”皇帝轻声问。
“喜欢。”云欢没有犹豫,她确实是喜欢皇帝,这样的男子,对她这样的温柔,她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不敢接受是另一回事,并不是她不喜欢他。
“何时开始?”皇帝想知道小丫头是何时开始喜欢他的。
要问这么仔细么?云欢想了想,忍着笑道:“嫔妾从第一眼看到皇上,发现皇上长得很好看,嫔妾就喜欢了。”
“胡扯!”皇帝知道云欢在乱说,要是一见钟情,他需要费那么多功夫去哄她么。虽然不信,耳根也有些发热,小丫头赞他好看呢。
“朕是真的想知道。”皇帝抚着云欢的秀发,认真地说。
皇帝态度这样认真,云欢也就不好胡混过去。
她也认真想了想,惭愧道:“嫔妾也不知道,只觉得皇上对嫔妾很好,有刺客时挡在嫔妾身前,为守诺冒雨到苏家看嫔妾,担心嫔妾瘦了,为嫔妾抄经文,出宫还记得买脂粉送给嫔妾。这些,嫔妾都会记得。”
皇帝有些意外,问:“何檀今日来过?”抄经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他知何檀知,若不是何檀告诉小丫头,她如何得知?
云欢点点头,道:“阿檀告诉嫔妾,是皇上模仿嫔妾的笔迹,替嫔妾抄的经书。”她慢慢环上皇帝的腰,把头埋入他怀中,低声道:“皇上这么好,嫔妾喜欢皇上,嫔妾愿意把身子交给皇上。”
皇帝低头,堵上云欢的嘴,良久才放开。
“下月便是朕的生辰,到那日,朕想要欢儿作为朕的礼物。”他郑重道。
云欢娇羞,良久才在皇帝的唇上印下一吻,当是无声的应诺。
夜色已深,一双人儿还不想离去,在月下倾诉着甜蜜的心事。
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个万寿节,皇帝不欲大办,太皇太后却要亲自操办。
中宫无后,太后也不是亲妈,太皇太后为皇帝孙子操办生辰宴,虽然有些奇怪,也无人敢非议。
皇帝知道太皇太后的意思。云欢禁足期已满,皇帝却想她称病,他如今不想她受一点委屈,虽然他会护着自己的女人,可在太皇太后面前,他也不能无所顾忌。
上回下毒的暗手还没有抓到,太皇太后的心思也难测,最怕有人对云欢不利,便只是虚惊一场,他也不想自己的女人受到惊吓。
云欢也不想给皇帝添麻烦,等他晚上筵席散再过来也无妨,反正白日她也不会寂寞,皇帝的师妹于婴宁每日雷打不动地过来,不吃够十道菜以上是不会走的。有时何檀也会过来,偶尔无邪也会跟来。三人似乎以前就很熟,云欢虽然好奇,也没有问。
何檀与一般的女子很不同,虽然是个千娇百媚的美人,行为举止有时比无邪还男子,有次她穿上侍卫服过来,云欢竟没认出她,还以为真的是侍卫。
云欢知道三人与皇帝关系不一般,不然他们也进不了永信宫,皇帝不阻拦。便是默认她可以与他们来往,云欢也喜欢他们,倒是不吝惜好菜好酒,招待得他们心满意足。
何檀口才见识俱不凡,简直是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各地风俗俚语习俗也知之甚多。云欢祖父年轻时喜欢游历,云欢耳濡目染,也知道不少。两人相谈甚欢。
“阿檀,你是不是去过许多地方?”云欢终于忍不住问,两人也算熟了,问些问题不算唐突吧。
何檀笑了笑,道:“以前是的,但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为何没有机会?”云欢不解。
何檀仰首看天边的白云苍狗,良久才道:“我虽笑世人执迷不悟,可又岂能轻易从凡俗中脱身而出。世人总觉得女子便该居深宅大院,相夫教子,安稳一生。对我来说,若此生不得自由,又何有乐趣?”
云欢心想何檀不过与自己一般年纪,说的话竟有沧桑之意,愈发好奇她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