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北太沅的心思(1 / 1)

海岱笑道:“这世上有种人叫杞人,最爱干的事就是忧天。”

姬媛冷哼道:“你少笑话我,这女人表面一副样子,背地里又是一副样子,心眼比那米筛子还多,你是没有见过!”

海岱揉了揉额头郁闷道:“还说我缺心眼,你比我还缺。你既然不想让殿主跟着她去审人,当时就不应当开口,你多说了那一句挤兑人家,殿主却着情面,不想去也不行了,不然肯定要传出一个翌宗仗势欺人的名声,谁让你得罪人家在先呢。”

姬媛仔细想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一拍脑门道:“哎呦,可不是吗,你看我这脑子!”她又叹道:“你别看那人爽朗,可着实是个笑里藏刀的。”

海岱奇道:“还没问你呢,她到底做了什么,惹你这般厌烦?”

姬媛表情一冷,沉吟片刻,然后泠然道:“有三桩事,头个是她这柳东令之位,咱们燕北女子是可以为官为爵的,但她上头还有两个哥哥,柳东令之位怎么也轮不着她,只是后来…哼,她那两个哥哥先后都离奇去世了,也就自然成了她袭位。”

海岱瞠目道:“你是说…是她的干的?”这真是女中丈夫啊。

姬媛淡淡道;“不是也差不离,她那两个哥哥都是死在战场上的,却都是后心中箭,未免匪夷所思。至于后两桩,都跟殿主有关。”

一般女子恋爱之后难免将心上人放在最先,海岱听了这话连忙问道:“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姬媛继续道:“前几年,有个女人抱了个孩儿来找殿主,非说是殿主在外面征战时和她春风一夜留下的,当时翌宗上下都没人当回事,只有雪姬‘好心’地要来照管,后来…”她沉声道:“有人在狼窝子里发现了那一对儿母子被啃得残缺不全的尸体,虽说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雪姬的手段也太残忍了,到底那孩子只是被母亲利用,也是无辜的。”

海岱叹息道:“果然狠毒。”又忍不住撅嘴牢骚道:“殿主从来没跟我提起过这些事。”

姬媛捂着嘴笑道:“哎呀我的天,哪有一对儿人在一起不是说些风花雪月,而是说这些血淋淋的事。”

海岱被她说的不好意思,拉着她的袖子催她快讲。

姬媛又笑了一会儿,然后才道:“第三桩发生在我们几个动身去京城前不久,燕迟令想把自己的庶女说给殿主为妾,便带那姑娘天天往翌宗跑,雪姬当时也去了燕永述职,当时待那姑娘好的跟亲姐妹一般,只是有一日,两人同坐一辆马车出游,路上却遇到了劫匪,雪姬逃了出来,那姑娘被人…糟蹋了,不止如此,还毁了容貌,人刚一找回来就上吊自尽了。”

姬媛连连冷笑道:“她自己武功不错,燕北治下又好,而且她自己也有护卫,为何偏偏那日就没带护卫,又拉着人出去踏青。”

海岱听得全身不由得发冷,好似又看到了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林净月,真真是到哪里都逃不脱精分啊。

姬媛看她脸色不对,摸了摸她的手,只觉得冰冰凉凉,后悔道:“哎,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说这些了。”

海岱反握住她的手,问道:“殿主呢?殿主不管管吗?”

姬媛看她一眼,没有做声。

海岱自己先悟了过来,以北太沅的辣手,他既然对那两个女人无意,干脆借了雪姬的手,也省了他的麻烦。

姬媛捏了捏她的手道:“你是知道的,咱们殿主对心术不正的女人向来是心狠手辣,前一个是自己作死,你也莫要怨他,后一个殿主本来想打发走的,没想到雪姬出手那么迅速那么狠辣。”

海岱恩了一声,心中沉寂已久的想法再次冒了出来,恹恹地靠在椅子上,问道:“姬媛,你说如果哪一天殿主厌了我,会不会也这样对我?”

姬媛吓了一跳,半嗔着劝道:“你胡说什么呢,你是殿主心尖尖上的人,跟她们瞎比什么?”

任她怎么说,海岱还是表情沉闷地靠在椅背上不发一语。姬媛后悔的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一下,无奈叹道:“哎,别人要是有你这福气…算了算了,咱们先回去再说吧。”

…..

北太沅坐在正中,听着宫怀羊和那面色青白的青年的回报,他还是没和雪姬一起去刑讯,只是吩咐了宫怀羊和主管刑罚的令主曹聃去审讯。

曹聃舔了舔嘴唇,青白的面上露出一丝阴沉沉的笑意,躬身道:“已经审出来了,他们是上次交战被填了炮灰的那塔族人,因为心怀愤恨,所以派了死士来刺杀。”

北太沅想起上次辛夷说到的那塔族,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然后对着欲言又止的宫怀羊道:“你有何事?”

宫怀羊从怀里掏出一双极为精致的羊皮手套,低声道:“是雪姬,她托我…”

北太沅并不接,只是淡淡地打断他的话道:“你跟她说,让她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安于本分,别的最好都不要想,我这里并不缺手套用。”

宫怀羊迟疑着道:“殿主,其实…大丈夫三妻四妾也属平常,您…可以娶海岱为发妻,迎雪姬为平妻。”

北太沅微微垂了眼眸,淡问道:“这是她让你说的?”

宫怀羊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雪姬虽然没有明说,但也隐约透露出了这等意思。其实他虽不耻雪姬的某些作法,但她这些年对北太沅确实一片痴情,简直痴到了疯魔的地步。

北太沅忽然嘲笑道:“你认为雪姬可是那等愿意屈居人下之人?”

宫怀羊先是微微错愕,继而又沉思起来,苦笑道:“她自然不是。”他刚才没有细思便脱口而出,现在细细想起来,若是北太沅真的同时娶了两人,以雪姬的性格,必然要想尽一切办法再把正室之位弄到手,到时首当其冲的就是海岱。

北太沅淡淡道:“我今日在这里说一句,我从未有一时一刻想过娶她。”

宫怀羊仔细想了想,觉得也是,如雪姬这种女人,当下属自然是再得力不过,若是弄到后院,只怕自家就永无宁日。要是让他娶他也不愿意,这种女人哪怕是睡在枕边,都得时时提防着,生怕她又算计些什么。

北太沅缓缓起身,不急不慢地道:“你告诉她,该给她地位官职,我一样都不会少给,但若是她再痴心妄想…”后半句他没说出来,只留下了宫怀羊一人站在夜风中,脊背有些无端发凉…

…….

海岱昨日脑子里辗转着姬媛的话,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被子在床上被纠结成一团,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打了两个喷嚏,好似着了风寒,趴在北太沅对面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鱼肉粥。

她胃口不好倒是难得,北太沅正想开口询问,就看见一个黑袍人走到了门口,躬身而立,眼睛瞟的却是海岱。

北太沅问道:“何事?”

那人躬身道:“柳西令的女儿给海令主下了帖子,说是有一场小姐们的结社,请她过府参加。”说着就递出了一张帖子来。

海岱一听尤歆的名号,浑身的警报都开始拉响,挺直了腰道:“她还有说什么?”

黑袍人摇头。北太沅看她一脸如临大敌,心里好笑,故意道:“你若是不想去,我亲自去回了她…”

海岱放下筷子,学着姬媛样子,豪迈的一挥手道:“没事,我去!”说着就撂下饭碗,一溜烟跑去收拾了。

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古人服装繁琐又麻烦,她又懒得特地换一身,便挑了几个比别人高出一截,面相很能唬人的黑袍人一起出发。

柳西令府上已经停了许多宝马香车,一阵阵香风扑面而来,看来尤歆在这里的号召力颇强,海岱难得的有点心虚,心里想着自己被一群女人扯头发,抓脖子的场景,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不过想归想,她要是走到门口再跑了,估计以后也就不用见人了。海岱理了理衣服,学着看到的小姐们弱柳扶风一般的步伐,飘飘忽忽地走了进去。

尤歆的诗社就结在柳西令府的后院,这里布置的倒不似北方,反而尽显南地风格。处处是烟柳画桥,有一处极宽阔的清凉水池,池底清晰可见五彩的鹅卵石,日光下,池中的锦鲤好似在空气中游动,池边生着细长碧绿的蔓草,池上睡莲亭亭如盖,新荷初绽,蜻蜓半立在其上。

海岱顺着九曲石桥走到正中心的湖心亭,那里已经站了几个少女,正在对湖吟诗,她走进去之后,尤歆坐在亭中的石桌上,好似没有看见她一般,有几个少女捂着嘴,发出轻轻地嗤笑…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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