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宁先前还诧异这端午里牛氏竟然一个人过来了,都没与简大夫人一起来,这时候听她哭穷,便明白是什么原因了,大概是没钱用,过来打秋风的,虽说救急不救穷,但想着府里简安妍离开后,如今没人传递消息,她虽无意插手那府中的事情,但万一那边有什么针对自己的事,要有人传个消息自是极好的,知己知彼嘛,况且如今她还挂心张氏怀孕的事,更需要有个耳报神了,想到这儿,简安宁便笑道:嫂子客气了,心意到就行了。
因听了牛氏的暗示,于是走时简安宁让她带些人参燕窝之类给张氏,然后又顺带塞了个荷包给三哥儿,说是端午节红包,牛氏看了不由大喜,先前还怕自己的话太含蓄了,简安宁恐怕没听明白,不会给自己钱的,这时看简安宁还真给红包,自然大喜,忙喜不自胜地连连称谢。
简安宁笑道:平常有空,尽管过来坐坐,正巧如今闲着,又有点想念家里,听你说些家里趣事儿倒也开怀。
简安宁这话,牛氏一听便明白了,想着简安宁这是让她多打听打听府里的事跟她说,她最是怕简安宁用不上自己,那样自己总不能老来要钱,如今有简安宁这一个吩咐,她就放心多了,所以这时牛氏得了她这个话,便赶紧道:这是应该的。
果然牛氏独自前来王府,简大夫人虽不快,却并不敢说什么,显然她的确有点怕如果跟简二郎闹了起来,简老夫人会借机收了她的管家权,所以对牛氏的行为,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让简二郎夫妻不由大喜。想着简大夫人既然不见怪,他们以后可以经常去王府,打点秋风贴补日子了。
这边简安宁送走了牛氏,又有简安欣过来,她给简安宁送过来一面镜子做节礼,让简安宁不由大喜。
能让简安宁大喜的镜子显然不会是古代的那种铜镜,而是能清楚看到人的玻璃镜子。
没想到还真让你弄出来了,看人真清楚,老四,你真是天才啊。简安宁道。
夸简安欣是天才这话可不是虚的。她也是穿越者,要是不看书,光凭记忆。她就根本不知道怎么弄出镜子来,也亏的简安欣能将这种东西捣鼓出来,着实不简单。
简安欣已很久没人这么夸过她了,人们都爱听夸赞的话,更何况本就爱听好听话的简安欣了。当下也不免得意,笑道:只可惜我怕方法外泄,不打算弄一个作坊量产,要不然咱们能赚更多的钱。
那时候真是多亏了借用安平王府的名头,才让她顺利从王家和离,并且也因她跟简安宁关系不错。才在被简大夫人嫌弃离家后,找到了这个落脚的地方,简安宁给她的帮助真是太大了。所以这新弄出来的镜子给她,也是应该的,无论怎样,她以后可都是她的大靠山呢。
简安宁忙道:不量产最好,物以稀为贵。这样清楚的镜子,一面卖出去。跟量产的价也差不多了,关键是做的漂亮点,比如外形可以参考铜镜一样,多做些形状来,或镜子背面用漆弄些画儿来。
简安欣看她根本不追问自己是怎么做的,相当尊重自己的**,心中高兴,毕竟如果简安宁要问自己这镜子是怎么做出来的,她虽不想将秘密说出来,但又怕她不高兴,只能说,那样的话,她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这么无隔阂了,像现在这样,让简安欣也不免赞道,老三果然不是那种见财起意的人,也是了,人家是王妃,有的是荣华富贵,知道这秘方是锦上添花,不知道也无所谓,所以不像那起子眼皮子浅的人见财起意也很正常。
所以当下听了简安宁的话后便因放心而开心地点头道:我正有此意,外形倒还好弄,只是我不太会画怎么办?
简安宁道:这个我来想办法吧,你只管弄就行。
她找几个漆匠画个画儿不成问题的。
简安欣原也是想轻松拿钱的,于是看这事不用她管自然开心,于是便回去专门负责制作的事,不几日又完工了几面镜子送到了简安宁手上。
简安宁收到镜子后便闭了殿门,谎称要午睡,不让人打扰,然后从空间里拿了蓝色隐形眼镜和金色假发一戴,又换了身西域风格的男子装扮,谁还认的出来自己是谁?凭谁都觉得自己像个胡商,前世她想收拾哪个敌人又不想人认出来时,常易容改扮,现在重新玩一遍,倒也不难。
易容过后,神不知鬼不觉出得府来,托人在镜子背面画了诸如兰花或美人之类的图案,又找到一些贩卖珠宝的大店铺,将这些镜子当珠宝一样的价格出售了,因简安欣并不量产,所以简安宁只需隔几天跑一趟,并不费事,所得却极为丰厚,两人五五分成后,简安宁便将银票全放进了空间里,眼见的那银票便慢慢丰厚了起来。
而简安欣得了许多银票,日子也过的越发好了,所谓手中有钱心中不慌,心情一放松,人也从本来的憔悴模样恢复了往日水润,只遗憾这时空没个自己中意的男人,每每想要回去,然后又想着,回去也不见得就比现在的日子好,在现代时,她还没这么多银钱呢,若再找个男人也是没多少钱的,贫贱夫妻百事哀,反不如现在过的滋润,于是便打消了这想法,想着中意的男人可以慢慢找,回到现代受苦的事还是算了吧。
简安欣的心虽活络了起来,却也知道这玻璃是自己的立身之本,所以便想着,即使找到了中意的男人,也绝不将这方子跟对方讲,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是从古至今的名言,等她没利用价值了,人家拿着方子做出了大量玻璃,还不就是她的末日了?所以简安欣这时虽不免又有了那等慕艾之心,却比前一次小心谨慎多了。
节后简四郎过了来。
前一段时间简四郎与三五好友出去游学兼体会民间疾苦,以为将来从政做准备,简老太爷是把简四郎往内阁方面培养的,而这方面的人才,肯定不能像宫中的皇帝那样不知民情,要不然哪管理得好国家,一旦有什么常识性的东西不知道,搞出了笑话,甚至坏了事,在那位子上可就坐不稳了,毕竟不知道多少人才盯着那些高位呢,只看着谁犯了错就轰下来,所以看简四郎年岁渐长,简老太爷每年便会安排简四郎去民间转转,以让他知晓民情风俗——按简安宁看来,其实相当于现代的社会实践。
简四郎因出去社会实践,书信来往不便,再加上家里人也不想他担心,所以便没提简三老爷打简安宁的事,只在后来张氏怀孕后,跟简四郎说了这喜事,简四郎自接到喜信后便结束了游学,往家赶,终于在端午节前回了家,等回了家,听说了简三老爷打简安宁之事,说不得与简三老爷本就冷淡的父子关系越发糟糕了,只是因过节了,简四郎要一家团圆,不好立马过来,所以才在节后过来看看简安宁。
哥哥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其实这样也好,因祸得福,王爷不让父亲以后再上门,倒也免了我的麻烦。简安宁看简四郎担心她的状况,便笑道。
简四郎无奈地道:妹妹受苦了。
小时候看父亲宠妾灭妻,母亲难过,他小小年纪便比平常孩子懂事多了,想照顾母亲幼妹,哪知道母亲竟是那样的,让他灰心不已,幸好妹妹倒是没养歪,如此,兄妹俩守望相助,倒也觉得心中温暖了许多,要不然他独力支撑着,无人理解,恐怕终究有一天会累的,现在好了,妹妹,妻子,都给了他温暖,日子总归是朝着好的方向前进了,也让他没因心情不好,在性格养成时期变得阴郁,说实话,那时候要不是有妹妹这缕温暖,就凭着家里那些糟心事,他的性格怕是不会这么温和,而会变得阴戾了。
简安宁笑道:你也一样,咱们是难兄难妹。
简四郎看简安宁毫不在意,这才稍稍放心,不由笑道:看到你能依然保持开朗,我就放心了,以前,我一直怕你会被他气的像母亲那样越发脾气不好。
简安宁笑道:是非曲直,我还是懂的,谁欺负我,我就找谁算账,不会将气撒在无关的人身上的。
简四郎叹道:要是母亲能想明白这点就好了,也不会关了禁闭……
对简三夫人关了禁闭的事,从简安宁个人感情上来说,自是拍手叫好的,但当着哥哥的面,倒不好这样拍手称快,所以当下只作不语。
简四郎知道母亲跟简安宁之间的矛盾早已恶化,也不指望两人重归于好,所以当下看简安宁不语,也不再提这事,两人又说了会张氏怀孕之事。
说起这个,简四郎那点不开心便渐渐散了,越说越高兴起来,显然对于这个即将降生的孩子,他是非常高兴与充满期待的,简安宁也希望这个辛苦维持家庭的哥哥能幸福,所以看哥哥这么开心,自是也很高兴,两兄妹聊的很愉快,直聊到吃了午饭简四郎才告辞离去。
不多时老王爷的周年祭,长平郡君又带着一家老小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