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行吧,”周周迟疑。
孩子有合法监护人,她带回来怎么可以?
“这件事得分怎么看,”林苗耐心道:“如果监护人对他们是真心的,咱们这么做,自然不对。”
“可如果监护人根本不管这两个孩子死活,如果咱们也不管,岂不等于纵容恶人,让两个孩子受苦?”
周周沉默了下。
她知道,林苗是担心节外生枝,想直接把孩子拿住,以便躲开接下来的事情。
林苗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当下笑了。
“我让你带回来,并不是要咱们自己管。”
她道:“现在不是有好多民间组织吗?”
“找个靠谱的,先暂时把两兄弟放在那里。”
“我只是想确保这两个孩子不被他见钱眼开的妈卖了。”
周周眉宇松开。
“好,我这就去办。”
林苗笑着摇头。
送走了周周,林苗接到电话。
罗老的事情已经脱了,七天后安置在忠烈堂顶层。
“真的,”林苗极为惊讶。
这事当初是聂兰一力担下的,因为此时的罗家已没有人能在这件事上使上力。
林苗本以为,罗老会被安葬在不上不下的位置。
毕竟人走茶凉,她明白。
更清楚,这件事上,根本没有她接不接受的一说。
没想到聂兰的影响力竟然这么大,竟然给罗老争取到那么好的地方。
要知道,那里埋葬的可都是夏国的名将。
他们的事迹都是被放到教科书里,被所有人称颂的。
想到此,林苗便激动不已。
她急忙给罗晏去电话。
听说罗老安葬的地方,罗晏也十分惊讶。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晚上我会早点回去。”
“咱两去看看聂奶奶。”
“好,”林苗笑。
挂了电话,她便去折腾罗娇和两个儿子。
从打早前,聂兰就说要见罗皓他们。
只是因为罗家这阵子事情一直不断,这才迟迟不曾成型。
林苗给三小只好生打扮一番,正准备给闺女梳个小揪揪,罗晏回来了。
罗娇立马从林苗怀里挣扎出来,张着小手,眼泪汪汪的看罗晏。
罗晏的心立马软成豆腐,急忙抱过来,“怎么了,娇娇怎么委屈了。”
罗娇抱着罗晏脖子,把小脑袋埋进他颈窝。
罗晏侧头看林苗。
林苗撇嘴。
不就是给她梳得揪揪太难看,她多梳了几遍嘛。
没能从媳妇这儿得到答案,罗晏只能柔声的哄着罗娇。
林苗已经把目标转向两个儿子。
罗皓立刻戒备的盯着林苗,并颠颠躲去罗晏腿后。
罗昱抿着小嘴,虽然没退,可他黑黑的眼睛紧盯着林苗。
整个人如临大敌一般。
林苗努力了会儿,见三小只都不肯配合,只好放弃了。
“算了,就这么去吧,”她如此道。
瞬间,罗亚听到儿女们如释重负的吁声。
罗晏勾唇。
从打罗老过世之后,家里已沉闷许久。
昔日热闹的情景好似是上辈子的事。
罗晏带着林苗上车,而后去跟罗父讲了罗老的墓地位置。
听说罗老被安放在顶层,罗父激动的站起来。
他一个阔步走到罗晏跟前,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当真被安放在顶层?”
罗晏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罗父重复着,眼底泪花闪现。
罗晏看着这样的罗父,忽然间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如果他不折腾,他的父亲现在可能还是身居高位,那么爷爷时候,以他当时的位置,完全可以办成此事。
然而,因为他。
现在的罗家已经彻底沦为商人。
与大院里的其他人,如天上地下的差别。
罗父问了句,得知罗晏要去跟聂兰道谢,忙道:“我跟你们一道。”
罗晏怔了下。
罗父已经阔步往外去。
走到门口,他抹了把眼睛。
显然实在擦泪。
罗皓正站在窗边,见罗父过来,忙欢快招收。
罗父示意他坐好,才打开门。
“我跟你们一道去,”他说着坐进来。
罗晏在后跟过来。
与林苗对了个眼色,便直奔聂兰所在的小院。
才刚按响门铃,便有人开门。
看到林苗和罗晏等人,负责聂兰安全的特助笑了。
她扬声朝里面喊了声,然后侧身,“聂院长正等着你们。”
“她知道我们要来?”
林苗诧异。
特助眼眸又弯了弯,“今天接到罗老墓地的消息,院长边说你们要来。”
林苗和罗晏互望了下,林苗率先提步进去。
罗父站在门口,脚下踟蹰。
早前他一时激动,才要跟着过来。
但在经历一段时间的沉淀之后,他又冷静下来。
想起昔日的荒唐,忽然间有点不敢见与父亲交好,昔日待他极好的聂兰。
林苗不知罗父顾忌,她已经笑着把抱来的罗娇送到聂兰跟前,让她看。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聂兰笑着点了点罗娇嫩滑的小脸。
“这孩子不哭的时候,哪哪都好,”林苗笑,“可要哭起来,那真是,能把房盖哭得鼓起来。”
“这还不好,说明孩子壮实,”聂兰笑道。
林苗咧嘴。
这也太壮实了。
聂兰抱过罗娇,一颠一颠的哄着。
林苗担心罗娇太重,给聂兰压力太大,忙扶着她坐下来。
聂兰顺着林苗的意思坐定,眼睛不离罗娇。
罗晏目光柔和的看着聂兰怀里的罗娇。
不得不说,他家的娇娇就是个小可爱。
真的是人见人爱。
罗父还站在门口磨蹭。
罗皓眼前亲妈亲爸半个眼神都不分过来,忙奔过去找存在感。
“这是皓皓吗?”
聂兰笑着朝罗皓招手。
罗皓咕噜着眼珠看着聂兰,人反倒怕生的躲去罗亚腿后,只探了半个脑袋出来。
罗昱看看父母,又看罗父,末了严肃的拉着罗父的手进门。
罗父心里还有点障碍,但见孙子一往无前,他只能咬着牙跟着。
特助一直淡笑着。
等到人都进来,才关上门。
听到门声,聂兰看了眼。
见到罗父也来了时,聂兰的笑容淡了些。
罗父走到近前,“聂姨。”
聂兰嗯了声,看着跟自己苍老得相差无几的罗父,忽的叹了口气。
也不怪罗老一直担心儿子。
明明是个虎子,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生生成了个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