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彻的动作逐渐收敛,直到最后,终于放开顾怀年。
顾怀年从头至尾没有丝毫的抵抗,也没有丝毫的回应,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一丁点的表情。
他曾经可以为唐彻的一个吻放弃所有尊严,现在,他只当它是每个男人都存在的一种欲望。
而隔了几秒,顾怀年看着唐彻微红的眼眶,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嗤笑:“我从小到大都挣不过你,所以除了强迫,你还会什么?”
面色暗了暗,唐彻盯着顾怀年冷漠的嘴角,忽然眯起眼。
“你一定要跟我这么说话?”
“你可能忘了,我对不相干的人向来都这么说话。”顾怀年收起笑,板着脸一本正经。
“……”
唐彻愣了愣,一句“不相干”,真心戳得他半天没办法回过神儿来。
“……我知道我做错了,”而过了半晌,唐彻嗓音变得极轻,似乎在努力压抑什么,“但你他妈——你连一点点的机会都不想给我?”
顾怀年停顿一下,随即笑湿了眼角:“我倒想问问,你有想过给我机会么?”
“假如我没跳楼,结局是什么?”向前一步,顾怀年忍不住捏紧唐彻的领口,“假如知道我是同性恋了,你又打算怎么对我?”
“怀年……”
“我不会原谅你。”
“……”
下巴绷紧,眼看顾怀年松开手,偏偏头似乎再次打算离开,唐彻狠了狠心,忽然将对方用力圈进怀里。
“看来死娘炮说的没错,”手臂越收越紧,唐彻憋了满肚子的火,“我他妈脑子进水了跟你在这儿讲道理!”
顾怀年站得不是很稳,却还来不及说什么,身体被猛地拦腰扛了起来。
唐彻实在高估了自己,他可以一步步耐心地算计一个人,可以算计一场本不存在的感情,却在感情真的到来时,连最简单的妥协都做不到。
从来就没有人让唐彻无奈到如此束手无策的地步。
于是,将肩上的顾怀年一路扛出晚会大厅,唐彻径直走进电梯,也没心情顾及周围的异样目光,大步回到停车场。
打开车门,唐彻不由分说把顾怀年扔进后座。
“不管你原不原谅我,你都是我的,我说什么都不可能放手。”
顾怀年抬起头,看见的就是唐彻坚决到孩子气的侧脸,以及眼底拼命隐藏的几丝慌乱。
“……”
而明显很满意此时此刻顾怀年安静的模样,唐彻压下紧张的情绪,暗自松一口气。
可惜,就在唐彻弯腰准备退出去的时候,猝不及防地,顾怀年一巴掌抽上唐彻的脸。
没错,是巴掌,不是拳头,脆响脆响的,在寂静的停车场里十分清晰。
唐彻懵了。
顾怀年就捏紧有些发麻的手心,抬了抬下巴:“你以为我是什么?”
随即冷哼一声,不愿意多看唐彻一眼似的移开视线。
唐彻呆愣几秒,下意识摸了摸火辣辣的左脸,说实话,他不是没挨过打,但是……敢这么肆无忌惮抽他巴掌的人,顾怀年是唯一的一个,而且,抽了两次。
——第一次是七岁那年临分别时,唐彻咬疼了顾怀年一只手臂,被兜脸儿抽的那一巴掌。
莫名地,唐彻低低笑了一声。
“开车,送我回家。”顾怀年没理他,倚上靠背,淡淡地开口。
“……好。”
叹口气,唐彻从车里跳出来。
结果才拉开车门,神色一怔,想起什么似的,唐彻忽然停在了原地。
“你刚儿说什么来着?”
情绪有些不稳,猛地钻回后座,唐彻故作疑惑地问顾怀年。
“……送我回家。”不知道唐彻又憋着什么坏,顾怀年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是这句,”只见唐彻摇摇头,眼睛锃亮地开口,“我是说刚儿在晚会上,我上台之前,你都说什么来着?”
顾怀年微微皱眉,一时想不起来,也就没吭声。
“你说我要是再碰你……你就怎么着我?”
“……”
顾怀年看着唐彻,目光转冷。
唐彻呲牙一笑,干脆地关了车门整个人挤进来,仰起脸:“成年人了,说话得算数吧?”
顾怀年仍旧沉默,视线却落上唐彻的手。
——准确地说,是唐彻按在顾怀年腿间的手。
“我这算不算是碰你?”
能感觉到唐彻故意使坏的细微摩擦,顾怀年紧抿起嘴,伸手止住唐彻的动作:“我没有在车里做这种事的习惯。”
而话音刚落,眼前的唐彻却毫不犹豫地脱了外套和衬衫,一脸好笑地望向顾怀年。
“怎么着?你怕罚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