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这剑穗也是有意送上去的。”
眼看李晨能将剑穗擒拿在手时,原本挺直的剑穗忽然变软,变回原来的状态,差之毫厘之下便交错落空,但瞬间那无力下坠的剑穗忽然朝上一卷,轻易地缠着李晨右手手腕。
当剑穗回复原来的状态时,曹秦手持的不再是‘枪’而是剑,当无力的剑穗缠向李晨手腕时,曹秦持剑的左手忽然后甩,剑便绕过曹秦身后从另一侧冒出,如此突兀地出现在李晨视野之内。
看见对方的剑瞬间朝自己面门飞刺,李晨急忙后仰顾不上被缠的右手,只不过下意识地反抓剑穗,身子下坠,背部触地后双脚便撑向曹秦的小肚上,想以此来摔倒曹秦,但曹秦只是右手接住从后面绕过来的剑向下方一砍便迫使李晨一个懒驴打滚躲开。
李晨猛地一扯手中的剑穗,不出李晨所料曹秦扎马回扯,李晨打滚的身子因此腾空回跳朝曹秦方向飞去。
曹秦见此微微一笑,手腕一抖,便将前飞的李晨摔倒在地。
“这曹秦真的不简单啊,一把剑可以同时做出数种兵器的妙用,长枪、尘拂、索、鞭、刀、棍,那把剑不是凡品啊。”
场上的李晨原想凭手中的剑穗在拉扯中借对方之力前进,不料反比曹秦以使鞭之法,将长长的剑穗如水蛇舞动,让李晨无法借力一时间受制于人。
凌九霄不禁叹气道:“掌中之物未必在掌握之中,小晨太急进了。”
白衣人在旁道:“哪个年轻的时候不冒进不疯狂过,这才是年轻的特色,那些道理等以后历练时才慢慢领悟体会。”
“对啊,毕竟你我现在都老了。”凌九霄感慨道。
李晨在无数次跌荡中终于放开手中的剑穗,看着曹秦顺风而走的步法,看着软弱无力其实如蛇一样潜伏而动的长长剑穗摆放在地,李晨的剑又一次绽放出浓烈的淡蓝色光芒,挥舞之下曹秦骤觉身子右面竟然出现和左面一模一样的压力风墙,虽无形但确实存在,两股力量不断地挤压着曹秦。
李晨看着曹秦脚步骤停心道:“还没完呢。”
手中的刀连挥两下,原本被压力挤压得无法动弹的曹秦,其头发不再被吹动忽然静止,左右脸颊依然凹陷,身上的衣服却紧贴着身子,贴服的程度可以显露出身体的线条和肌肉,场下的观众心里知道李晨正在使用本门剑法。
一式‘翻江’造成四方的压力集中于一点,便像现在曹秦一样静止不动,巨大的压力使衣服紧贴着身体从而勾画出全身的线条,随着压力不断增加,被陷入其中的人将会被压成粉身碎骨。
李晨一步一步地走向曹秦,手里的剑慢慢举起,不久将会架在曹秦的肩上,此后只要一挥剑曹秦便会命丧于此。
凌九霄道:“不用去管吗?”
身旁白衣人道:“输的人可不是曹秦。”
“也对,这曹秦实力深不可测,小晨输得不冤。”
此刻曹秦动弹不得,但是他的剑在动,带着长长的剑穗,一圈一圈地绕着曹秦而转,无视四方压力转动的样子,将李晨的剑从曹秦肩上挤出去,随着那剑越转越块,长长的红影很快就覆盖着曹秦的身子。
“嗷!”
一声龙吟突兀地响起。
霎那间一条全身冒着火焰的赤火蛟缠绕在曹秦处出现在众人眼前,头顶银白色的角,一双硕大火红的眼看着李晨,如此居高临下的俯视顿时让李晨汗流浃背,突然出现的一幕令众人莫不感到惊讶。
“此蛟头上怎么会长角?不是只有龙才会有角么?”凌九霄问道。
“这恐怕是遇上什么事情而退化吧。”白衣人道。
“这样看来这剑穗用的可是龙筋,而且这条火蛟只是灵魂之体,想必是遇上什么事情不得不兵解。”白衣人接着道。
“那也不能小看,毕竟这火蛟没退化前可能是一条火龙。”
“难怪没有受到压力的影响,不过龙族的人可是很自私的,怎么任由一名男子去驾驭呢。”
“现在只不过是一条赤火蛟,不是龙。”
“那它还有龙角,还没完全退化。”
“那你只能去问它的主人了。”
场上的赤火蛟不再俯视,抬起头朝天空一望,然后蛟尾缠绕着曹秦腾空而起,李晨见此咬牙道:“不会让你逃的。”
挥舞手中的刀,顿时一股压力从天而降。
赤火蛟不甘心的一声大吼,曹秦腾空的双脚再次回到地面上。
“小晨的刀在抖,是太勉强了吗?”凌九霄担忧道。
“那一式‘翻江’就像在深海里承受着四面八方的压力,越往深处压力越大。”白衣人道。
“那是大自然的力量,不是人力所能模仿的,虽然我们是修真者但却不能走出这片天空,所以只能制造四方压力,当使出这式‘翻江’便是你死我亡的地步,要用自己的经验确保四方压力一致,不能让所牢的猎物逃掉,若这四方压力平衡被打破,不能挤压猎物时,那么等同于加速自己死亡,这一式‘翻江’所耗费的心神在我全盛时期也只能撑到一盏茶的时间。”凌九霄道。
“那么,这一式‘倒海’便是为了尽快结束战斗而孤注一掷?如此冲动勉强这点也是学至于你的?”白衣人道。
“你身为他的长辈也不去管一管么。”
“不让年轻人吃点苦头是不会成长的,不过这‘倒海’一式,就是从上下方施加压力?”
“这都被你看穿。”
“那么那一招‘断海’便是反其道而行之将压力向外?”
“‘翻江倒海’与‘断浪’是形式相反的招式,在‘翻江倒海’中能维持压力的平衡越长,使用‘断浪’也会更加容易,威力也更强大,这样连你都能看清,想必那曹秦也早有所准备。”
“能拥有如此利剑,得到内里蛟龙之魂的认同,没有相当的修为是不可能驾驭的。”
曹秦刚升起的脚步突然被上方的压力压下,硕大的蛟头不紧大吼一声,不得不放下曹秦,随后围绕着曹秦的身子越转越快,仿佛有道火柱在旋转,还不时有火焰从火柱中喷出。
李晨感觉手中的剑在不断颤抖,看着眼前的火柱隐隐约约有扩张的现象似乎要捅破这一局面,不禁道:“不会让你得逞的。”
脚尖一点,人便凌空飞起,手中的剑发出蔚蓝色的光芒,如海水中蓝,是那么柔和,是那么令人难以相信这让人温暖的颜色会出现在一把剑上,一把杀人的剑上。
李晨凌空漂浮不断挥舞手中的剑,忽然场下都听到“哗啦哗啦”的海浪声,由远至近连绵不断。
比武场上渐渐地出现一些迷雾,迷雾渐浓,充斥着整个比武场但却不能蔓延到场下,仿佛有道无形的屏障阻隔迷雾向外飘散,此时整个场上都是蓝色的雾,如实质化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此刻比武场完全被海水包围,水流涌动之处正是位于正中的火柱。
蓝蓝的海水。
红红的火柱。
水火不容的局面呈现在众人眼前,海水渐渐增多已经攀升到火柱的一半,汹涌的海水正不断地冲击那道旋转的火柱。
剑在舞。
水在涌。
火柱无法消退海水。
海水也无法浇灭火柱。
但海水越涨越高,很快便要将火柱覆盖。
“这火蛟只不过是灵魂之体,这些虚构的火焰居然能抵挡‘翻江’的威力?”
“火蛟是虚体,但剑可是实体,这些火柱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来你有意思上场比试比试?”白衣人回答凌九霄的提问。
凌九霄不答话,但这不答话仿佛等同于是一个答案。
水里暗流涌动,内里的火柱已经能用肉眼看出有些扭曲变形,甚至再也看不见那惊艳的红色,
仿佛已经被海水同化。
就在众人以为那道火柱将会被浇灭时,那火柱忽然重新燃起那烘烘火焰,其炽热发亮的程度前所没有,在一瞬间猛然绽放,仿佛下一刻将会如火山喷发一样毁天灭地。
李晨手中的剑如感应到前所没有的危机剧烈地颤抖着,甚至连李晨的身体都被手中的剑颤抖而颤抖,一股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自己忽然间陷入一股恐惧之中,无法控制身体的颤抖和心中的畏惧,看着下方水中的火柱,咬牙挥剑道:“倒海。”
顿时原本不断上涨的海水,骤然下降,连带迫使里内的火柱不断缩小,仿佛当场上的海水都消失不见时,那海水里的火柱也会消失不见。
但下一刻却发生众人预料之外的事情,那道火柱在不断缩小之下猛然炸开,从里内不断喷出无数小火球,大部分在海水里被无声浇灭,但随着海水不断下降有小部分火球仍然能够冲出水面,但顷刻之间,比武场上烟消云散。
水汽被风吹散之下只留下一条长长的剑穗,应该存在的人不存在,应该存在的剑不存在。
“什么,人到哪里去了?难道被压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全?”
“不可能,人还可以解释可以被压得粉身碎骨,但那把剑可是一件法宝,不可能只留下一条剑穗的。”
场下众人不断议论纷纷,双眼不断四处寻找,连仍漂浮在空中的李晨也明白自己那一剑的威力是没有可能造就这一局面,再加上心里的不安感仍没有消失,所以也不断四处张望。
下方没有。
四周没有。
上空也没有。
“究竟藏在哪里?”场下众人包括李晨心中有着同一疑问。
“卜”
李晨的后脑忽然受到撞击,整个人便无力地跌落到场外。
李晨被人扶起后,不禁口吐鲜血,看着消失不见的曹秦安然无恙地落在比武场上,那条在地上的剑穗如有灵性般地缠绕曹秦身子而上,安稳地系于剑柄之上,李晨忽然双眼朦胧,听见身旁有门主在说话:“太勉强了,将他抬回房间休息,让我来会会这位贵客。”
李晨闻言顿时被这话语刺激而抬起右手,却因无力从半空中落下,意识也渐渐朦胧昏睡过去,昏睡前只听得耳边很多人惊呼道:“门主不可,门主不可…”
曹秦听到场下众人不断叫喊来者为门主,便知道此刻上场的是巨剑门门主凌九霄,连忙抱拳道:“在下能赢数场实属侥幸,根据约定也赢下数围饭菜,已经足够我等之人漂泊海上之用,比试就到此为止吧。”
凌九霄道:“贵客请慢,你的比试当然可以到此为止,既然你能挑战我们,我们理应也可以向你发出挑战,所以我的比试现在才开始,现在我代表巨剑门向你发出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