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乾话语之间察觉李阳脸上并没有惊讶之色,便问道:“貌似李兄也知道逐火一族和风一族之事?”
李阳微微点头道:“在巨剑门的藏书中也有此记载,所以对此事也不觉得惊讶,但书中记载的并不是这逐火一族和风一族,而是如水一族。”
“如水一族?!”钟乾等三人齐道。
李阳道:“不错,这是门中一长老在大海中遇袭受着重伤被人救起到荒岛,清醒时便发现自己全身被人包扎,但由于伤势过重,身体不能动弹,无奈之下只能在石床待了一天又一天,不断地回想自己是如何被救?被谁而救?每天看着洞口日升月落,听着海水之声潮涨潮落,仍没一丝头绪,犹如被人抛弃荒野,施救之人也一直没有来到此地,终于能下床行走,便在荒岛上四处寻找,但仍然毫无发现,偶然在一次沙滩上烤鱼为吃之时,看见一位绝美女子从海里游上来,交流之下得知那女子正是施救之人,因担心长老的安危便前来查看,长老细问得知那女子当初是偷玩而出才救下自己,长老感觉那女子涉世未深便继续追问,知道那女子来自如水一族一直生活在海里,但不肯透露姓名,本来普通人在水里游水是不及海里的鱼类,但那女子在没有法力的加持下,竟然在水里快速游走,眨眼间便消失在大海中。”
话毕,四人沉默不语,仿佛被这秘闻深深吸引。
无边黑夜,只有零声火堆里燃烧树枝时发出的“噼啪”之声。
良久,齐白灵轻叹一声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凡人视我们为上仙,但我们却只是上仙之下的蝼蚁。”
钟乾不紧道:“在这天地间所以生命都是为了生存而生存,天道之下众生皆如蝼蚁。”
李阳听此问道:“何为天道?”
钟乾用手指指向天空道:“凡人中有句话说,人在做,天在看,这恐怕就是天道。”
李阳抬头望着星空,看着繁星闪烁,又想起当初义父的一段话语。
“当你能站上这片天空时或许便能知道答案。”
李阳不禁自言自语道:“若能站上这片天空,是否就能看到天道呢?”
钟坤道:“正所谓天外有天,当你能站上这一片天空,你或许又会发现头顶上还有一片天空,正如佛家所言天道无所不在,如虚无般地存在便像这片天空一样无边无际。”
齐白灵问道:“道长可知道外面的世界也有我等的存在?”
钟乾道:“混沌生五行,其土为地,其水为雨,五行相生相克便能孕育出一片天地,至于外面的世界,书中说道空间裂缝里面,虽然气息混乱,但仍能察觉五行及其衍生它物的气息,虽然是一个未知的世界,但应该也有人的存在。”
四人在夜里一阵寒暄后,李阳道:“今晚就由我来守夜吧。”
钟乾点头道:“有劳李兄,待我等恢复之后明晚就由为兄二人守夜吧。”
夜,再次回归宁静。
李阳不断为火堆添加树枝,突然感觉远处森林有异,望着钟乾三人席地而睡,站起身子往远处森林走去。
火光的另一端是无尽的黑暗
李阳正从火堆燃烧散发出的火光倒影中独自一人迈入森林中的黑暗。
渐渐地,火光的倒影中只存在三个人的影子。
黑暗是可怕的、孤独的、寂寞的。
李阳正一人行走在冰冷而阴深的森林中,抬头望去,伸手不见五指,仿佛自己便是黑暗中的一员,完完全全地融入其中。
人生就好像行走在一条道路上,永远无法预知路上所发生的一切,唯一可以做的是你能决定谁能与你陪伴在一起共同走过,始在脚下永无止步,有人曾说道:“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但他的精神永存。”
此刻的李阳明白自己必须去面对,那怕是死亡。
在如此黑暗下勇敢地去面对,燃点起心中的光明,但这光明能延续多久呢?
最后是与黑暗同化还是如朝阳般地绽放光明呢?
李阳停下脚步,目光扫视四周,冷哼一声下往身旁之树几下纵跃,便来到树顶,只见几步之遥的树顶上赫然站着两人。
王衡!
巴通!
李阳冷道:“不知阁下呼唤李某所为何事?”
王衡拱手道:“在下觉得李兄一表人才,如此年轻便要葬身十万大山,真是可惜之至,特来再次劝说李兄别再参与此间之事。”
李阳闻言不答,抬头望着星空。
无风。
无月。
只剩下几颗星星在这黑暗中闪耀自己的光芒,几许黑云飘过后仍独自努力地散发光芒。
或许人便像天上的繁星,有的正努力地在黑暗里散发光芒,有的已经沦为无边黑暗。
或者在闪烁的背后其实是一种挣扎。
而李阳在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便像天上的繁星,在黑暗里闪烁,或者是在黑暗中挣扎。
其每一次的闪烁或许只为又一次证明自己的存在,仅此而已。
李阳开口道:“如果现在我加入你们,是否能在十万大山里得以安全?”
王衡闻言手摇折扇道:“只要不进入十万大山深处,李兄的安全,王某以性命担保负责到底。”
李阳话锋一转问道:“那么在此间死去的黄天殿、血圣宗、天玄门的弟子,是否是你们所杀的?”
王衡闻言脸色一变道:“李兄觉得呢?”
李阳追问道:“为何要杀?”
“为何要杀这些手无寸铁,身无分文的新生弟子?”
“为何这三个门派中无人来管此间之事?”
王衡听着李阳接二连三的发问,脸色已经变得如同黑暗一样阴深,此刻收起手中折扇,双手付于身后听着李阳一人道。
“为何只杀三个门派的新生?这可不是数人、数十人能完成的事,这恐怕是由几十个门派之人共同针对这三个门派之事。”
“为何如此针对?”
“为何这三个门派死了那么多新生仍然不闻不问?”
“为何这杀人事件每逢这三个门派新生内试都会上演?”
“为何每次都发生这样的事件,这三个门派都没有提醒新生多加留意呢?”
王衡听着李阳一人自问自答,脸色已经由阴沉转变成狰狞。
李阳已经感觉王衡那双带有杀气的眼神仍毫不畏惧的道:“这或许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这三个看似三流的门派,黄天殿、血圣宗、天玄门的真实实力是凌驾于此间的一众门派之上,甚至凌驾于修真界九大门派之上,不然这九大门派怎么不闻不问,你们杀人是为了令这些新生不能加入其门派,使这三个门派新生人数一直减少,以此来控制这三个门派的有生之力,而这三个门派的不过问,只不过是互相利用,他们要的是在此间能活下来的精英,能在一场猎人试验中活下来的才有资格拜入其门下,我说的对不对呢?”
王衡冷道:“李兄既然不是这三个门派之人,那么李兄的选择是……”
李阳答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虽然不明白家师所说的虎子是何意,但虎穴现在我明白了,也应当按家师所言,再会。”
李阳话毕纵身跳下树,落到地上踏出一步之际却不由的停步,感受着四周隐藏在黑暗中的危机。
此时王衡和巴通也回到地面上,王衡看着李阳不动的背影道:“既然李兄能一人到此,想必也知道后果。”
话毕,四周黑暗中走出数十人,呈包围之势夹击张三,李阳身在包围中,看着数十人腰间都挂着几个类似储物袋的袋子时知道这些人都来自御兽宗,感觉着无比压抑的气势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沿着来路而走。
渐渐地李阳与御兽宗等人擦肩而过,巴通不由得拔出手上配剑追上,却被身旁王衡拦下,看着李阳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巴通不解地问道:“为何不就地格杀?”
王衡回答道:“当初一众门派不论大小均围杀来自黄天殿、血圣宗、天玄门三派的新生,现在已经有数个门派退出,其中便有朝音宗、帝~后~宫、百禽宫等门派,而且九大门派也渐渐放松围杀的力度,这都是因为围杀一事起源于几千年前,而且这三个门派一直容忍,并没有作出任何反抗的举动,所以现在已经不能引起各大门派的重视了。”
巴通不解地问道:“为何要如此重视这三个门派?还要发起围杀行动?为什么不直接攻陷这三个门派呢?”
王衡答道:“因为这三个门派都间接拥有同一样宝物摘星图,而且不了解敌人有什么后手,怎能轻而易举地将其攻陷。”
巴通疑惑道:“间接拥有?摘星图?”
王衡道:“此物大概便像传闻中的寇家子母扇一样,三个门派都拥有子扇,都可以运用但却不知道母扇一样,间接的运用摘星图,修真界几千年内起跌浮沉,没有多少门派能一直传承,但唯有这三个门派能做到,而三个门派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拥有宝物摘星图,而且都在新生内试的时候动用此宝物,也都在五千年前将内试增加一场,就是此间寻找万兽庄主一事,因没有外人能够知道这摘星图有何用处,但能够一直传承已经让无数门派为之垂涎和害怕。”
巴通不解道:“为何害怕?”
王衡解答道:“一个门派能一直传承至今,经历无数大劫,这一种情况应该会发生在一个三流门派之中么?而且还是三个三流的门派,既然能间接拥有宝物,却一直隐藏至今,所图谋的是什么,这才是令各大门派为之害怕的。”
巴通道:“那么这摘星图究竟是什么?”
王衡摇头道:“无人知道,正因为无人知道才害怕,这几千年内各大门派都有派出探子扮成新生潜入这三个门派中,但每次在新生内试结束之后都无法联系,自从朝音宗、帝~后~宫、百禽门等门派退出围杀行动后,其弟子加入这三个门派中,有些能通过新生内试成为其门派之人,渐渐地这些门派便安排门中精英参加新生内试,这背后肯定有莫大利益存在,在这利益下依然敢于冒着围杀行动而参加不顾宗门弟子死伤,这利益是什么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王衡看着李阳消失的方向道:“现在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这李阳只能伤不能杀。”
话毕又接着道:“那批东西到了吗?”
巴通答道:“已经到了,而且是烈老亲自护送。”
王衡微微点头道:“既然有烈老帮手,此事便有九成胜算。”
巴通不禁问道:“那剩下的一成……”
王衡仍大有深意地望着李阳消失的方向。
巴通见此不由顺着王衡目光望去仿佛领悟其意道:“我会派人去阻扰李阳等人的。”
王衡点头道:“别让烈老久等。”
话毕,众人又回归到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