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盘踞在宣城一月有余的恶鬼已经被尽数除去的消息不胫而走,宣城的百姓竟然知道了是居住在城南老者家中的蓝倾丘几人所为,百姓们为了感谢他们除妖每日都有人前去拜谢,蓝倾丘无意见客,便派了花若隐和白羽殇在正堂见客。
宣城的百姓见到那降妖除魔的人世两个英俊的公子时甚是惊讶,谈话间套出二人还尚未婚配心中更是高兴,再来时便带了媒婆为自己家中还尚未出阁的女儿前来说亲。
花若隐哭笑不得,却仍是含笑婉拒,那些妇人们看到自家的闺女被拒绝了,心中很是不爽,直到某一日,一姑娘继续被花若隐拒之门外后,只见那姑娘瞥了眼朝着花若隐走来的一袭红衣风度翩翩的白羽殇,顿时恍然大悟,“还以为是小女子姿色不足所以才被公子拒绝,原来,原来公子竟是......”
花若隐看她泫然欲泣又难以启齿的样子,接口问道:“呃,姑娘何意?”
那姑娘愤然甩了袖子转身离去,只留下花若隐凌乱于风中,耳边不断回响着那姑娘的话:春意暗生辉,百花欲竞艳,奈何,人前俏佳人,殿后龙阳欢!情何哉?叹何哉!
花若隐倒吸一口凉气,那女子的说了什么?人前俏佳人,殿后龙阳欢?!她她她,她竟敢说他是龙阳?!还是,还是被压在下面的!
花若隐抬脚便要追上去,却是被白羽殇拦住了,白羽殇看了眼围在一边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的众人,强忍着笑道:“还不进去么,大伙可是都在看着呢。”
花若隐面色难看的扫了眼众人,众人连忙轻咳一声转过身去,他哼了一声,转了身边进了院中,白羽殇淡笑着对众人拱了拱手。道:“不送。”说完便关上了远门,留下呆愣的众人在门外议论纷纷。
蓝倾丘此时正隐匿了身影坐在矮矮的墙头上,看到花若隐面色难看的回了正堂,轻笑一声。跳下墙头,便随着他一起进了房中。似是疑惑的问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莫非是今日来提亲的女子中有人惹你不悦了么?”
花若隐喘着气,一张俊脸因气愤而染上薄红,那泛着流光的桃花眼含着水汽,乃是因为气极,听到蓝倾丘的话,他哈的大笑一声,咬牙切齿道:“谁敢惹我不悦!”
蓝倾丘忍着笑,道:“那你这是为何生气?”
花若隐道:“谁说我生气了。我明明很开心的!”他说着还哈哈大笑两声。
白羽殇正巧进来,看到他僵硬的小脸,轻笑道:“笑的这么难看,你还是不要笑了,那女子胡言乱语。你何必与她一般计较。”
花若隐愤愤道:“你难道没有听到她说的什么话么?”
白羽殇轻咳一声,道:“听到倒是听到了。”
“既然如此,我又岂能不气!”花若隐咬牙道,“若非是说这话的是一个女子,我定要好好的教训她一番!”
蓝倾丘轻笑一声道:“事已至此,也并非全是坏事,至少。她这一番话还为你挡下了众多的前来说亲的媒婆不是么?”
白羽殇惊讶的看了眼蓝倾丘,紫眸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他一直在场。白羽殇轻笑一声,“仙长这话倒是没错,事已至此,若隐。你还是不要介怀了。”
花若隐懊恼的皱了皱眉,罢了,既然那女子一惊走了,自己再生气也是无用,可是。平白的受到这种污蔑,真的是让他窝火啊......
这么闭门谢客了几日,忽然有人敲响了小院的院门。那老者看了眼正堂中看书的蓝倾丘,起身前去开门,咳了两声,问道:“是谁呀?”
“老翁开开门,我们是京都来的特使,前来迎接几位仙长的。”
那老者打开门,只见门口站了几个身穿锦袍的人,看到老者开了门,一个留着胡须的男子朝老者拱了拱手,一派温和有礼,笑着道:“老翁叨扰了,我们是来请那几位虚弥来的仙长的。”
那老者不卑不亢的点点头,让开了身,“进来吧。”
听到动静的弥蓝和逝初走了出来,看着那男子,道:“你是西凉的特使么?”
那特使见到是两个孩童,皱了皱眉,却仍是笑着道:“正是,在下姓于,敢问二位小童,是虚弥来的吗?”
逝初点点头,道:“不错,我们正是虚弥来的。”
“只有仙童二人吗?”那吴姓男子向后面望了望,疑惑的问道。
弥蓝噗嗤一声笑出来,道:“是啊,你以为还会有几人吗?”
于姓男子尬尴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请二位仙童随我们走吧。”
逝初看着那男子轻笑一声,道:“阁下莫要见怪,我师妹生性顽皮,她是与你说笑的,我师叔和师兄师姐还在房中,请稍后。”
那男子一怔,神色莫名的看了眼弥蓝,连忙对逝初道:“不妨事不妨事。”
这时,正堂中传来一声淡漠的声音,“逝初,请特使进来吧。”
逝初应了声,对那于姓男子笑着道:“阁下请进。”
于姓男子点点头,抬脚朝着正堂走去,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埋怨的声音,“都是你,为什么揭穿我,还说我生性顽皮,我不过是想耍一耍他,你若是不开口,我们怕是已经出去转了一圈了。”
那男子脚下一个趔趄,转头看了眼弥蓝,连忙进了正堂。
正堂之中,蓝倾丘放下了手中的书,看着那男子淡淡道:“阁下便是京都来的特使么?”
那特使点点头,恭敬道:“正是,在下于飞,见过虚弥仙长。”
他恭敬的垂着头站在一边,根本不敢正眼去看蓝倾丘。
蓝倾丘神色淡淡,“无须多礼。不知西凉有多少城池有妖魔肆虐?”
于飞一怔,没想到他竟是开口便问了西凉妖魔肆虐的事,原本还听说这些名山修炼的仙长们大多清高孤傲,脾气更是阴晴不定,须得好生侍候着才好,所以才万分小心了,没想到,这位虚弥的仙长竟然这么好说话,开口便问了西凉受到妖魔侵扰的事情。
蓝倾丘见于飞不语,问道:“怎么,可是不方便说么?”
于飞回过神来,连忙道:“不,哪里,仙长本就是为我们西凉的受到妖魔侵扰的百姓而来,于飞自当将具体的情况告知仙长,是于飞失礼了。”
他恭敬的对蓝倾丘福了福身,将西凉受到妖魔侵扰的城池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蓝倾丘听完后,点点头,道:“既然宣城的妖魔最多,便先将宣城的妖魔收了再说其他吧。”
于飞自然是没有意见,点点头,“一切全听仙长的吩咐。对了,下官已经在宣城准备好了驿馆,便请仙长移驾前往驿馆吧。”
蓝倾丘摇了摇头,淡淡道:“这便不必了,我们在也不会久留,便不去驿馆了。”
于飞还想再劝,但见到蓝倾丘神色淡淡,便打住了,点点头,道:“既然仙长决定了,下官便听仙长的。”
蓝倾丘点点头,“这两日我们便会将宣城的妖魔收了,你去告诉宣城的百姓,让他们不要随意走动,等收了那些妖魔,我们自会告知大家。”
于飞点点头,应了声便离开了小院。
蓝倾丘走到小院中,对那不停的忙活着的老者道:“老翁,可否坐下来与我聊聊?”
那老者头也不抬,道:“老头子一个将入土的人,与仙长有什么好谈的。”
蓝倾丘轻轻一笑,席地而坐,道:“在下只是有些好奇,老翁一人在这城中是如何生活的,这城中的百姓为何都不认得老翁?”
那老翁似是知道蓝倾丘会这么问,笑着道:“我一个老头子独自生活在这里没有人认得也不足为奇,若非是仙长这次来到宣城,老头子或许还不被人认得呢。”
蓝倾丘低笑一声,“或许吧,只是,这宣城妖魔虽多,却并未传出有人遇害的事情,老翁可知是何原因么?”
那老翁笑道:“这种事情,老头子如何能知道。”
蓝倾丘低声叹息,“唉,若非是老翁在此,只怕宣城危矣。”
那老者一怔,淡淡道:“仙长认错人了吧,老头子若是有这种本事早就离开这里了,哪里还会留在这里受苦。”
落香从房里走出来,看到蓝倾丘与那老者低声的说着什么,蹙了蹙眉,走到蓝倾丘身边坐下,听了二人说话,落香仔细的打量了那老者一遍,忽然惊声道:“你,你是元空长老?”
那老者一怔,垂了头,低声道:“不,老头子乃是山野莽夫,那什么元空长老还是头一次听见呢。”
落香摇了摇头,看着那老者道:“不,你就是元空长老。”
“七十年前,你与虚弥上一任掌门沈斗星争夺虚弥掌门之位时落败,被他逼走,你手上的刀疤便是证据。”
那老者身子颤了颤,摇着头道:“不,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沈斗星,更是没有听说过什么虚弥派。”
“沈斗星已经故去了。”蓝倾丘看着那老者淡淡道。
那老者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转过身,颤着声音问道:“他,他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