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池致所言,如今万事俱备,天星归元阵已经开始吸纳天地灵气、日月精华,再过几天,勘天化界碑就可以以瑶山做鼎,天地为炉,成就修炼界内最上品攻击法器,借着法器的力量,荡尽巨壑国的有生力量不在话下,从此巨壑国在九赤神州消失。瑕不掩瑜,总不能在自己即将风光天下,建功立业之时天一块污痕吧!
这时诸盛的想法。
池致也是心如明镜,这个诸盛刚愎自用又好大喜功,为了能够成就勘天化界碑只好先和他虚与委蛇吧,成大事者就不要拘泥于这些小节了!
借着池致的话,诸盛坐直身体,慢慢的恢复了平静,向下面问道:“还有什么消息没有?”
负责情报的军士小心翼翼站了出来,整理了一下思路,谨慎的道:“徐将军已经带兵拦截,还没有和对方交战,巨壑国军队已经安营扎寨,一时间没有继续前进的意思。”
诸盛稍作沉吟,道:“瑶山南北不足千里,虽然我们准备很充足,但世事难料,还是早做预防为好,否则被被敌人长驱直入,最多三天就能直抵中心地带,启将军,你再领五万人支援徐琅,不要合兵,成掎角之势护卫防守即可。”
接着又是一番调配,最后又做了一份鼓舞士气的讲话,将众人散去。从始至终没有让人组织反攻,似乎自要能够守住就是胜利一样。
这是下面不了解情况的将士们的想法,自从国主下旨以诸盛代姜藤,将已经到手的果实拱手相让的那一刻起,很多将士都在开始抱怨。然而从国主到元帅,似乎早有计划,但几乎很少人真正了解具体情况,只能按照上面的指示加强防守。
从帅厅中出来,满谦一脸一脸怏怏,悒悒不乐。韦斯峰见他如此,安慰道:“你就别生气了,元帅自有他的想法,你看军师不是一直说准备完备了吗?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得了,管那么多干么?”
虽然是在安慰满谦,最后一句却显示出了他心中的也是不服。
满谦是一个精壮的年轻人,大概二十几岁,也是一个启窍初期的高手,背后总是背着一个箱子,了解她的人都知道,那里装着他的武器,一套非常奇怪的装备,用法古怪,可远攻,可近防,端是厉害。
满谦师门形器宗以物入道,心法与玄门、儒门、释门都不相同,也没有魔门的嗜血,妖族的诡异,独特立行,却又高手迭出,深得虬剑部族的赏识。
听了韦斯峰的话,满谦倒是笑了,“我其实没有生气,倒是你,似乎气的不轻,这种态度在战场上,可是很危险的!”
韦斯峰有些无奈的笑道:“那有什么办法,我们听命行事而已,可这看似进攻却又收缩的战略,我还是看不明白,如果当初姜藤元帅拒不听命,说不准早已经拿下巨壑国国都惜光城了。”
“小声点!”满谦赶紧阻止韦斯峰再说下去,自己这个兄弟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若传到诸盛耳中,可真够有他受的了。
然后解释道:“我的闷闷不乐,是因为我觉得这样退守一隅,无休止的防守,只能不断损失将士们的士气,原因非是上层战略决策如何,而是地下的士兵不了解,只以为战事不利,不久就会退回虬剑本土,再难有与敌决死的底气,只想着快点结束战争。可事实显然不是这样,在这种心态下,一朝敌人来攻,我们哪来的抵抗力量。”
“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怎么说,你看元帅的态度,完全不考虑别人的想法意见,说了也白说,搞不好还得挨板子!”
说完两个人同时叹气。
***
大日已经落山一个多时辰了,管新还没有回来,客房楼下一阵混乱,惠厚成出门看了一下,发现所有人都在整理行装,赶紧拦下一个店伙计打听。
“壮士赶紧走吧,虬剑部族的军队就要到了!”说完甩开惠厚成的手,慌忙的向楼下跑去。
惠厚成回房间,心里有些纠结,是否要等管新回来。
博云霁看见惠厚成犹豫不定的神色,问道:“惠叔叔,出什么事了吗?”
惠厚成本不想让这个才只有九岁的孩子担心,可现实如此,无论多少人爱惜他,保护他,都不可能真的永远在他的旁边,护佑他安全,况且哪个行走在世上的人,不都得亲身面对现实,这样看来,早一点接受可能对他还要好些。
想罢便道:“云霁,虬剑部族的军队就快到了,管新叔叔还没有回来,我们不能等他了。”
“管叔叔会有危险吗?”
年纪小就是好,从来不将危险和自己联系到一起,最起码没有害怕的心思不是?
其实这也是一种境界,人往往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孩子什么也不懂,也就什么也不怕,也就很莽撞,可反过来说,小孩子做什么事从来不瞻前顾后,想了就做,而当人渐渐的长大,知道的东西越来越多,心中的顾虑也就越来越多,这就是杂念,对修炼人来说就要做到平心静气,把这些杂念排斥掉,才能使自己提高。博云霁就在这种没有什么杂念的情况下进入了“境”法门特有的定基层次,其修炼速度之快,可以让三界内绝大部分人侧目。
可惜他本人却一无所觉。
“没事的,我们一会从东门出去,给你管叔叔留下记号,让他回来后去找我们!”
“嗯!”博云霁乖巧的答应。
两人赶紧简单收拾一下,付了房钱,顺着人流出了东门。
一出东门,便离开人流,向东南方,边走边做记号,直走出十里地才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停下。
“惠叔叔,一会儿管叔叔回来后我们去哪儿?”
是啊,我们去哪呢?
惠厚成没有回答,心里却在踌躇,按照当初的计划,瑶山南部都是战场,向西走的话要穿过大半个瑶山,瑶山南北不足千里,东西向足是南北向的三倍,且山路崎岖,只有向北走才能快速的穿过瑶山,瑶山以北最坚固的大城就是岩谷城,本以为到那里就会安全了,谁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两个人安静的吃了些东西,惠厚成起身去四处查看。
博云霁又进入了观想状态,混混融融,整个身体似是与天地溶化在一起,这时节,识海中的那个大大的“境”字已经变无比浩瀚,充斥着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而他本人的意识似乎也变得非常的巨大,整个天地似乎都在他的脚下。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种感觉,可是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美妙,天地不再宽广,而天地之外似乎还有天地,现在的他,就在慢慢的向那里靠近。
虽然美妙,可如今的观想却开始耗费他的精力,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博云霁只觉得精神有些疲惫,也不为己甚,从入定中退了出来。
入眼处,惠厚成沉沉的脸色带着无尽的担忧。
博云霁开口安慰道:“惠叔叔,管叔叔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
多懂事的孩子。
惠厚成有些无奈的一笑,找些话题和博云霁聊天,在小家伙天真好奇的童言里,竟然让他沉重的心渐渐的放松下来。
等人的时间过的很慢却又飞快,转眼东方渐渐泛白,博云霁早已沉沉睡去,惠厚成却没有丝毫睡意,他不时地的起身向远处眺望,希望管新的身影出现在天幕之下。直到日上中天,不时地有稀稀落落逃难的百姓经过他们,可惜仍是不见管新找来。
惠厚成来找博云霁商量:“管新还没回来,不能等了,万一虬剑军队过来,我们就危险了。”
“那管叔叔过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我们留下记号,如果他找到这里,自然知道我们去哪了?”
可惠厚成的心思依旧很乱,到底要去哪里还在纠结中,便问道:“云霁,你说我们去哪呢?”
惠厚成根本没有想过拿这件事去问博云霁,但又没有人商量,因此很烦闷,一不留神便问了出来,可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好笑,眼前的小家伙对外面的世界根本就不了解,如何能够提供意见!
正因为博云霁对外面的不了解,想到的只有一个地方,瑶山山谷——他们出来的地方,此刻心中正思念着那里,便顺口回答:“回山谷,找渠笙哥哥,让他帮我找爷爷和奶奶。”
小家伙的答案倒也值得考虑,如今前无可去之处,四面都可能出现敌人,既然如此,还真不如回瑶山,那里地势复杂,适合隐蔽,待形势好转再另寻他处也是可以的,因此便同意了小家伙的提议。
为了走的快些,惠厚成背起博云霁向瑶山而去。
两天后,两个人再度来到瑶山北麓,悄悄的隐藏到一个隐蔽的山洞中去。
***
“前方的警戒似乎比别的地方要少,要不要闯过去?”
木五莲盯着前方峡谷,他与渠笙带着十名精挑细选的护卫已经在瑶山转了两天多,可惜仍是在外围徘徊,敌人的戒防实在太完备了,每个可能进入的地方都有很多士兵把守,若想不惊动这些守卫进入前方区域,真是有些妄想。
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