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琳看着跪在她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品香,心中并无多少意外。
倒是绿莺,还在一边骂声不绝于耳。
“好你个小蹄子,小姐待你不薄啊,你居然做出这种害人的勾当!说,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绿莺气愤地指着品香的鼻子骂。
品香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骂糊涂了,居然跟绿莺辩解她的良心没有被狗吃了这种弱智的话题。
谢昭琳咳了咳,两人才停了下来。
“绿莺说的不错,我待你不薄,对方是给了你什么好处,才让你帮她如此害我!”谢昭琳的声音虽然不高,此刻于品香耳中却充满威慑力。
可她却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就低头回道:“小姐,奴婢只是帮你整理床铺,并不知道你说的事。”
这下绿莺火了,也顾不上谢昭琳还在,一下上去扯起了品香的头发就是一个耳刮子。
“好啊,我还以为你哭是知道错了呢?原来是假装委屈啊!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喽,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啊!”
品香被绿莺拽的不能还手,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谢昭琳,嘴里说的却是:“小姐奴婢冤枉啊,奴婢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呀!”
这是打定主意不肯承认了!
谢昭琳不禁有些郁闷了,出师不利啊!抓个人容易,要她说实话还真难!
真是怪不得牢狱里有专门负责刑讯的人了,这不让人吃点苦头,怎么能说出点什么呢?
但她现在是谢家二小姐,这种事不会做也不能做呀!
看来还是要靠说道理了!
想到这她正了正身子,抬眉看向了品香:“我不会无故冤枉你,绿莺也不会无故守在这里。我想你之所以被搜到身上带着替换的新药包还不肯松口,是因为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吧。”
品香无言,算是默认了。
于是谢昭琳继续往下说:“我近来身体欠佳,都是因为这药包所致。如果你还不肯据实相告,此事我就只能交给官府承办了。”
看到品香白了一张脸,她又补充一句:“但是如果你说出真相,我会判断你是否受人所迫,如此,倒还有转寰余地。”
品香沉默了好久,终于愿意坦诚,却坚持只和谢昭琳一个人说。谢昭琳便遣了众人出去。临走前绿莺还不放心的说:“小姐,她要是敢对你不利,记得叫我啊!”
“好,好,我第一个叫你。”对于绿莺这孩子,谢昭琳还是颇为感动的。
“好了,人都走了,你可以说了。”谢昭琳望向仍跪着的品香。
品香先是磕了个头,然后才缓缓地开口:“二小姐恕罪,奴婢乃是受人所迫,但奴婢真的不知道这药包里面装的是这种东西。不然,反正也是离开谢府的罪,奴婢实在没必要罪上加罪。还请小姐明察。”
这意思是,先要向她讨一个免死金牌了?虽然有些不悦,但这也是她先前应承过的,谢昭琳就没反驳。
得到了保证,品香显然放心多了,随即就把她受何人指使,对方又让她如何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倒了出来。
“你说此事是四妹指使你的?!”谢昭琳原本已十分确定是钱媛媛,现在听到品香的话自然吃惊。
品香点头:“奴婢的大哥在赌场欠了不少债,再不还债就要被剁手了。奴婢不能不管,可凭我一个丫环的月俸又填不了那么大的缺口。于是就偷了府里一些东西变卖,不想被四小姐发现了,于是她就…”
“于是她就以此为借口要挟于你为她办事。”谢昭琳接了下去。
“是,四小姐开始给奴婢药包时,说是有助于安神睡眠的,可你与她关系素来不是太好,她觉得明着给,小姐您一定不会接受,就要奴婢每隔半月换一次。”
这倒是说得通,只是钱媛媛又是怎么回事?她真只是随意一瞥?
还是早知此事,不过两人目标一致,都是要她倒霉,所以才不声张?还有,两人的目的又各是什么呢?这真是有太多疑团了!
本来她决定一问出什么来,就告诉父母亲,可以的话还要上告官府,好歹让害二姐的人付出代价!可是现在她还没有完全知道事情真相,贸然出击只怕不妥。更何况,此事还牵涉到了四妹,内宅之事,哪怕性质恶劣,也是私了的多。
钱媛媛那件事更玄,连个证据都没有,顶多撕破脸,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想让她得到惩罚,只怕没那么容易。
看来,还要从长计议。
而现在,最先要做的就是化被动为主动。
思及此,谢昭琳看向了品香:“品香,你可愿意带罪立功?”
……
莲步轻移,衣袂纷起,做出一个妖娆的舞姿后定格,嘴角再勾起一丝浅笑。钱媛媛盯着半身铜镜中自己的样子,颇为满意。
身为八品县承的嫡女,钱媛媛也算是正宗的大家闺秀。大家闺秀么,只需要端庄就好了,琴棋书画自然都是要学的,女红也要会。
但这跳舞,却不在当中。擅长跳舞的大多是教坊或青楼的女子,故而钱媛媛原本是不会的。可凡事都有例外,谢四小姐谢嘉琳就极擅跳舞,虽然大多数人不知道。
但钱媛媛就好巧不巧的知道了,而且她还知道心上人马公子喜欢看女子跳舞。
于是她执拗地认为谢嘉琳仅凭这一长处就把马公子勾得神魂颠倒。为此甚至不顾其二姐谢仪琳的一片芳心。
好,不就是跳个舞吗?她钱媛媛也会,是以每日都在房中偷偷练习。
正当钱媛媛对镜中自己的舞姿颇为满意之时,丫环巧儿带来了让她不快的消息。
李主薄家的大公子李向庆又来提亲了!这次还带来了更多的聘礼。
“父亲和母亲同意了吗?”钱媛媛很是着急。
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五次提亲了!要不是再这样下去怕母亲父亲迟早同意,她犯得着冒这么大风险直接对谢仪琳下手吗?!
这李向庆可真够不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