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庭院。
崔氏家奴连忙奔进府邸,看见指挥若定的老管家。
凡是家族门房都有眼力,看得出来者的深浅,那辆车走出来的壮汉,全部孔武有力,虎背熊腰,绝对都是见过血的猛人。
“管家!”
崔氏家奴一路小跑过来,恭敬道:“有一群人要来拜见老爷!”
“他们还送来拜帖!”
一张金色拜帖。
这是采用最传统的路数,登门拜访的礼节。
五姓氏族乃是唐国传承不绝的氏族,历史就跟皇族一样,尽管有些起伏,却也拥有千年底蕴,只是选择更加平稳的方式传承。
“嗯?”
崔忠眉宇一拧,立即接过拜帖,打开一看,眼眸登时变得滚圆,沉声道:“通知所有家奴,净水扫街,鲜花铺道,恭迎贵客进门!”
老管家竟然如此紧张?
崔氏家奴登时脸色苍白,唯唯诺诺退出庭院。
立即通知所有家奴,按照老管家要求进行,登门拜访的贵客,果然不是普通人!“老爷!”
崔忠迅速走进餐厅,紧张道:“沉浮送来拜帖,就在家门口!”
沉浮!这是叶真龙鲜有人知的字!这还是五姓氏族老祖宗赐给他的,这是夫子当年要来的福泽。
颜随风。
唐国圣贤末裔,当代最有名誉的大儒,一生著书立传不计其数。
他本身的家族已经所剩无几,祖辈落魄的时候,就被五姓氏族供养起来,这一养就是两百年,后来子孙就将颜随风称为老祖宗。
胸有浩然气。
千里快哉风。
当世大儒颜随风,向来喜欢游览山河。
他更是仅次夫子的存在,不管声誉,才华,品行皆是奉行圣贤之道,春秋笔,浩然剑,乘一叶轻舟,横穿千山狂浪。
啪!汤匙掉落地面,眨眼摔得粉碎。
崔钰眼眸瞪得滚圆,心头一阵惊悚,几乎瞬间看向莫名其妙的崔明觉,沉声道:“你这个孽畜呀!”
崔明觉:“……”卧槽。
我已经变的很老实了。
人家登门拜访,跟我有什么关系,骂我做什么?
崔明觉忽然觉得自己不受宠了,老爷子这是还没消气呢,打算继续鞭打我吗?
“爷爷!”
崔明觉拿起餐巾擦拭双手,苦笑道:“您若是不愿意见,那就轰走呗!”
“我真的知道错啦!”
崔钰:“……”崔忠:“……”你还要轰他走?
这个孽畜真是愚蠢之极呀!老夫就算没资格评为一世枭雄,那也算是城府深沉的老狐狸,怎么就养出这种不成器的东西呢?
“你知道谁来拜访吗?”
崔钰拿起白花茶盏砸向崔明觉,怒斥道:“他姓叶,名真龙,字沉浮!”
“唐国卸任的三军总帅,交出印玺的镇国总都护!”
砰!一声木头脆裂声响起。
崔明觉竟然因为发劲过猛,直接将高椅坐碎,直接摔倒在地。
听着爷爷说出的名字,那种梦魇般的恐惧,再一次缠绕心扉,根本没有办法忘记,随时随地吞噬着他。
“爷爷……”崔明觉眼眸瞪得滚圆,连滚带爬蹦起来,颤声道:“我已经不敢啦,他还要怎么样呀?”
啪!一耳光打过去。
直接就将崔明觉打得耳鸣目眩。
崔钰恨铁不成钢道:“你算什么东西?
人家有闲功夫找你麻烦?”
“他这是来讨债,更是过来催命!”
龙魂机构掌握一切消息。
那位没理由不认识崔明觉,没有公事公办的解释,就是还有后续。
崔钰尽管痛恨不成器的孙子,却也无可奈何,平常仗着辈分,还能耍耍无赖,他既然亲自登门,那就没得选。
“迎客!”
咬着牙招呼老管家。
崔钰一甩衣袖走出餐厅,心里却是千头万绪。
有些事情避无可避,总要拿出态度,真要惹怒那位,就算老祖宗亲自出面,恐怕也未必保得住崔氏。
崔氏府邸。
数十位崔氏家奴纷纷走出府邸,立即托着金盆,泼水净街,鲜花铺道。
这是最高接待礼仪,就连其它家族都没这种待遇,家奴们纷纷恭迎贵客,不敢有丝毫轻忽。
“请!”
一声招呼。
崔忠立即抱拳拱手,主动过来带路。
叶真龙,傅风雪联袂走进崔氏府邸,看着壮阔祖宅,确实书香门第,这种经典格局布置,已经非常鲜有。
清香厅。
白花茶盏冲泡香茗,已经摆上客桌。
崔钰一身崭新唐装,脸庞袒露笑容,看着巍峨如岳的青年,心头一阵沉重,总觉得今天不容易糊弄过去。
“叶先生……”崔明觉一张脸庞憋得通红,颤声道:“我像您诚挚的道歉。”
“我老实交代凤璇舞的问题。”
崔家人:“……”尼玛。
这货竟然怂成这样。
没有半点崔家人的傲骨,就算做错了,那又如何?
崔钰眼眸却是泛出赞赏,这孙子还算聪明,懂得低头的道理,还算有得救。
“不用道歉!”
叶真龙欣然一笑,玩味道:“凤璇舞已经被救走了。”
“圣武堂亲自出的手!”
崔明觉:“……”那个骚浪的娘们。
竟然真的勾搭圣武堂这条船?
崔明觉有些不敢置信,难道除去江哲浩那个怂货,还有圣武堂强者莅临江南省?
“放过你。”
叶真龙拿起白花茶盏,笑道:“那就不会再找你,别怕!”
崔明觉:“……”崔家人:“……”这能不怕吗?
你亲自登门拜访,还送来各种礼品。
巍巍唐国山河,还有那些组织势力,敢接受这样的厚待?
崔钰沉默一会道:“沉浮,咱们开门见山吧!”
“老祖宗不希望咱们对立!”
明显躲不掉了。
那就直接挑明话题,不要拐弯抹角。
这小子越来越深沉,稍微放松警惕,就会被他带进沟里!崔钰还算了解叶真龙,毕竟当年有过接触,算是看着他一步步登临顶峰,叱咤万里山河。
“您对五姓氏族有什么看法?”
叶真龙吹走漂浮叶芽,笑道:“您孙子都敢藐视国策院,其它家族呢?”
崔明觉:“……”一阵害怕惭愧。
他一辈子没有遇见过这样的场景。
某个青年登门拜访,指着爷爷的鼻子,就这样简单的询问,就像在说,你这个老东西还能不能管好五姓氏族?
“需要老夫做什么?”
崔钰沉默一会,苦笑道:“总归年龄大了,年轻一辈不敬我,这也难怪。”
“那就唱出戏。”
叶真龙眼眸扫过稳坐高椅的老狐狸,戏虐道:“教教他们,什么是真正的狡诈如狐!”
“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崔家这些子孙也要后路吧!”
崔钰:“……”图匕穷见?
打算直接跟老夫,刺刀见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