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假期,她起得依旧很早,一身休闲的睡衣,拢了拢浓密的披肩柔发下楼,珍嫂已经恭恭敬敬的候在餐桌边。
“梵夫人说家宴要两人出席,先生和你联系过吗?”篱爱一边不疾不徐的用餐,一边淡淡的问,‘先生’自然指的是丈夫梵萧政。
说来,她从没见过他,也没有他的号码,但秋姨曾经在梵家服侍,总该知道些。
但是一旁的秋姨恭敬而歉意的摇头:“先生没再往家里打过电话。”
听到这里,篱爱也不问了,明天就是新年,希望他能出现在老宅,把她扔着一年多没事,但家宴让她独自上阵,未免不妥。
也没吃下多少,食欲不再,也就擦了擦嘴角,一旁的手机忽然响起。篱爱条件反射的就以为是禽先生,心头紧了一下,没去看手机,只是对着珍嫂淡淡的一句:“收了吧!”说完才不疾不徐的起身,丝毫看不出紧张,拿了手机一步步优雅的往后院走。
低头,果然是他。
“喂?”她的声音,在早晨听来尤其好听。
电话这头的男人微微勾唇:“明天我会缩减应酬,陪你过年,晚上我去接你。”
篱爱微微皱了眉,明天,她要回梵家老宅的。
忽然觉得自己这样,真的很不好,明明是有夫之妇,怎么可以还和禽先生这样?她这是在耽误他。可是她想不出拒绝的办法,或者说,她的拒绝从来不管用。
她可笑的想,明天要是能把丈夫带过去给禽先生见见,禽先生总该信她是已婚的了吧?可是这样,未免太伤人面子。
到最后,电话都挂了,她也依旧皱着眉。
而那一晚,篱爱辗转反侧的睡不着,以至于一早起来,脸色很差,但是中午就要去老宅,只得简单上了个淡妆掩盖些许的憔悴。
用过早餐之后,她可以在家里等了好一会儿,看看梵萧政会不会回来,然后两人一起回老宅。
但是都快到了中午,依旧不见人,她只好起身上楼换衣服,她没有他的号码,不知道怎么联系,只能自己先过去,梵夫人问起来就随口搪塞。
不大会儿,梵夫人派了司机来接她。
去老宅的路上,她把手机关了,车子越是接近宅子,她就越发紧张,微微抿了唇,双手交叠在一起轻轻握着。
车子在老宅大门外停住,管家已经候在门口。
“少奶奶来了?”管家还算和蔼,淡淡的笑着,把她引进去,司机手里拎着礼盒跟在身后。
进了门,篱爱面色泰然,也对着候在客厅的梵夫人尊敬的欠了欠身。随即,把目光放在了一旁坐着的男人身上。
这……应该是梵老爷了吧?她没见过他,婚礼上,梵家的人只有梵夫人,但她也从来不知道梵老爷为何不露面。
正想着,沙发上梵启明和蔼的一笑:“篱爱是吧?过来坐呀!”
他看似有些虚弱,脸色不见红光,倒是笑起来令人觉得亲近多了。
篱爱便笑了笑,乖巧的坐了过去。
“萧政什么时候到?”她刚坐下,听梵夫人抬头问了管家。
管家笑着欠身:“少爷说这会儿有点事,但能赶上午饭。”
梵夫人这才点了点头,不再问。
沙发上一共三个人,气氛却过分的凝结,篱爱本就是个不多话的人,这一坐,更是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有梵老爷偶尔问一句,她偶尔就答一句。
漫长的时间也不知是怎么过去的了,终于算是到了无参数时间。
只不过,三个人的尴尬是过去了,篱爱却开始紧张,她这就要见到传说中的梵萧政了?
“少爷马上就到了,老爷、夫人先上桌?”管家笑着,恭敬的道。
于是,篱爱跟着管家的意思坐在了餐桌边上。
宅子外传来车子的声音,篱爱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紧了紧,梵萧政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紧张,知道自己在外的名声不好,虽然那些莫名其妙的传言她从不理会,听闻梵萧政讨厌她的贪婪,她也无所谓,但,今天两人见了面,她却也是担心对方当面给她难堪的。
正想着,立在门口的管家欠了欠身,恭敬的一句:“少爷!”
过了几秒,篱爱转头,看到了一抹伟岸的身影,微微侧脸,将手中的外套递给管家,脚步往餐厅而来。
然而,那一眼,篱爱却生生僵在那儿,原本坐着的人,骤然就站了起来,碰得桌边的碗碟发出‘叮当’的撞击声,她却浑然不觉,耳边还是管家那句‘少爷’。
毋庸置疑,他就是梵萧政!
他竟然……篱爱上了淡妆的脸满是惨白,脑子里一幕幕都是跟他相处过的画面,他说自己是第一建筑师,他说给她十位数都不在话下,他的言行举止,他的穿着,他所表现出来的位高权重,这样的人,t市能有几个?
可是她居然从未想过。
梵夫人见她这么反常,微微皱眉看了她一眼,又顺着她惊愕的目光看了过去。
而另一头,刚进门的梵萧政迈往餐厅的脚步顿了顿,看了她愕愣的样子,又看了看餐桌上除了梵老爷、梵夫人,再无别人,他猛然想到了什么,深邃的眼便冷然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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