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了他,然后抿了抿唇。
其实,她自己觉得已经忘了柳煜棠,至少如果别人不提,她绝对不会主动想起,但毕竟是四年的感情,她最困苦不堪的时候,偷着兼职给他生活费,支持他上了法博,让他成为法律界新星,他却劈腿了。那种感觉,像辛苦培育出来的果实,转眼被人抢了,气愤和怨恨没那么容易消。
深呼吸了一下,她忽然露了点笑:“谁告诉你我忘不了?早忘了!”
男人不语。
下一秒,篱爱见他夹了一筷子鱼,却忽然一把打掉他筷子的东西。
“这什么鱼?”她张着眼睛,把刚刚的话题彻底翻了过去。
“河豚。”男人莫名,微蹙眉,淡淡的道。
她故意问的,所以夹了一半他碗里的东西:“有毒的,我先试吃!”
那谨慎小心的样子,嚼了两下,一副紧张的等着什么。
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很郑重的看了他:“没毒,你可以吃了!”
男人并不点破她这拙劣转移话题的手法,毫不介意的把她吃剩的另一半放进嘴里。
她却忽然笑得阴仄:“河豚我都敢帮你试吃,有没有很感动?”
“秋姨有河豚厨师证。”他头都没抬,也跟不接她的话茬,只淡淡的道。
那意思就是,不用她试,铁定是没毒的。
篱爱顿了顿,略显尴尬,本来想他一点头,她就顺势说让他帮忙看资料的。最后却只能眼看着他优雅的擦了嘴角起身,结束晚餐。
见她从餐厅屁颠颠的跟过来,他才想,看她湿淋淋的哭红眼,还挺心疼,合着根本就不是来请罪,而是有事相求。
打开药箱喝了药,转头看到她手里抱了点资料,想了她从刚来时候喜怒不露,今天却时而狡黠时而谄媚的样子,最终冷着脸,却伸手示意她把资料给他。
篱爱一看他身后,笑容立刻放大,一秒都不拖,一把将资料塞他手里,然后乖乖的等在一边。
他一目十行的工夫,一会儿就把资料看完了,然后微蹙眉看着她。
“干什么?”他扬了扬手里的资料问。
她瞅准机会立刻坐到他身边,抿了抿嘴角道:“我觉得你非常精通企业运营,但是不能停留在理论上,所以拿了个案例,就是想问,假如收购这种公司,有什么利弊,之后怎么管理?”
她说完,见他狐疑的看着她,立刻坐直,义正言辞:“策划案呢,不能总用理论空谈,把这个例子放进去,才完美。”
他挑了挑眉,倒是有理。
所以接下来,他开始从头到尾点着每一个现状讲解可行性。
其间,篱爱不断的提出问题,都是她真实顾虑的问题,而这些看在梵萧政眼里却略显意外。
“你几岁?”他蓦然问。
篱爱毫不介意的顺口回:“二十,你呢?”
对于她的反问,男人咳了咳,她可真会挑重点!无奈又无语的略了过去,只是难得的点评了一句:“二十岁,能提出这些有深度的问题,还不错。”
原来是要夸她呀?她笑起来,坦然的接受了,不过一皱眉,纠结于刚刚的问题:“那你到底几岁啊?”
终于,他冷扫了她一眼,不忍说出自己比她大十岁。
“四十?”篱爱看了他的表情,很不客气的猜到,却换来他一记冷眼,她才一笑:“没事!虽然老了点,我还是愿意跟你交朋友的!”
说完,在他要用资料打她脑袋的时候,她已经敏捷跳下沙发,顺便给他倒了杯水,一脸谄媚的糊弄过去。
她转身倒水的瞬间,男人却悠然一笑,他很满意现在两人之间的气氛。
结果她倒的水,抿了一口,接着讲。
窗外的夜色渐渐深了,停了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下了,打在屋外的树叶上,绵延的沙沙声,倒是另一种意境。
客厅里一直放着新闻,只是声音不大。
差不多讲到尾声的时候,篱爱的目光忽然被屏幕上的照片吸引。
一个戴着面具女孩正专注的弹琴,台下是沉醉的听众。
主持人的声音传来:“近日,一名戴面具的钢琴少女在网络走红,前天某著名歌手演唱会暖场被面具少女点爆气氛,引发了一波粉丝对她极度好奇,面具琴手已经被顶上热搜第一位,资深人士表示,少女的琴艺的确堪称一流,且独具一格……”
“噗……咳咳!”篱爱听完新闻,惊了一下,一口水没咽下去,却是尽数呛了出来。
她就是为了不被人认出来才戴的面具,怎么反倒成了这样?要知道网友的力量多强大,不出几天就会把她的翻出来吧?
一旁正讲着的男人看着她拿起他喝过的水就喝,还没说话,她却都吐了出来,胸前湿了一片,立刻皱了眉,放下资料抽了纸巾。
那条新闻跳过去了,篱爱才回过神,看了看自己胸前一片湿,伸手拍了拍,顺势解了一粒扣子,因为感觉里边也湿了。
可男人刚拿过纸巾,只擦了一下就顿在那儿。
衬衣领口本就不高,她再解了一粒,都见了若隐若现的那柔腻白皙,随着他擦了一下的动作,轻轻一颤。
抿唇,眉宇紧了紧,身体的某一处竟也悄然醒来。
什么时候,他竟也变得如此没定力了?他自顾低咒了一句。
篱爱看他愣着,不明所以,接过纸巾擦了擦衣服,顺手伸进胸口,顺着沟势擦干水迹。
蓦然,她被他一把定在沙发靠背上,愣了一下,看着他忽然靠近的脸,眼底略微的隐忍。
她自然不知道,那擦水的动作,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要命的撩拨。
“怎、怎么了?”她愣愣的问,他的脸已经近在咫尺,近得她差点就不自觉的闭了眼。
他热热的手掌从肩膀下移,挺在她的手臂处,气息却越来越近。
她那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不太敢看他过分英俊的脸,微微闭眼之际,视线下垂。
可在他终于打算不再忍受她樱唇诱惑时,下一秒,被她一把抓了手臂。
“这是什么?!”她满脸惊愕,紧盯着他手臂内侧的针迹。
兴致忽然打断,他略显懊恼,却又庆幸,他不想这么快要了她,还不是时候。
低头看了她紧盯着的手臂处,男人舔了舔焦热的薄唇,才无奈的一句:“针孔。”
她的惊愕愈发放大,甚至忽然松了他的手,坐得远了点。
“你、你,你吸毒?”过于惊愕,她结巴着问。
一个如此英俊的男人,一点都不像毒徒,可是他那么孤独又那么有钱,谁知道会不会误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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