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长音律。”明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毕竟擅长音律的很多,甚至比他技法高深的更是数不胜数。
“那你就做清倌吧。”墨江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的台子,虽然没有皇宫里的台子那么耀眼,但却能中规中矩的容下他一个人。
明月的目光顺着墨江手指的方向转移了过去,这时他眼中的唯一起点。
他也想靠着自己的手艺讨一口饭吃,从前只能弹奏给容皇太后听,现在却是真真切切的需要得到大家的认可
“那你呢?”墨江看着清风若有所思。
“我?什么都可以,只要能留下来。”清风的话语间倒是透漏着朴素。
墨江低头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说道:“身手如何?”
清风摸了摸右手上的一层薄茧说道:“偶尔有舞弄过刀剑,不是很拿手。”
“我做你师傅,你就跟着我保护岚儿的安全就好了。”墨江环顾了四周,目光落在紧紧关着的屋子前。
“多谢师傅。”清风嘴巴甜得很,很会看风使舵。
容皇太后也是看中他一张甜嘴,所以她更偏爱清风多一点。
“既然如此,我带你们安顿下来。”墨江领着清风明月上了楼,楼梯是用柚木搭建的。
一百年才成材,十分稀有,不容易膨胀变形,是个造船的好料子,却被拿来做了楼梯,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
“刚刚的小姐和公子是何人?”清风十分谨言慎行。
在没有确认关系的情况下,不会随意为两人牵线搭桥,免得说错了话。
“他们二人为兄妹,小姐名为陈岚儿,公子名为念岚。”墨江规规矩矩的介绍着二人的身份。
——听竹宫
“今日的糕点备齐了吗?我这就给皇上送过去。”苏知愿浅浅一笑。
总是一副温婉恬静的样子,即使被世襄拦在门外数次,也是笑脸相对。
“娘娘还要去吗?皇上真是眼拙,不懂得娘娘的好。”婉儿撅着嘴巴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
苏知愿倒是不愿意了,一个眼神过去,婉儿紧张的闭上了嘴巴。
“皇上事务繁忙,不得空,作为后宫的妃子自然是要妥帖得体,怎可抱怨?”苏知愿坐在木椅上,气愤的说道。
婉儿连忙跪了下去说道:“婉儿自是向着主子的,婉儿言语有失,主子教训的是,婉儿知错了。”
苏知愿看着婉儿跪在自己脚边卑微求饶的样子竟有几分得意。
她好想所有人都能对她卑躬屈膝,像是只狗一样摇尾乞怜。
而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就是金灿灿的皇后宝座。
“快起来吧,婉儿,可得小心点说话,切勿丢了我的颜面。”苏知愿将自己的食指压在婉儿的嘴唇上。
原本眉目温雅的女子就在那一刻突然发狠,用力滑过婉儿的嘴唇,尖利的指甲所到之处皆是血痕。
婉儿眉头一皱,赶忙收起了疼痛之感。
“怎么?弄疼了你?”苏知愿轻轻按压着婉儿嘴唇上的鲜血。
婉儿不敢抵抗,只是默默看着苏知愿。
“还疼吗?我这就给你上药。”苏知愿放下了手,低声说道。
“婉儿不疼,还是先给皇上送糕点比较重要。”婉儿从苏知愿的眼里看出了一丝狠毒。
可她只愿相信是自己看花了眼,也不愿相信这是从苏知愿眼中看到的。
“在我心里婉儿比皇上重要。”苏知愿一边拿着药膏按压在婉儿的嘴唇上,一边温柔的说道。
婉儿只觉是自己的过错致使苏知愿刚刚不悦了。
所以也没往深处在想,默默承受着苏知愿粗鲁的擦拭。
——朝日殿
“拜见苏采女。”世襄擦了擦冷汗看着苏知愿。
“大人莫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只是想看看皇上。”苏知愿低垂着头,右手的两个指头夹着丝帕双肩颤抖的轻声咳了几声。
世襄有些被看透的尴尬,他还是照例说道:“在下这就帮你通报一声。”
“多谢大人。”苏知愿这才抬头看着世襄,那双眼睛饱含着渴望,像是诉说着这几日以来的期盼。
世襄看着那双清亮的眸子点了点头,便转头走进了烟雾缭绕的屋子里。
“皇上,听竹宫...的那位又来了...”世襄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亓官昱正在奋笔疾书的手停顿了一下,继而又继续书写了起来。
世襄看着亓官昱并无表示的样子,大概就知道了这次的她还是失望而归。
“嗯。”世襄发出了一个沉闷的单音节就要抬手将门关上。
“等一下,让她进来吧。”亓官昱用细长的手指敲击了几下桌面。
世襄看着烛火下亓官昱的脸庞,不知是何情感。
“娘娘,皇上让你进去。”世襄看着台阶之下的苏知愿语气轻快的说道。
苏知愿一听到这个好消息就立马拉着裙摆走了上去,步伐紧凑而快。
婉儿扶着苏知愿不停的说着:“主子慢些,主子慢些....”
“哟,今个儿皇上怎的召见苏采女了?”瑟瑟站在朝日殿前看着苏知愿的背影说道。
“似乎是娘娘她近些日子来的勤快,皇上这是心软了吧。”阿若并未在意瑟瑟的脸色,只是自顾自的说道。
“此话说的是我不够关心皇上吗?”瑟瑟捏了捏阿若的手臂。
瞬间青紫了一大块,阿若痛的大声惊呼,瑟瑟一瞧见竟也连忙跪了下来。
瑟瑟的双膝一碰到冰冷的地面,就立马弹了起来,这才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她有些懊悔的撕扯的手帕,纤长的手指搭在阿若的肩上,用尽全身力气向下压,阿若一脸痛苦的低着头。
“前方是何人?竟在皇上的殿前吵吵嚷嚷?成何体统?”世襄微眯着眼睛说道。
世襄自然是看见了瑟瑟的跪下的身影,他轻摇了摇头,权当是给了她些许颜面。
“若是皇上怪罪了下来,我定要拿你是问。”瑟瑟将过错全部推给了阿若,小声的在她的耳边说道。
阿若吓得身子连连发抖,这时的眼前也出现了一抹衣摆。
“若是无事速速退下,莫要惊扰圣驾。”世襄看着不太面熟的瑟瑟说道。
“都怪我,都怪我,婢子我定会带回去好好教育的,还请大人不要通报。”瑟瑟有些不敢看世襄。
可是世襄却直接跨到阿若的面前,伸出了手。
阿若的害怕极了,连忙摇头,什么多余的动作都不敢再做。
世襄瞪了瑟瑟一眼,双手有力的将阿若扶了起来。
“娘娘还真是威武。”世襄话中有话,将瑟瑟的形象一眼就定格住了。
——听竹宫
“你这丫头还真是好手段啊!什么时候勾引的男人?”屋子里蔓延着血腥的气味。
一个散发的女子全身散发着戾气,手中的鞭子打在皮肉的声音清晰热烈。
躺在地上的女子几乎就要晕厥了过去,气息越来越微弱。
头上的发丝,黏腻在脸色,汗水和泪水混合着鲜血刺痛着她。
可她的眼中还在依旧澄澈。
她紧紧的咬着嘴唇,就是没有发出声音。
“你别以为你不出声,我就会放过你。”瑟瑟将鞭子一丢,坐在阿若的身上。
阿若的骨头开始咯吱咯吱的发出了声音,瑟瑟听着那种清脆的声音,顿时舒服了不少。
瑟瑟似乎是打累了,一个人躺在床上便开始呼呼大睡了。
阿若听着瑟瑟沉稳的呼噜声,忽然觉得她得到了解放。
阿若全身上下疼痛不已,她的十指在地上摩擦,黑夜的冷更是肌肤间就能感受到的。
“疼吗?”世襄看着趴在地上的阿若。
阿若的那双大眼睛好看而又明亮,是着宫中鲜少见到的。
阿若一抬眼看到那个男人,美好又高贵,而她此刻就像是一只蝼蚁一般。
可她终归还只是个孩子,她本想倔强的说她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可是她一身的伤痕逼迫着她软绵绵的喊了句:“疼。”
世襄勾唇一笑,笨拙的将阿若抱了起来。
——摘星揽月
“阿哥,你说这个菜这样摆行不行?”陈岚儿将一盘五颜六色的东西放在念岚的面前。
念岚皱了皱眉头,指了指盘中的菜说道:“这是什么?”
陈岚儿挠了挠头说道:“这叫做比翼双飞。”
“什么是比翼双飞?”念岚秉承不懂就要问的优良传统,开口问道。
“你瞧,这是一对鸡翅裹上蜂糖,一左一右可不就是比翼双飞。”陈岚儿笑着,唇边的小酒窝深深出现在脸上。
念岚似乎有些被陈岚儿的巨大的脑洞笑到。
“寓意是好,就是有点牵强了。”念岚一边说着,一遍摆弄着盘子里的东西。
他将五颜六色的蔬菜垫在了那对鸡翅的下面,鸡翅油光发亮的蜂糖一下子就显现在眼前。
陈岚儿点了点头,一边看着念岚一边说道:“对对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们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念岚宠溺的捏了捏陈岚儿的鼻头。
陈岚儿一笑起来念岚的心都要化了。
——朝日殿
“咳咳咳....”亓官昱的咳嗽声引来了世襄的注意。
“皇上,你近些日子怎的又开始咳嗽?”世襄递上一杯参茶,眸子里皆是关心。
“朕没事,咳咳...朕就是近些劳累了些。”亓官昱对于自己的身体也不是很了解。
因为他的身体状况总是此起彼伏的,相处于两个极端。
“朕听说你昨个捡了个女子?”亓官昱张嘴抿了一口参茶说道。
“皇上怎的知道?”世襄刚说完就发觉自己似乎有些班门弄斧了。
这里本就是亓官昱的家,他能知道也不算惊喜。
只是他为何能注意到这样细小的细节,莫非是那日他责怪的女子来告状了?
世襄心里想着,亓官昱低语说道:“若是真心便娶了她,听竹宫的那位一早就来了,她若是不自报家门,朕还不知道朕的后宫有如此狂妄之人。”
“那皇上定是将她拿下了。”世襄非常清楚亓官昱的为人处事。
他甚至知道亓官昱不会将这样的人放在后宫之中。
这简直就是在丢皇上的颜面。
“人已为你铲除,至于那个女子留也好不留也罢,这是你的选择。”亓官昱话一说完,似乎就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哀嚎声戛然而止。
世襄也是一心顺从与亓官昱的。
“你,出宫去吧。”世襄难得抽空来到安放女子的地方。
女子半蹲在地上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世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勉强回过神来。
“阿若不愿出宫。”阿若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世襄。
世襄还以为阿若也是如同她主人一般的女子,只觉是救错了人。
“既然你不愿离开这,我就为你安排一个皇上身边的差事吧。”
世襄甚至是想要助她一臂之力,并不是想看她坐上娘娘的位置,而是想让她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为何?阿若不喜欢皇上。阿若喜欢的是你,世襄大人。”阿若拉着世襄的手指说道。
世襄低头看向阿若,一股真诚的气息冲击着他。
“我会帮你安排好的。”世襄魔怔的说道,不知是心动了还是中邪了。
——某一角落
“我的孩子....不哭不哭...”淑华满身泥土的坐在地上痴迷的低声说道。
她的手里怀抱着瑟瑟嘴唇发白的尸体,她的眼底皆已泛红。
“这不是淑华姑姑吗?先前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
“可不是吗?皇后娘娘已离开,她再也藏不住她私生女的事情了..”
“听说她还为了给这个私生女铺路陷害皇后娘娘呢....”
淑华对于这些充耳不闻,但是她怀里的孩子早已没有了气息,她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
她目光一聚,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刺向了自己的心脏。
“在下对不起....皇后娘娘...”
淑华的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在宫中宣传的沸沸扬扬。
不少人都在同情皇后娘娘的遭遇,这也成为了宫女们私下的谈资。
大概是亓官昱再也没想到的,他心心念念的爱人再次被提起时会这么的委屈。
“世襄,她的消息还没有吗?”亓官昱看着窗外树枝上落下一片叶子。
“有,她在城中开了一家酒楼,似乎是个以男子为主的酒楼。”世襄早已打听好了。
就等着亓官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