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夭看看他,又看看乔绵绵,道,“好了好了,别丧着脸,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又不是我们把那女人送到张霏面前。”
这话狠狠地刺了乔绵绵,她面色一片苍白。半
晌,她声音有些僵硬地道,“就是送了,也不可能预知到她们会闹成这样。”
何小夭打开一罐酸梅,闻言不禁看一眼乔绵绵,“你这话说得好奇怪啊。”什
么叫就是送了,好像真是她把胡南南送过去的一样。
“……”乔
绵绵沉默。
何小夭也没有深追她话里的深意,倒出两颗酸梅挨着欧廷坐下,把手伸出去,“来,吃颗酸梅。”
欧廷看她一眼,伸手将酸梅放进嘴里,酸味在舌尖漫延开来,酸得他蹙眉。“
我知道你还是放不下夏清,明天你再去医院看看。”何小夭故作大方地说道,心里的醋桶早就倒翻了。夏
清如今无依无靠,又是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不知道欧廷会不会再次动心。
她追了这么久,眼看着离欧廷的堡垒又近上几分,结果一个炸弹朝她扔过来,将她炸飞。欧
廷含着酸梅,将那抹酸意慢慢压下后看向乔绵绵道,“我明天是得去趟医院,绵绵,你说夏清松口的几率能有多少?”真
去啊。
何小夭感觉自己吃了十颗酸梅,酸得快吐了。乔
绵绵淡淡地道,“很大,尤其是面对你,夏清现在明显表现出后悔愧疚,很容易卸下心防。”
“那就好,还是要尽早将夏业良抓住。”欧廷把手伸向颈后按了按,有些疲惫地道,“你们先坐,我累了,去躺一会。”“
哦。”
何小夭闷闷地应一声,脸上毫无光采。欧
廷走出两步,又回眸看向她,“你明天陪我一起去?”
闻言,何小夭顿展笑颜,恨不得扑到他身上,“好咧。”“
……”
欧廷勾了勾唇,抬起腿往楼上走去。何
小夭心中有些雀跃,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乔绵绵身边坐下,刚要和她说说话,一个女佣从外面走进来,“乔小姐,霍大少派人过来接你回去。”“
霍先生还真是每天及时要你回去解相思啊。”何小夭揶揄地用手肘撞她,“要是欧廷什么时候能这么惦记着我,真是死也甘愿了。”
回去。她
本来是不准备回去的,她和霍祁傲的信念完全不一样,越来越话不投机,可今天……她又有些不忍。夏
业良的那个二奶死了,连肚子里成形的孩子一并死了。是
霍祁傲派人让夏家家宅不宁的,他一定想不到这样的结果,他是个很喜欢小孩的人……
“那我回去了,你多照顾一下霍大小姐。”乔绵绵朝何小夭道。“
放心吧,我对我未来婆婆绝对伺候周到!”何
小夭挺了挺傲人的胸脯保证。
乔绵绵站起来离开。
回到霍祁傲居住的别墅,乔绵绵在门口换上鞋,没在大厅里看到霍祁傲,便问了一声。“
大少爷在书房里。”女佣接下她脱下的薄款防晒外套,又补上一句,“从中午回来后就一直呆在书房里,连午餐都没有出来用。”乔
绵绵蹙眉,看来是已经收到夏家的消息了。“
去准备一杯热牛奶给我。”“
好的,乔小姐。”
她点点头,抬起脚往书房的位置走去,还没进去,她就听到一阵混响的音乐声从里边传来。
打开门,一阵大到刺耳的音乐就朝她的耳朵袭击过来,在她的耳膜上叫嚣,恨不得震聋她的听觉。“
……”
霍祁傲向来是最讨厌噪音的。
乔绵绵抬眸往里望去,没有开灯,里边一片漆黑,隐约能看到一个身体坐在书桌的真皮椅上,静着纹丝不动。看
来是不好受了。
她真想刺他一句,现在知道不是什么都在他的掌握中了吧,即使他设计得再周密,总会有意外,比如一个无辜的孩子。他
该醒悟了。报
仇报得自己又不开心,还躲在书房里听这么刺耳的音乐,何必呢。乔
绵绵轻叹一声,按下墙上的开关,书房里顿时一片明亮,如白日一般。
霍祁傲坐在书桌前,下意识地抬起手挡在眼前,下一秒,他拿起摇控器,将控制室内混响音乐的开关键关掉,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冷若冰霜。乔
绵绵在门口停了停,一个女佣朝她走来,她接过冒着热气的牛奶往里走去。
“怎么,来兴师问罪了?”霍祁傲冷冷地道。
“……”
乔绵绵的身体一僵,顿时停在原地。
“你也听到了,我是故意把那女人送到夏业良妻子面前的,我就是要让她们闹出大事来,死活不论。这样的答案你满……”霍祁傲边说边朝她看过去,声音凉薄入骨,视线触及她手中的牛奶上,他的目光一滞,话锋停住。
她来给他送牛奶?他
以为,她知道他间接害了一条无辜孩子的命,她不会再对他好了。“
所以今天的局面,也是在你的算计之内?”乔
绵绵面色苍白地看向他,心一点点凉下去,如手中的牛奶,很快便没了热度。下
一秒,她有些自嘲地笑起来,“我还以为你呆在书房里是伤心难过,原来是我想太多,打扰了。”
说完,乔绵绵转身就走。
霍祁傲几乎是慌乱地从书桌前站起来,迈开长腿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按到墙上,随手关上门,不让她离开。乔
绵绵背靠向墙壁,差点将牛奶洒掉。她
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有些冷。“
别走。”他
站在她面前,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眼,脸色不复刚才的冰冷,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有些慌地观察着家长的反应。
“……”乔绵绵沉默。“
留下来陪陪我。”他的嗓音低沉喑哑,伸出手便想去抱她。
乔绵绵贴着墙往旁边挪了挪,拒绝他的靠近,霍祁傲的眼更黯几分,低哑地道,“没有。”“
……”
“这不在我的算计之内。”
他不知道张霏会和那个女人闹到这样惨烈的地步,那个孩子甚至不能来这个世界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