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最著名的‘亭台楼阁’,别看这名充满了古香古味,然而不管是从外都内,都是充斥着华丽的装饰,塑钢玻璃外镶嵌着淡淡金边,阳光下,宛若笼罩在霞光中的神殿,金光璀璨。
此时,太阳不过刚刚落下,夕阳的余晖将一切笼罩在瑰丽的玫瑰色中。
光淬簇簇照耀在那一辆辆价值不菲的豪车上,将豪车的线条刻画的淋漓尽致。
不多时,亭台楼阁的门外已经停满了车辆,一个个身着华丽的女子从车上走下,身边总是有一个同样衣着考究的男子,或是英俊,或是威严,或是‘平庸’。
今夜,富华国际与雍天集团在此处举办酒会,这让一直密切注视着这两家企业的众人兴奋不已,总觉得这一天会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灯光倩影,熠熠生辉。
亭台楼阁的凤凰大厅,精美华丽的吊灯垂垂而下,那灯光似是飞舞在空中的花瓣染上水珠,被阳光照射所反射而出的光芒。
温暖而耀眼,却并不刺目。
酒会的主角姗姗来迟,方觉明带着刘若音,二人身上皆是穿着赏风这一季最新款的礼服,男子风姿卓越,女子温婉动人,堪称是一对璧人。
一进酒会,方觉明与刘若音便被人围住,举着酒杯,或是打着招呼,或者上前攀谈,总之不管心中想着什么,每个人的脸上都露着笑容。
刘若音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呆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小丫头了,总是知道,只有她足够优秀,才能配得上他。
也许方觉明并不在乎,可她的骄傲却不容她只是躲在他的羽翼下。
她很羡慕叶雨,那样一个敢作敢为却能将一切都掌控在手心中的少女。她也知道,穷其一生她也不能及得上她一二,只是有点影子,她也就满意了。
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刘若音注意着身边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不是所有的笑容都代表着善意,不是所有的刀子都带代表着邪恶,这,是她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所悟出的道理。
手端着一旁侍者托盘上的香槟,刘若音红唇轻扬,落落大方的冲着众人笑着点头。
王登辉作为富华国际的董事长,早就在宴会坐镇,迎来送往虽然不用他,但他也要担个主人的样子。
遥遥冲着方觉明举了举杯,算是以表欢迎。
王登辉的态度方觉明并不在乎,温文尔雅的与身边的众人交谈着,而他的目光却有意无意的扫向门口,叶雨说今日不仅贺俊鹏会来,她也会出现,回想着叶雨玩味的口吻,他便有些心惊肉跳,怕是今夜的这个酒会并不安稳。
鸿门之宴,项王舞剑,只是叶雨却不是刘邦,他张鸣天也担不起霸王的称号。
今日,鹿死谁手对于叶雨而言不过是一场大戏,她不是刘邦,更不是项羽,倒像是书写了那一场楚汉争霸的执笔之人,所有人物的生死命运不过在与她手。
方觉明为自己的想法笑了笑,他有时间觉得,在他的心中已经把那个人当成了神明,对于她,竟是那般的推崇。
倒退个七八年,方觉明一定不会想到,骄傲如他也会有一个让他望而声叹的人。
景泰园,那大红的礼服就像是花团锦簇中胜芳的大红牡丹,灼灼燃烧,竟是那般的芳华绝代。
抹胸的设计裸出她细弱的肩膀与那诱人的锁骨,白嫩的肌肤上,盘在头顶的青丝几缕下垂,极致的黑与那透亮的白交相呼应,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美艳不可方物。
贺俊鹏真想将这样的人儿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探到她身上的风采。
大手一把扣住叶雨的细腰,薄唇下压,带着男子厚重的气息,迎面浮着叶雨的脸颊,“雨儿,你这个样子,是引诱我犯罪吗?”
叶雨轻笑,柔荑轻贴在贺俊鹏胸前,白嫩如玉的手撩拨着某人的神经,语气娇柔,似是绵绵的春水,直酥入骨子,“有吗,没有吧!”
贺俊鹏低头,狠狠地吻住她娇嫩的红唇,惩罚她刻意的挑逗。
疾风骤雨之后,直到叶雨觉得自己肺中的空气快要被掏进,贺俊鹏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开被他吻得通红的唇瓣,恶狠狠地瞪着她,威胁道:“少在这里挑拨爷的神经,回家有你好受的!”
尼玛!
叶雨不由得低声骂娘,她什么时候挑拨他了,怎么不说是自己经不住诱惑呢!
探手,一把抓住小贺俊鹏,叶雨的唇贴在贺俊鹏耳边,吐气如兰,“小妞,今晚本大爷可没空临幸你,要是实在是欲火难消,你瞧,咱家浴缸中的清泉润水可是等着你呢!”
什么清泉润水,不就是凉水吗!
贺俊鹏被叶雨这一抓,当即吸了口冷气,小贺俊鹏更是受不了挑拨的露了头,看着紧贴着自己的人儿脸上那恼人的坏笑,贺俊鹏就恨不得当场将这个点火的坏丫头给办了!
一口咬住叶雨的耳垂,贺俊鹏咬牙启齿道,“清泉润水哪里比得过你的蜜桃汁,你瞧,时间尚早,既然你今晚没空,不如咱们就在此时探讨一二?”
叶雨双颊一红,暗啐了一声,玉手抵着贺俊鹏的胸口,拉开二人的距离,转头看了看时钟,“时间不早了,我们要是在不去,有人的戏可要唱不成了。”
说着,一把推开贺俊鹏,脚踩着同样红色系的高跟细鞋,向外走去。
刚出门口,身后的声音幽幽传来,“也罢,反正今日开车的是龙翼,想必雨儿很想与为夫在车上翻云覆雨一番的!”
叶雨一个踉跄,身子一歪差点摔在地上,她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贺俊鹏,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呸,你要是敢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贺俊鹏却是不以为然的挑了挑眉,桃花眼潋滟着碧波春色,就这么瞅着叶雨,笑道,“你能舍的吗,也不知道昨日谁在我身下娇喘连连,夜夜笙歌。”
“贺、俊、鹏!”叶雨双目冲火的望着面前这个无耻的男人,他还好意思说,要不是因为他的兽性,她能到现在还腰酸背痛吗!
看叶雨真的恼了,贺俊鹏摸了摸鼻子,谁让他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呢。
“雨儿,夫人,老婆,别生气,别生气,我这不是逗着玩的吗!”贺俊鹏关上门,一脸讨好的走到叶雨身边,身子一矮,头枕在叶雨的肩膀上,无耻的卖着萌。
不远处,龙翼愣着脖子,愣是不敢往那边瞅上一眼,他只觉得刚刚有一道雷劈下,好死不死的劈到了他的身上,雷得他外焦里嫩,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这还是他们那个冷酷嗜血的主子吗!竟然还卖萌,卖萌!
龙翼这边泪流满面,那边,叶雨也被贺俊鹏的无耻击的嘴角微抽,不得不说,他真是一个高品质的贱人!
上了车,叶雨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到底什么时候成为他的…。夫人了?
尼玛,又被他摆了一道,叶雨瞪着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贺俊鹏,咬牙切齿!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街边路灯发出微弱的亮光,却不及亭台楼阁中发出的光芒来的耀眼。
张鸣天此时才踏入宴会,只是一到,就被人团团围住,不外乎是说些奉承的话,套些矫情罢了。
张鸣天也一一打着招呼,随后才向众人告罪,托着香槟走到方觉明身旁。
众人看这两位对上了,都识趣的站在一旁,没有一个人不长眼的去打扰他们。
张鸣天举起手中的酒杯,目光环视着四周,这才道:“怎么,贺先生此时还未出现,难道是我鸿龙国际的面子太小了吗?”
他虽然在笑,可语气却不是那么的和善。方觉明也不在乎,只是举起酒杯冲着他扬了扬,笑道:“怎么会,不过是来迟了一点而已,想必张经理不会小气到连这样都要怪罪吧!”
张鸣天眼底闪过一丝暗芒,贺俊鹏来便好,若是不来,后面的戏可就唱不成了。
从雍天与富华国际合作最初,他就一直心头烦闷,最近他倒是找到了自己烦闷的理由。
他的手下竟然不见了,那块地皮如期施工,这几天他派去的人都不见了踪影,如果这样的事情还没有引起他的注意的话,那么他便也不是张鸣天了。
今个儿他倒是想看看,贺俊鹏到底还有什么本事。
贺程峰久病初愈,又被调查团缠着,S市的大权落空,此时正乱,他有何不趁着此时干点什么,以错过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时机。
方觉明望着张鸣天微闪的眼眸,厉眉上演,心中却澄明的如同静水,他不是能够读取人的思想吗,那他就让他读个够,当然,至于读到了什么,那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的了。
方觉明与张鸣天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众人秉着非礼勿言非礼勿视的态度,对于他二人之间的事情不闻不问,只是突的抽气声,吸引了他们的视线。
凤凰大厅的门前,那一抹风华就像是漩涡,将他们的灵魂吸引,无法自拔。
门前,一男一女正在款款前行,十指交缠,肩膀相依。
男子一袭黑色的西装,衬得他本就冷毅的脸庞更加深邃,修长的身姿宛若松柏,锐利的眼眸似是孤影之瞳,偏偏他却生了一双桃花眼,锐利之中竟带着一丝邪魅,削薄的唇瓣微微抿起,清贵高傲的就像巡视着宫廷的王者。
而她身边,亭亭玉立的少女身着一袭大红衣裙,收腰的设计将她那不盈一握的杨柳细腰展露的淋漓尽致,那丰满的傲胸更是透露着一丝雪白。飘逸的裙摆直垂地面,遮蔽住她那双修长的美腿,随着走动,裙摆伏地,宛若一朵朵生来的牡丹,那高贵的象征却支配被她踩在脚下。
青丝被一只血红的簪子挽在头顶,露出她饱满的额头,清冷的凤眸波光涟漪,红嫩的唇瓣娇艳欲滴,那几率碎发飘逸在肩头,映衬着她白皙的肌肤,一时,惊为天人。
不仅仅是她着倾国倾城的容貌,还因她着睥睨一切的气度。
张鸣天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紧缩,眼底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后嘴角轻起一抹笑意,叶雨,来的可真是时候。
坦言接受着众人的目视,叶雨与贺俊鹏二人携手走进大厅,寂静过后,却是掀起议论声声,面前这二人可以说都是生面孔,众人都在向彼此询问着面前这两个人到底是谁。
史文萧与白枫溪站在自家老爸身边,看着那一抹风华绝代的身影,一时被迷了双眼,他们一直知道叶雨的容貌无人能及,可却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如此惊艳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所谓倾城不过如此。
他们倒是想让叶雨与古代的四大美女比比,看谁才能算得上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倒是她身边的男人让史文萧与白枫溪撇了撇嘴,他们这个骚包校长,此时此刻依旧骚包啊!
白欧晨倒是没有想到,只是一个商业宴会竟然能请到他们二人,真不知道是富华国际的面子太大,还是张鸣天的面子太大。
知道叶雨与贺俊鹏身份的人自然认为,他们二人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就是因为鸿龙罢了,盘踞在京都的商业巨头,身后又怎么会不认识几个大人物呢。
只是让白欧晨没有想到的是,迎接他们的却是方觉明!这不由得让他眉头微皱,难道这两人之所前来,是因为…。雍天!
白欧晨沉默不语,只是冷眼旁观着事情的发展。
方觉明对于叶雨与贺俊鹏的态度让人看不出什么,张鸣天站在一旁,目光凝望着面前的二人,他总是有一种错觉,觉得无论是叶家还是贺家,只有面前的这两个人才最值得忌惮。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然而酒会依旧进行的如火如荼,花团锦簇,好不热闹。
叶雨坐在角落,远离喧嚣,看着众人虚伪的笑脸,她眼底的温度慢慢降下,这世间,人心险恶,上一世她是看不透,这一世她却看得太透。
贺俊鹏托着酒杯走了过来,递给叶雨一杯香槟,那双冷冽的眸只有在面对叶雨之时,才会出现丝丝的温柔,“怎么了,觉得闷?”
叶雨摇头,“觉得恶心!”
是啊,虚伪的笑脸,虚伪的言语,虚伪的内心,却还要做着那么真切的神情,当真是当然恶心。
贺俊鹏不置可否,即便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虚伪。
就像是当她母亲死后,那些明明眼底含笑的却要说出那等悲切的话,当真是可笑之极。
你说,人,为什么要那么虚伪呢,难道只有那样生活才会过得好些吗?
贺俊鹏不知道,但他知道,对付虚伪的人要不就比他还要虚伪,要不就扯下他那张虚伪的面具。
对于前者,贺俊鹏更喜欢后面的那种办法。
叶雨拿着香槟,目光微微斜飞,看着四周那一个个女子望着贺俊鹏时,略带娇羞又势在必得的目光,她挑眉,轻笑,“你说这个时节,怎么会有那么多桃花呢?”
贺俊鹏哪里听不出她话语中的揶揄,只是道:“你怎么光看到了桃花,却看不到那些菊hua呢?”
“菊hua?”叶雨疑惑。
贺俊鹏言道:“看见那一双双眼睛放在你身上的男人了吗?他们想要桃花开,老子却是想让他们菊hua开!”
叶雨嘴角微抽,看了一眼贺俊鹏,身子向旁边搓了搓,一脸嫌弃,“你上他们下?”
贺俊鹏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咬牙切齿的望着叶雨,“哮天犬上他们下!”
“噗!”叶雨一口酒差点喷了出来,不仅是男男,还尼玛要人兽,太丧失了,太丧失了,她这么纯洁的人都快被他带坏了。
“算你狠!”叶雨咽下酒,因为刚刚那么一呛而双颊绯红,娇艳欲滴的就像是刚刚成熟的樱桃,让人不仅想要将她吞入口中。
贺俊鹏眼眸一暗,恨不得将叶雨这个小妖精按在墙上狂吻,看着四周男子幽暗的目光,他更想一枪崩了他们。
“不知我有没有荣幸请这位小姐喝杯酒。”衣冠楚楚的绅士端着一杯红酒,温文尔雅的冲着叶雨笑道。
这边同一时间,身着低胸黑色晚礼服的女子弯着腰,将自己的雪白展现在贺俊鹏眼前,不同于叶雨介乎清纯与成熟之间的气质,她成熟的妩媚动人,就似是一个尤物,虽然没有叶雨貌美,却是让男人无法抵抗,“这位先生,我叫严茉儿,你可以叫我茉儿。”
叶雨看了看贺俊鹏身边的女人,眼底倒是平静,反观贺俊鹏,他看着叶雨身边的男人,眼底却是充满了怒火,就像是一头被人侵占了地盘的雄狮,身上的气势直面而去,让站在叶雨面前的男子身子不由得一紧。
贺俊鹏站起身,全然不顾向他搭讪的女子,一把攥住男人伸到叶雨面前拿着红酒的手,力道之大,让男子不由得脸色大变。
“喝酒,当真我的面你竟然想要跟我的雨儿喝酒?”贺俊鹏的声音冷酷彻底,嘴角的笑容更是让人寒如心间。
叶雨扫了一眼因为被贺俊鹏忽视而面色惨白的女子,玉手拽着贺俊鹏的大手,修长的手指攀上他根骨分明的手,十指交缠,紧紧一握。
“鹏,他不过是要跟我喝一杯酒,你轻点,别将人的手腕掰断了。”叶雨语气轻慢,可却让男子的脸上露出一抹恐惧。
什么,什么叫手轻点别将手腕掰断了,难道他经常掰断别人的手腕?
还没等男子缓过劲儿来,便听那轻慢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你要是觉得生气就等宴会结束再说,他是奉行国际董事长的儿子,想必为了让你解气,他父亲是很乐意将他交给你出气的。”
奉行国际不过是一家中等企业,家里的子嗣也不少,并不缺面前这一人,牺牲他而讨好贺家,想必他父亲会很乐意做成这笔交易。
贺俊鹏却是没有有一点撒手的意思,听到叶雨的话,手劲儿却是打了一分,“你为他求情?”
叶雨轻笑,凤眸微扬,“怎么,许别人勾搭你,还不许人家向我搭讪吗?”
叶雨说着,瞟了一眼依旧站在原地的女子。
贺俊鹏一改刚刚的神情,没有正形的笑道,“原来我的雨儿是吃醋了啊!”
叶雨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是啊,我吃醋了,那怎么办呢?”
小狐狸,贺俊鹏轻笑,却是放开了面前男人的手腕,转身面前那名女子。
一把扣住女子的颈子,似是她的身上有病菌一般,毫不怜惜的随手一扔。
足足五秒,女子的身子才坠落在地,一下子砸在满是食物的长桌上,汤汤水水坠落在地,更是一点都没有浪费的撒了女子一身。
贺俊鹏却是没有看她一眼,只是随手拿过桌上的纸巾,来来回回的擦着手,直到将手擦红,这才罢休。
他凝望着叶雨,笑道,“可满意。”
叶雨起身,随着走动的脚步,大红的衣裙瑟瑟舞动着,她站在贺俊鹏身边,看着狼狈不堪倒地不起的女子,殷红的唇瓣微扬,眼眸扫了一眼四周面色苍白的女子,道:“你怎么能对一个女子这么粗鲁呢,即便她是个勾引男人的贱人,你也不能用手碰她啊。”
前一句话还让众人觉得她是真心可怜那名女子,可后面这一句话却是让众人知道,她这哪里是同情啊,完全是落井下石。
可见,真是个不好惹的。
贺俊鹏却是轻笑,看着身边那些刚刚还用炙热目光凝望着他与雨儿的人脸色苍白,不敢再看,他转身,轻轻地捏了捏叶雨的鼻子,真是个聪明的小坏蛋。
不过对于她吃醋的表现,贺俊鹏依然喜上眉梢要。
“你们,你们竟然敢动手!”就在二人你侬我侬的时候,愤怒的质问声涌进二人耳畔,叶雨与贺俊鹏转身,女子身边,一名大约四十来岁的男人目光充血的凝望着他们。
四十岁的男人,二十七八的女子,说他们是父女吧,年龄不对,说他们是夫妻吧,还是年龄不对,虽然现在有钱的男人都喜欢娶比自己小很多的女人,不过那人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前来搭讪,想来也不可能是这个男人的妻子了。
她上来搭讪,有一大部分是这个男人的意思吧。
叶雨转头,嘴角挂着笑容的望着贺俊鹏,看都不看面前的男子,“鹏,你动手了吗?”
贺俊鹏低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道:“没有!”
叶雨点了点头,随后一脸抱歉的望着面前的男人,“先生,你是不是弄错了,明明是刚才那个女子自己飞起来了,怎么就说是我们动手了呢?”
无耻!
众人哪里想到,这个让他们惊为天人的少女竟这般的无耻,自己飞起来的?他们怎么不知道人能够自己飞起来,还能飞这么远呢!
“你,你…。”男子气急,看着面前这对一脸笑意的男女,连话都说不清楚。
“行了,您的夫人都这样了,您还不将他带下去,看看她多可怜,身上的衣服都快掉下来了。”叶雨呲了呲,那女子被两个侍者馋了起来,身上的晚礼服本来就薄,在被菜汁酒水这么一凛,什么都看得清秦楚楚了。
叶雨的话让男子脸上铁青,更让四周的人暗暗发笑,那哪是他的妻子啊,不过就是外面的一个情人罢了,她这么说不是打他的脸吗?真不知道她真的什么有所不知,还是故意如此。
四周的目光让男子无所遁形,他气急,便道:“这就是富华国际与雍天国际的待客之道,除了这等事竟然还不出面?”
方觉明觉得这个男人真是蠢透了,直到此时也不想想,对方为什么敢动手!
无奈站出,方觉明穿过人群,走到男人身旁,道:“李总,您对我们雍天国际的董事长有什么不满吗?”
董事长?
难道面前这个动手的男人是雍天国际的董事长?
众人心中一紧,血脉喷张,这可是天大的消息啊,一直隐于暗中的雍天集团董事长,今日终于现身了吗?
男子的身子一僵,不敢置信的望着方觉明,他刚刚听到了什么,雍天集团的董事长?
方觉明并没有表明面前这两人谁才是雍天国际的董事长,不过看也知道,怎么可能是那个十几岁的小丫头。
史文萧与白枫溪心头一跳,他们倒是没有想到,如今风头正茂的雍天国际竟然是他们这个骚包校长的产业,也是,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的上叶雨不是吗?
白欧晨了然的点了点头,怪不得这样的商业活动他们二人会出席,原来雍天国际竟然是贺家的产业,也是,如果没有人背后支持,雍天国际又怎么能在短短几年成长成这样的大企业。
四周瞬间安静,静的就连一根针掉落在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空气中飘荡这一抹幽香,就像是睡莲的味道,只是其中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清的气味。
叶雨眼底一暗,眼眸深处早已涌起惊涛骇浪。
“你,你是说,他…。”男子的话还没说完,身子顿时一软,下意识的去抓方觉明的胳膊,一把抓空,下一刻已经倒在了地上,浑身无力。
“李总,您这是怎么…。”了字未出,突然浑身乏力,身子竟不停使唤的向地面倒去。
迷离香,就像是那些拓版中的十香软骨散,当然,与其不同的事,迷离香要是想要幽香,必须还有一个诱因,那便是,睡莲!
看着的大厅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睡莲,叶雨的腿一软,青丝垂落,竟像是落下凡尘的仙子被剔除了仙跟,虚弱的到砸了地上。
大厅中,宾客一个个的倒下,他们的身子虽然没有一点力气,可那脑子却是异常的清明。
方觉得不仅骇然,这场鸿门宴难道不仅仅是针对雍天,张鸣天这是想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是啊,是了,如今贺程峰深陷风波,S市大乱,张鸣天是想借此机会控制S市的经济。
好大的野心!
亭台楼阁依旧灯火通明,只是门却从外关了起来,凤凰大厅的门被人撞开,那嗜血的煞气扑面而来,整个大厅的温度一时降到冰点。
张鸣天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睥睨的凝望着狼狈的倒在地上的众人。
王登辉站在张鸣天身后,沉默不语,只是微垂的眼眸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张鸣天,王登辉,你们,你们要干什么?”方觉明费力的扬起头,望着张鸣天,眼睛垂在鼻梁上,双目充血,早已没有了平日里的风度。
“干什么?”张鸣天冷笑,他本来只是想要雍天国际而已,可如今他改变注意了,比起雍天,他更像要整个S市。
面对方觉明的质问,张鸣天耸了耸肩,“这样的局面你难道还不明白我要干什么吗?”
自然知道!方觉明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鸿门宴,鲜血溅,只是这血,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看着将门团团包围住的大汉,众人惊慌恐惧的睁大眼眸,目视着张鸣天,他这是想将他们都留在这里?
“张鸣天,你敢!”
“呵呵,我有什么不敢的呢?”张鸣天冷笑,“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要怪你就怪他们两人,要不是他们,我怎么会向你们下手呢!”
张鸣天语气轻慢,似乎他今日所做的决定都是迫于无奈。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中一愣,为什么是因为他们!
雍天集团不过是刚刚崛起的企业而已,那个男人虽然优秀,可也犯不着张鸣天做这样的决定,他们虽然在商场上斗来斗去,可谁也没想过有一天竟然有人会动杀机。
而且,还是这般不管不顾的将他们都算在其中。
裴成君倚靠着墙壁,直到此时,他依旧没有从叶雨带给他的震撼中回过神来,那是一种怎样的美,震撼人心,让他的心竟不受控制的跳动着,看到她对着别人笑,对着别人的恼,他的心竟是这般的苦涩。
与他一样的人,似乎也有他吧!
叶逸尘若有所感的回过头,他看到裴成君那复杂的目光,嘴角扬起一抹苦笑,今日他们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而他却依旧不知道,他们二人为什么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
后悔吗,有些吧,总是有些遗憾自己当初固执的不问原因。
“来人,将他二人给我带过来。”张鸣天一挥手,指挥着守在门外的男人。
为首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诡谲难测的光芒,随后走上前,一把抓住贺俊鹏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他后面跟随的男人扣住叶雨的手臂,同样毫不怜惜的将人拽了起来。
血红色的簪子坠落,叶雨那一头青丝随着男子粗鲁的动作坠落,披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肤上,那瞬间的风采动人心魄。
张鸣天看着二人狼狈的样子,眼底露出疯狂的笑意,也许是他将这二人看的太高了,如今也不过如此而已。
“二位,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落得这样的地步吧!”张鸣天一把掐住叶雨的下额,迫使她抬头望着自己,“尤其是你,小公主,今日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呢,我本来没想动你的。”
叶雨扯了扯嘴角,就连笑都异常的费力,“你知道我是谁,却依然敢对我动手,让我想想,你是奉了谁的命令呢?阮正阳,还是,阮文浩?”
张鸣天眼眸一缩,“你竟然知道!”
阮家是鸿龙集团背后主事人这件事几乎很少有人知道,张鸣天没有想到,她,竟然知道。不过既然她已经在劫难逃,那么她知道又如何,大厅中的人都知道了那又如何,反正他们会带着这个秘密坠入地狱不是吗!
“是啊,知道,阮家为了得到S市,竟然让你将这里的人杀绝,我不得不佩服阮正阳的狠辣。”
阮正阳,他的名讳众人又怎么会陌生,竟是阮家!
“你的话太多了,剩下的话留着去地下说吧!”张鸣天冷笑,他的身子退到一旁,钳住叶雨身子的男人从怀中掏出一把枪,顶在叶雨的太阳穴。
“雨儿!”
“叶雨!”
史文萧与白枫溪双目欲裂的大喊着,这样的一个少女,她怎么能够死在这里。
裴成君从未有一刻感觉如此心痛,即便是在得知烟儿不会再醒来的时候,他,也没有这种痛,就像是身上的每一寸几乎都被撕裂着,拉扯着。
叶逸尘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就像是有一只手钳住了他的咽喉,那种临死的错觉,让他入赘深海。
似乎,他的血液在叫嚣着,在沸腾着,在冲破一切想要去将她救下来。
方觉明浑身无力的就连牙齿都无法咬在一起,就连眼皮上的肌肉都无法撑开眼帘,可是他的眼底,那翻涌的怒气,那蒸腾的杀意,却毫不掩饰的流露。
蚀骨之恨,悠然升起。
只是面对面前的这一幕,他却无能为力。
“鹏,你说过你讨厌被人用枪指着头,其实,我也讨厌!”叶雨红唇微张,语笑晏晏,丝毫不将顶在头上的枪放在眼中。
贺俊鹏眼底清冷一片,深邃幽暗的比起此时的天空还要阴沉。
“那么,他该如何呢?”那抹嗜血的笑容挂在嘴角,似乎在嘲讽中对方的不自量力。
“当然是…。”语未落,叶雨被男子扣住的肩膀猝然一缩,右手飞快的向上一推,一声枪声,子弹却是被打入半空,“噌”的一声嵌在天花板上。
“咔嚓!”一声,男子拿着枪的手腕传来轻响,痛彻心扉的大叫赫然而起。
男子手中的枪转眼间已经落入叶雨手中,她把玩着手中的枪,玉手扣动扳机,“嘭”的一声,血花四溅,那名被她折断了手腕的男子眉心处出现了一个血洞,鲜血正从中流出。
“死!”男子倒地的那一刻,叶雨才缓缓的吐出最后一个字。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血腥的味道,与那残留的香味交缠在一起,那味道,竟是说不出来的邪恶。似是恶魔在空中飘荡。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众人忘记了惊呼,只是傻傻的望着面前那抹大红的身影。
染上眼角的红色鲜血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竟与她的大红相得益彰,似是朱砂花上的梅花,妩媚动人。
直到临近的人身上沾染到男子的鲜血,一声惊呼,这才打断了她营造出来的这让他们惊艳的气氛。
张鸣天看着这样的叶雨,眼眸紧缩,他没有想到她竟然安然无事,这怎么可能,迷离香配上睡莲,当时她离得最近,她是万万不可能平安无事的,然而现在却不是他探寻真相的时候。
“你们将刚刚叫她名字的人抓起来,而她,由我亲自对付!”张鸣天冷笑,眼底充满了名叫兴奋的光芒,叶家叶雨,他倒是要看看,叶文山都教了她什么!
“是!”
目光轻扬,将史文萧白枫溪等人脸上的担忧放在眼里,青丝飞舞,红唇轻扬,洁白的素齿如同钻石,熠熠生辉,只是她说出的话,却寒冷万分,夹杂着嗜血的气息,“杀!”
“是!”同样是一声大喝,其中的杀意却铮铮刺骨。
走向史文萧等人的男子脖子一痛,身后明明是与他们朝夕相处的伙伴,此时,却用利刃割断了他们的咽喉。
鲜血飞溅,将地面染上一片鲜红,一具具尸体轰然倒地。
贺俊鹏直起身子,钳住他肩膀的男子恭敬的垂头站在他的身边。
一时间,情况逆转。
张鸣天的心重重一跳,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临时倒戈,目光愤恨的凝望着站在贺俊鹏身后的男子,满是质问。
“呵~”贺俊鹏冷笑,“张鸣天,你不是能读懂人心吗,你倒是看看,他是怎么想的!”
站在贺俊鹏身边的男子翻了个白眼,暗道自家主子的无良。
“他是你的人?”张鸣天从未如此震惊过,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们就知道他的计划,他们只是一直冷眼旁观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哈哈哈哈,那又怎样,你们以为你们这样就能赢了吗?”张鸣天大笑,即便他们没死,那么总会有人会死,不是吗?
“如果你说要死的人是我的话,那么很遗憾!”凤凰大厅的门被人推开,一抹身影踏着鲜血,款款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