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面看不到阳光,也判断不出时间,况且时间对等死的巴迪·克劳奇二世还有什么意义。闪闪尽量想要减轻少爷的痛苦,仿佛这痛苦就发生在她身上一样。
“少爷,吃点巧克力吧,老爷说这会让你感觉温暖。”闪闪把一个用彩色糖纸包裹的巧克力递到克劳奇面前。克劳奇看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巧克力。
想起美好的食物,会让你觉得快乐吗?当然!那么摄魂怪需要这些。所以,你连吃好吃的东西是什么感觉都会忘掉。
闪闪默默的把闪闪发亮的糖纸剥开,漏出了其中美味甜蜜的果实--朱古力色的美味巧克力。
好熟悉,如同那张照片的感觉,克劳奇机械的咀嚼着,双眼无神的看着虚空,整个世界仿佛蒙着薄纱一般。
年轻的巴迪·克劳奇,重复着昨天做过的事,默默的从床上起来,走到书桌前,盯着那张照片认真看起来。毫无察觉,几个小时已经过去,似乎巧克力带来的能量消散了,克劳奇放弃了回忆,又在屋子里面挪动了起来。
闪闪把一盆绿色植物弄进屋子里面来,用魔法把植物修剪的更精神一些,给它浇一杯水——克劳奇在一边痴呆的看着——闪闪一边对着从来不回答的少爷说着话,一边精心照顾着这一点绿色。
绿色植物不能一直放在屋子里面,上一次闪闪希望这棵植物能多陪小克劳奇一段时间,结果一片叶子变黄了,然后那片叶子掉了。
不过好在只是一片叶子生病了,它还剩九片,这些叶子在外面的阳光下晒了晒之后又变得精神起来,整片都毛茸茸的,闪闪用自己的小手牵起克劳奇的一个指头,轻轻的触摸着那些毛茸茸的叶片。
“少爷,这些叶片感觉就像那是只小狗,你还记得吗,你很小的时候夫人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可惜后来它不见了。”
当然不记得!任何关于快乐的记忆都会被吞噬掉,摄魂怪除了痛苦绝望什么都没有留下!
闪闪精心的照顾着这株植物,独自说着话,当她翻过叶片时,发现在叶片背面藏着一只蜘蛛。
闪闪微微的惊讶了一下,她想把这个蜘蛛赶走,但是从来不和闪闪对话的巴迪·克劳奇二世沙哑着嗓子忽然说道:“蜘蛛。”
闪闪惊呆了,克劳奇没有任何恢复的样子,闪闪叫了几声他的名字,都没有回应,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蜘蛛沿着叶脉迅速的想躲藏起来,小巴迪缓缓的伸出苍白的手,靠近了正惊恐的想要逃脱的蜘蛛。蜘蛛垂下银色的丝线,想要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它很快就落到了一个冰冷的有些潮湿的地方,慌张的小生灵按照本能乱转着。
小巴迪根本听不到闪闪在说什么,他从小喜欢野生动物互相追逐、撕咬,那种感觉也好熟悉。但是杀戮的快乐也被留在了阿兹卡班,如今苍白身体里还剩下些什么?
蜘蛛沿着手指一步步往上爬,小巴迪用两个指头把它夹住,心里没有任何快乐涌出,也没有任何沸腾的感觉。小巴迪更加用力,蜘蛛的八条腿折断,然后整个身体被捏爆了。
上一秒还是活的,下一秒就变成了死的。
闪闪惊恐的看着少爷变得扭曲的脸,如今这个表情已经是小巴迪麻木的脸上唯一会出现表情--疯狂,痛苦,恐惧和绝望的混合体。
闪闪低声抽泣了起来。
忙碌了一天的巴迪·克劳奇一世回到了家中,来到了房间里。先确定儿子的夺魂咒没有出问题,看了看闪闪刚刚哭过的样子,皱了皱眉。
“记得让他吃那些麻瓜的药,那些叫维生素的东西能防止他生病。”老巴迪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好像在看空气。
“老爷,少爷或许该出去见见阳光,再这样下去,他会得病的。”闪闪低声的请求道。
“哼,那些麻瓜的药足够维持他的命了!他现在是阿兹卡班的通缉犯,如果被别人看到,叫我如何解释。”老巴迪低声的说道。
“可是,少爷总是做噩梦,而且一直这样下去,他永远恢复不了。”闪闪又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够了,为了把这个食死徒从地狱救出来,我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代价,现在他还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恩赐。如果他再做噩梦,就对他使用昏迷咒,或者给他吃那个麻瓜的叫做安眠药的药丸!”老巴迪似乎丧失了所有耐心,低声的吼道。
闪闪抽泣的更厉害了,她请求老巴迪看在去世的夫人的份上,允许少爷稍微出去走走,老巴迪愤怒渐渐褪去,最后只剩下悲伤和痛苦。克劳奇二世已经失去了对蜘蛛尸体的兴趣,又在屋子里面走肉般转了起来。
闪闪把一家三口的照片拿到老巴迪面前,抽泣的说道:“夫人一定愿意让少爷尽快恢复起来的,如果少爷依然被囚禁起来,夫人的牺牲也没有了意义。”
老巴迪皱着眉头,痛苦的看着被夺魂咒控制的儿子,又看了看闪闪,脸色阴沉,什么都没有说,离开了屋子。
谢安叹了一口气,卢娜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两人此时面对面,互相凝望着。
“卢娜,你的速度太慢了,而且你释放的都是些什么咒语啊!这些咒语对我不会有任何伤害的,相信我,以你的魔力,伤害到我还是太难了,所以不要担心,用全力。”谢安无奈的说道。
“可是我已经用全力了啊。”卢娜尖细的声音说道,如果这样随便的战斗也算全力的话。
“好吧,或许一开始我就错了。”谢安把扶桑木法杖收了起来,“走吧,我觉得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们该去吃饭了。”
“可是我还没有学会一个攻击咒语。”卢娜不解的问道。
“你只要掌握盾牌咒和护甲咒就行了。”谢安耸了耸肩膀。
“不行,最少你要教我我一个攻击咒语,粉碎咒怎么样?”
“只要你愿意学,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是今天不行,我们该去吃饭了,晚上还有别的安排。”谢安把被击飞的桌子和椅子复原,又整理了下这个空荡荡的教室。
“就知道你急着去见秋,她今天晚上邀请你去参加那个聚会,你真的要去吗?”卢娜不再装作天真,直接说道。
“本来不想去的,但是我想了解下这个那些孩子是怎么想的。”谢安收拾好了一切。
“找的理由倒是很好,还不是因为秋的原因。”
谢安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从校服里面掏出了一个女士的背包:“帮我保管好这个,里面有很多重要的东西。”
卢娜好奇的结果蛇纹的小包,重量看起来很轻,但是拿在手里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这是魔法袋?”卢娜好奇的问道。
“嗯,莫克袋,我在里面放了一些东西,暂时你帮我保管一下,一个男生带着一个女孩子的宝宝,太奇怪了。”
“我可以打开看看吗?”卢娜微笑着对谢安说道。
“当然,里面有一些东西你可以用的,但是那些最深处的东西,你不要动,也不要拿出来,那些东西会伤害到你。”
卢娜高兴的把小包挎好,从里面取出来一些书籍,又放回去,又拿出来几个金加隆,又放回,然后是谢安曾经使用的过的军用匕首,卢娜看了看,冲着谢安挥动了几下,然后放了回去。
“不要动那些,你知道的,我给你演示过,会受伤的。”
等两人来到礼堂的时候,已经坐满了吃饭的学生。谢安看见秋已经坐在拉文克劳的长桌旁。
“安迪,快过来。”秋远远的看见谢安,挥手示意。
“你的女朋友叫你,还不快去。”卢娜把金色的挎包链子弄得很显眼,衬着暗色的校服,看起来如同一条发光的小蛇。
谢安无奈的笑了笑,向秋那边走去。
“聚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还要准备很多东西。”秋远远的和卢娜打了招呼,谢安已经坐到了他的身边。
“不是晚上八点才开始吗,还有好几个小时。”谢安先拿起一块面包,啃了一口。
“第一次去,要准备一点东西,而且最好不要穿校服去,要换上一套正式点的衣服。”秋坐在谢安的身边,低声的对他说道。
“好吧,随便你安排。”
佩内洛·克里瓦特是有希望成为学生会主席的,她用魔法自动套上了礼服。在晚会正式开始十分钟前,她走进了聚会的小礼堂,发现和自己一个学院的秋已经带着她的男友等在了那里。
佩内洛和这一对青年情侣打了招呼,秋一如既往的热情,但是她的男友,那个小男生,看起来似乎对自己没什么兴趣。
晚会很快开始了,今天的气氛很好,到处都是成双成对的学生,他们大笑、跳舞、热烈地进行着各种有深度有意义的谈话,这从他们丰富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
开学还没有几天,烦人的期末考试还很远,课程安排的不是多紧张。不用考虑会不会挂科,也不用考虑毕业之后去哪里挣金加隆。至少在这段时间里,大家可以以学生的身份尽情的放松。
佩内洛有时候把这里视为家园,希望能在这里渡过最快乐的时光。她在霍格沃兹获得了很多成就,做出了很多她从前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但是她仍然觉得有不足,她想在霍格沃兹留下自己的专属痕迹,希望能在那个荣誉室里面留下自己名字。
看着那些熟悉的同学的面孔,佩内洛觉得自己身体在缓缓的苏醒。他们把秋称作拉文克劳的魁地奇女王,佩内洛看了一眼和她的男友在一起低声细语的秋。穿着燕尾服的西蒙斯·芬尼根正在和一个金发的姑娘热情的拥吻。帕瓦蒂·帕蒂尔正在大厅和她的妹妹矜持的观察着。斯莱特林们布雷斯·扎比尼正以一贯的威严表情和笑嘻嘻的潘西·帕金森咬着耳朵。
塞德里克站在小礼堂的中间,被一众学生包围着,他们或许在讨论是不是要邀请大难不死的男孩参加这个聚会,或者讨论别的什么。佩内洛走到饮料桌,她今天只是想放松一下,她心中忽然想要发现下自我。
三四杯不含酒精的饮料下肚后,她注意到了安德鲁·李正奇怪的打量着自己。
安德鲁·李靠近左边大门的地方懒洋洋地休息,用一种不可名状的表情看着人群,双手抱在胸前,穿着质地裁制极佳的礼服袍站在烛光投射向他的阴影里。
秋·张离开了她英俊的男友,去和另外的几位魁地奇队员说话,佩内洛能感觉的到安德鲁在观察着自己,他们的眼神穿过人群相对,彼此的眼中平静无波却充满暗示:佩内洛舔了舔嘴唇,而安德鲁面无表情。他明目张胆的如同看一个漂亮的蚂蚁一般看着自己。
这不是一个比自己小的男孩子该有的眼神,佩内洛心里忽然有了一丝悸动。只有神祗才能俯视这个世界,这个小男孩可不配。佩内洛散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把礼服微微整理了一下,从饮料里面挑了两杯颜色很艳丽的。
安德鲁实在很完美,他是有着混血人种特有的健康的肤色和坚毅的脸庞,学习成绩优秀,尽管平时很低调,但是他是魁地奇小公主秋的男友。
佩内洛之前对他的唯一印象是上一次在医院里的虚弱样子,双眼无神,表情扭曲,仿佛一个很久没有睡觉的人,仍然坚持要做完某件事情。
进入霍格沃兹数年来,佩内洛的个性变了很多,但是总的来说她在成长。但是她依然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她猜想青春密集的荷尔蒙使她行为变得成熟妩媚起来。但是,她知道自己该压抑这些不切实际的冲动,不过今晚,她只是想放松下自己。
佩内洛拿起了两杯饮料,她向着安德鲁·李走去。令她自己惊奇的是,安德鲁竟然也迈出了脚步,但是他没有走出阴影,而是回到了更深的阴影里,仿佛深海里面的怪物,只是短短探出了头颅,又迅速的潜回了海里。
狡猾的小东西。
作为拉文克劳的级长,她被要求关注那些不能控制自己的男女学生,免得他们鬼鬼祟祟在城堡中的隐秘地带做出不可收拾的事情。她听见过悄声细语和尖利刺耳的咯咯傻笑。她知道那些事情可以做,那些事情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如果那些霍格沃兹的高年级女生的夸张传言可信的话,撇去家庭因素不谈,塞德里克绝对是被竞相追逐的伴侣。
但是年轻的女级长如今发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她感觉自己正面临着新的自我挑战。
“佩内洛,今天你来的有些晚,遇到什么麻烦了吗?”积极向上的珀西终于从塞德里克喧闹的小圈子脱离了出来,发现了独自一人的佩内洛。
佩内洛的眼睛没有看他,她的目光正在阴影里面寻找,好奇是每个女人的弱点。
佩内洛和珀西交谈了几句,先是解释自己今天晚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已经解决,珀西现在和塞德里克走的很近,但是珀西没有发现,他其实表现的并没有塞德里克好。
两人的话题渐渐转向级长事务,说话间珀西似乎期待着什么。珀西盯着她,他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佩内洛,搜集信息和分析现在的状况。他微微皱起眉头,发现佩内洛似乎一直心不在焉。
“也许我们现在该去塞德里克那里,他或许想知道你对哈利·波特的看法。”珀西面无表情地说道。
佩内洛妩媚的笑了笑,柔声说道:“不要啦,我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们去讨论那个小男孩吧。”
谁会真的关心一个幸运的男孩,如果他只有一岁不到,就靠父母的牺牲和自己的运气就击败了最可怕的敌人,获得了别人用一生都得不到的荣誉?
佩内洛从珀西的身边走过,没有把手中的另一杯饮料递给他,她有更有意思的事情要去做,比如去黑暗的深海冒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