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方语凝用一个善意的谎言骗得苏月溶的友情后,雾隐山庄的小姐就天天往东院的清韵阁跑。
不知道的,说是苏小姐新结识了一个姐妹,感情渐深,整天形影不离。
“这知道的嘛,”方语凝轻呷一口茶,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对面坐立不安,一个劲向外看的小女人,“以探望姐妹为名,实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邻院吟风也。我说苏大小姐,我这个幌子,您老人家用得可还顺手?”
被一语道穿,苏月溶脸又不争气的红了,“方姐姐,别这样嘛。你知道就行了,用不用说出来?”
见那一副小女儿神情,方语凝轻摇了摇头,“我比较喜欢你把我当成情敌时候的样子,现在的你哪有一点江湖儿女的豪气,整个就是一个深闺小姐,想做不敢做,想说也不敢说。你这样扭扭捏捏的,小心你的离哥哥被别人给抢走了。”
“不会啦。”苏月溶很肯定的回答,“方姐姐你说的嘛,像离哥哥那样的冰山也只有我能看得上。别的人不怕被冻死就是勇气可嘉了。”
方语凝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茶杯给打翻。这小妮子用不用把她的话记得那么清楚?
说起来也是她们和解那天,苏月溶将她和曲弦离的一点一滴都告诉了她。
苏月溶和曲弦离才是从小的青梅竹马,雾隐山庄庄主和曲弦离的父亲是至交好友,两家人素来就交往频繁。听苏月溶说,曲弦离小时候很可爱,经常带着苏月溶到山庄外的小镇上玩,一直以来对她都是细心呵护。有次为了保护苏月溶,曲弦离和别人打架,被打伤了额角,尽管鲜血长流,却还是一直笑着安慰她说不要紧,只要她没事就好。苏月溶回忆说,小时候的曲弦离笑起来很好看,就像是春天的阳光让人觉得暖意融融。后来,曲弦离被送去习武,回来后就变得冷若冰霜,对任何人都是拒之千里之外的态度。
但是在苏月溶的心里,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一直都是小时候为了保护她被人打伤,却还笑着安慰她的离哥哥。
方语凝对她不放弃的精神动容,就一时冲动安慰她说就曲弦离那样的冰山也就她才能靠近,别的人想亲近他,恐怕都要顾忌着他那一身的寒气。
“就算是这样,你也要看紧他啊,万一他被哪个女人勾去了魂,融化了那座冰山,你哭都来不及!”虽然,要融化冰山很困难,不过,不这样刺激她,她恐怕会被这小妮子烦死。
“不行,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苏月溶腾地站起来,说着就要冲出去。
方语凝及时抓住了她,“我说大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天啦,这苏大小姐可真是,她对她无话可说了。
“我去守着离哥哥啊?”不是你说的吗?
方语凝想晕,用剩下的那只手抚上自己的额头,“大姐,我败给你了。难道你忘了你爹叫了他去了吗?还是你亲自跑来通知的。”
师兄也是被她叫走的,当时她还对她感激涕零,不过,现在看来,谁来谁走对她来说意义不大。她那可怜的脑细胞啊,又死了一大群了。
“哦,对啊。那我现在就上爹爹那里去等他。”话还没说完,就不见了她的人影。
方语凝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挫败的垂下,她的话还没说完啊。
不过,这样应该就能安静一阵了。算了,依她看曲弦离对这傻丫头也是有些不一样的,希望她真的能修成正果,不要经历太多磨难才好。
一连几天,方语凝都过得很惬意。师兄没有时间再来烦她,师父也看不到人影,就连苏月溶也没再来过。
到了武林大会那天,方语凝早早的起来梳洗好,拉开房门就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园子正中站着一老一少。
老者一身青袍,仙风道骨,双目炯炯有神,神采奕奕,宛然一派长者风范。
少年衣着银灰色锦袍,俊秀隽永的容貌,依旧是懒洋洋的神情,上挑的薄唇,却多出几分洒脱。
“师父?师兄?”不会吧,这两个就是她的啰嗦师父,无良师兄?只是几天不见而已,竟然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她得去看看是不是沧海已经都变成桑田了。
“师妹不会不认识我们了吧?”一如既往的,一出口就是调侃。
好吧,她接受现实,他们确实是她的师父和师兄,至少在她认识的人里面,能用这种调调说话的,也就她的师兄了。
“呵呵,怎么可能,就算你们化成了灰我也不会不认识啊!”不化成灰就有可能不认识。
君诺然斜勾唇角,“师父,师妹这话我听着怎么不对味儿啊?”
想要对味儿,你去厨房就行了,那里调味料多的是,想要什么味的都行。
“咳咳,我们走吧,武林大会快开始了。”季名避过君诺然的问话,率先离开。
这个师父在关键时候是指望不上他的
君诺然挑眉,凑近方语凝,“等武林大会完了,师妹可不要忘记对我的承诺哦,呵呵呵呵。”
方语凝僵硬的点头,干笑着,“不能忘,不能忘。师兄,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师父了。”
武林大会的会场其实就相当于一个露天广场,对着正门的方向搭建了一个比武台,台上坐着武林盟主和江湖上有声望的名门正派掌门,台边有一个两层的楼阁,上面设有专座,想也是些有地位的人才能坐的上的。台下就是一般的江湖人士,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这场景像极了现代的劳力市场。
“逍遥老人,流银公子,方姑娘,这边请。”一个仆人打扮的人将方语凝三人迎上了右边的阁楼。
方语凝跟在季名和君诺然的身后,默不作声。小说经验告诉她,公开场合,只有缄默才能不出风头。
季名装模作样的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目不斜视的在底下的人群中搜寻着,对身边殷勤的仆人道,“我的师兄可有来?”
那人立刻恭敬着,“天玄老人早您一个时辰到,已经在对面落座。”说着就指着对面一位长须白发的老人。
季名点点头,“你去忙别的吧。”
“是。”那人恭敬的弯下了腰,退了下去。
见那人走远,季名才再次开口,“乖徒儿,现在没人了,你笑吧。”
“呃,师父,我不是故意要笑的。”嘴上说着不笑,却早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要不是碍于场合,她肯定会用拍桌子来表达她强烈的感情。
这师父人前人后简直就是判若两人,听他刚才说话,哪里有对着她时的唠叨,根本就是简洁精练,中心思想明确嘛。都怀疑他是不是双子座的人,改天问问他的八字。
拍拍已经笑僵了的脸颊,方语凝一本正经,“师父,为什么大家都是同门,在称呼上却差那么多,太不公平了吧?”
“想要公平?”君诺然将眼光斜向下面的比武台,“你上去比试比试,只要能坚持到最后,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公平了。”
方语凝看看比武台,再看看旁边那些五大三粗拿着不同武器的人,缩了缩脖子,“我看还是不要了。其实跟着师父师兄也挺好的,怎么你们的光环也能普及到我的不是?”
天,要跟这群人比武,一巴掌就能结果了她,咱有自知之明,鸡蛋跟石头的硬度差距她还是很清楚的。
“方姑娘不妨下去一试,去年我也有幸见过方姑娘的武艺,竞得逍遥前辈的真传,也算得上是高手。”
陆锦轩缓缓从旁梯上来,那姿势端的是翩若惊鸿游若蛟龙,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精心设计过的般恰到好处,像极了凌波而来的谪仙。
可是那脸上一尘不变的笑意,看在方语凝眼里就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那就是十足十的欠扁!
方语凝压下想冲上去把他揍成猪头的冲动,狠狠地瞪了他两眼外加一个鄙视的神情。
这个家伙,上个楼梯至于走得这么潇洒飘逸吗?你当你是模特在走T台啊,鄙视你个装模作样的伪君子,腹黑狼。我好像没得罪过你吧,你干嘛跟我过不去?
还高手?以前的方语凝也许是武功高强,可是现在是从21世纪穿越过来的她,她可是什么都不会的菜鸟一只,让她去比武?她去跳舞还差不多?
“呵呵,陆公子也许不知,我前段时间出了些意外,导致失忆,连师父和师兄都不记得了,哪里还会记得武功这回事。”
方语凝对上陆锦轩微诧的眼睛,笑得很单纯,表情很真挚。
“哦?那我刚才唐突了。姑娘见谅。”收回微诧的神情,面露抱歉。
大方的挥挥手,“没事,我早就习惯了。”其实就想把这只讨人厌的苍蝇挥走。
陆锦轩星眸微弯,点点头,真是个有趣的人。
“乖徒儿不用担心,我师兄在对面,一会儿我带你过去找他。”季名以为她是故作不在意,遂好心在旁边宽慰她。
“师父,我真的没有在意。”能不能结束这个话题了?
本质都变了,还能治出个什么名堂来,最多不过瞎折腾一阵,最后说我已经尽力,受苦的可是她。貌似古代的医治不是喝黑漆漆的中药就是泡药酒,针灸,等等一系列的酷刑。想到都背脊发冷了,更何况师父好像还很认真。
“师妹怕是不想给师叔医治吧?”
你又知道了?方语凝没好气的斜睨他,撇过头,决定不再理会让她头疼的一老一少,假装专心的看楼下的情况。
君诺然静静地注视着方语凝几乎孩子气的动作,不再说话,眸子里却弥漫着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的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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