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孙策的声音蓦然从议事厅外面响起,他风尘仆仆而来,显然是赶了很远的陆。
吟风面色露出不快:“谁允许你进来的!”
孙策大步流星着进来,面色更是露出不满:“我若是再不进来,只怕被公主安排了皇帝做都不知道!”
太史慈也道:“孙策将军言之有理,公主,此事主公本意我等尚且不知,公主真要这样把担子推给孙策大人,但起码也要先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才好啊!”
吟风笑笑:“这样说来是我的过失了,那好,我就问问,孙策大人,我想把高府君在扬州的数万高家军托付给你,你可愿意?”
孙策一屁股坐到一个空席上去:“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管弦也在旁劝吟风:“事关重大,还望主公三思而后行!”
吟风不高兴了:“我就不明白了,让孙策将军来统领高家军,这是多好的事情?可以省却日后很多的麻烦,而且更容易继续麻痹北方那些诸侯,为什么你们都不同意,为什么你们总是看不到此举的利大于弊呢?”
孙策直接打断吟风道:“不为别的,只因为一者,我会觉得这是施舍,二者,我马上要和大乔成亲了,我不想被她说自己不是凭实力在征战天下!”
“你要成亲了?”吟风被孙策这句话吸引了,“什么时候?”
实际上,所有人都被孙策的要成亲的事情吸引了,一个个全没有了严肃的模样,争相来问这问那,祝贺孙策。
孙策分开众人,来到吟风的面前,抱拳说道:“我与公主你,在公为君臣,在私为兄妹,兄有一言,不可不说,目前这样的现状,其实已经很好了,这样万一有一天我不幸战死了,孙家军就托付于公主和高府君了!”
吟风知道孙策不是在开玩笑,便起身郑重还礼道:“明白了,这话我也要同样说给你听!”
“空口无凭,歃血为盟!”
“空口无凭,歃血为盟!”
二人说到便做,居然在小小的议事厅里面举行了两家结盟的仪式。
“同心进退,戮力杀敌,保家卫国,永不背盟!”
从曲阿向回赶的各地使者们还没有到达自己的主公那里,就收到了万年公主和孙策两家结盟的消息,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倒也没有多说多想什么。
“这个万年公主,可真是不简单啊!”陈宫策马疾行在回徐州的路上,脑海中回想着去年一个雨夜他和吟风的对话,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吟风就是万年公主:
“姑娘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先生觉得呢?”
“恕在下愚笨,猜不出姑娘的来意!”
“如果我说我是来避雨的,先生相信吗?”
“信!”
“如果我说我是来刺杀你家主公的,先生相信吗?”
“信!”
“如果我说我是来和先生制定一个弥天的计划的,先生相信吗?”
“信!”
“呵呵,有什么事情是先生不相信的?”
“很多啊,比如灵魂不会死,比如鬼的存在,比如姑娘今夜是来避雨的!”
“先生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会很轻松!”
“姑娘是个美人,和美人说话会很愉悦!”
“……”
“……”
“先生有办法让吕布将军在中原拖住曹操几年吗?”
“虽然有点困难,但以在下的才智,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就请受吟风一拜!”
“姑娘快快请起,姑娘既然今夜让在下愉悦了,在下就得答应姑娘的请求!”
陈宫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的坐骑已经过了小沛地界,只要再走小半天,就可以到徐州治所了,他暗自笑着说道:“如果有一天吕布大人问起我如何和万年公主相识的,我该怎么说好呢?”
“报,军师大人,我们从官道抓住一个面色可疑的人!”忽然陈宫的手下飞马来报。
“面色可疑?”陈宫面色一紧,立即想到了什么,对手下道,“带来看看!”
“是!”
一个小驿使被陈宫的手下簇拥着来到陈宫面前,陈宫扳起这个小驿使的脸看了又看,问道:“你是何处使命?”
这驿使嗫嗫嚅嚅道:“在下是吕布大人的亲兵,奉吕布大人命令,要前去向杨奉与韩暹二位将军传达慰劳之意。”
“是吗?可据我所知,吕布大人从来不会去做这种事情的!”陈宫眸色一紧,冲这个人愣喝,“你究竟是谁?”
驿使顿时浑身如筛糠一般抖抖索索,却不敢言语。
陈宫也不着急,目视几个手下道:“搜他的身!”
很快地,一封书信被搜了出来,陈宫取在手中,见上面写着“曹公亲启”字样,又见这龙飞凤舞的字体,不是刘备还会是谁,心中暗暗好笑:“刘备啊刘备,居然一点伪装的意思都没有,真不知该是说他聪明还是蠢笨!”
“军师,下邳城到了!”
“不要停,我们直接去见主公!”
“主公正在和陈珪父子畅饮,现在实在不便见军师您!”
正有着一肚子话要对吕布讲的陈宫,听了守卫的话,如同被一头泼了盆冷水一般。
议事厅内,陈珪陈登二人正与一身布衣的吕布相对而饮,有说有笑。
“主公,此次袁耀大败,主公居功甚伟,曹操定然会大大封赏主公的!”陈登举杯邀吕布同饮,口中赞叹吕布战功。
“微末之功,何足介意,不过话说回来,已经好久都没有打过一场快意的战斗了!”吕布将面前的酒樽里的美酒一饮而尽,“袁耀这样的货色,真不够我的士兵们杀的!”
“主公不必烦恼,天下攘攘,想打仗,早晚会有,不过是同谁打的问题!”陈珪笑说着,也举起杯来,自己先干为尽。
吕布正要一饮而尽,忽然门人来报:“启禀主公,陈宫军师回来了,就在府门外面,说是有要紧事要见主公您!”
陈珪陈登二人相视一眼,适时对吕布道:“陈宫大人好大的面子,军师就是军师,居然还要劳驾主公亲自去见他!”
“呵呵!”吕布饮干了杯中酒,长身而起,却是摇摇晃晃,“军师远道而来,定然是风尘仆仆的,你且让他去洗漱一番后,再来见我!”
陈登陈珪父子二人立即一左一右架住吕布:“主公喝多了,应该先去休息的好,明日再见陈宫大人不迟!”
“还明日,一刻都等不得了!”陈宫的身影飞一般地从外面而来,一把推开陈登陈珪父子二人,拔剑指着他们怒道,“陈元龙,你又想使什么坏,在这里蛊惑主公?”
看到剑,陈登吓得都跪了下来,直呼饶命,凑到吕布身边去:“主公饶命啊,卑职何曾有什么大错,居然要被陈宫大人以死要挟!”
“陈宫,你干什么,他们都是自己人!”吕布对陈宫怒道,“干嘛要对自己人拔剑相向?”
陈宫后退几步,看着酒醉的吕布叹息道:“主公,自从寿春班师凯旋之后,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样还如何去征战天下?”
“征战天下做什么?喝酒也不错啊,这些都是朝廷赏赐的美酒,不喝多可惜啊!”吕布不以为意地拿起酒壶来就朝嘴里头猛灌,喉结蠕动间半壶酒已经进了肚中。
听着这话,陈登和陈珪都有些傻眼了,看着吕布的言行,他们怎么有种自己是小人佞臣的错觉?
陈宫上前一把夺下吕布的酒壶,丢到地上摔个粉碎:“主公你的豪情呢?主公你的壮志呢?主公你的武勇呢?现在万年公主都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打算要做一番事业了,您怎么反倒——反倒沉迷酒色起来!”
吕布摇着头道:“公台你这话不对,不对,我不过是喝了点酒,却没有好色啊,没有!”
陈宫无奈地叹口气,拿着手指着陈登陈珪二人,似乎是有着很多的话要说,却最后还是气冲冲地甩手而去。
刚出得议事厅外,却见貂蝉领了几个婢女等候在那里了:“陈宫大人留步!”
“貂蝉姑娘,怎么会是你,有什么事情吗?”陈宫定住身形,看着今天格外美艳的貂蝉行礼。
“先生是不是要说,奉先夫君他最近宠幸小人,沉迷酒色,不问政事?”貂蝉向陈宫还了一礼,盈盈问道。
“难道不是吗?貂蝉姑娘,主公他这是怎么了?”陈宫疑惑着叹气,“主公差我去曲阿看望万年公主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还说要派一支人马去巢湖剿灭袁耀的,可是现在呢,我一看主公那神色,就知道是一连喝了七八天了!”
“咯咯咯咯!”貂蝉看着陈宫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陈宫有点不快:“貂蝉姑娘笑什么,这很好笑吗?”
“先生误会了,小女子只是觉得,奉先夫君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能把先生都给骗过去!”貂蝉捂嘴偷笑。
“骗?”陈宫有点懵了,“貂蝉姑娘什么意思?”
“晚上先生再来议事厅吧,奉先夫君说要给先生一个大惊喜!”貂蝉说完,领着婢女便进府去了,只留下发呆的陈宫。
“好吧,姑且相信一次!”陈宫不明所以地摇摇头,也向自己府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