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们现在都是威震一方的霸主,我说的话你们会听?”程剑苦笑着摇头。
“你说,我一定听!”吟风殷切地说着,她能感觉到程剑的心正在变凉变冷,变得让人心疼,她这个时候却想不出任何的话来挽留程剑这落寞的心。
“我说,你现在退出,和我一起远走高飞浪迹天涯,我不想看到未来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程剑语气凛凛道,言辞间的那股子气势如冰似火,压抑得吟风简直要窒息。
良久,吟风才喃喃道:“你知道,我答应不了你这个要求!”
“呵呵呵呵,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程剑苦笑一番,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走去。
“程剑!不要走!”吟风冲过去,双臂从程剑身后紧紧环住程剑的腰,声音里满是哽咽,“你又要留下我自己一个人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明知道我离不开你,你却还要选择离开,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这么狠心!”吟风哭喊着,一口狠狠咬在程剑的脊背之上,直到嫣红的血丝顺着她的齿缝间流了下来。
“我是个多余的人,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死换来你和曹操的真正亲如父女,可是我知道这不过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从现在起,我永远都不会再笑了!”程剑说着这一切,忽然转过身来,抱紧身前娇弱的吟风,吻上了她的双唇。
吟风身子一怔,她曾在脑海中设想过无数次的和程剑的这一吻,却想不到会在今天这样的情境之下,这酥麻的感觉,这唇齿间的流连,这令人浑欲忘却俗世烦恼的美妙,她知道了,她懂得了,她领悟了。
这令人酥麻令人流连令人浑欲忘却俗世烦恼的吻,吟风曾在曹操和他的妻妾那里见过,在师傅童渊和师母颜雨那里见过,在孙策与大乔,周瑜与小乔那里偷窥过,然而如今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却才真正明白男女情爱的令人欢愉之处,上天造人分为男女,何其奇妙!
吟风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着与程剑的这一吻,初吻,也大概是最后一吻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吟风被身边的嘈杂的厮杀声惊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隐蔽的山坡下面,程剑已经离去了,只留下他写的一张字条:“典韦我会去救的,但救不救得活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不过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为你和曹操做任何一件事,自己保重!”
“剑哥哥!”吟风看着这张字条,泪水又是扑簌簌而下,她暗自低语道,“我错了,从没有想过你的感受,你放心,孙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也已经决定了把扬州交给他的,如果我真是不在乎你的人,又何必拒绝那么多的……”
只是吟风知道,程剑是听不到她这些话了。
擦干眼泪,吟风站起身来,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时间再去伤感,她爱的人已经离她而去,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完成自己的计划。
顺着山坡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战场上到处是厮杀的士兵,从旗号上看得出来,有好几支人马,分别都是“刘”、“蔡”、“文”、“夏侯”、“李”、“乐”、“黄”等旗号,不用想是刘表的几支荆州人马和夏侯惇的青州兵及李典乐进的残余人马了,这其间还夹杂着几小股张绣的骑兵,夏侯惇的数千青州兵与李典乐进残余人马虽然奋力杀敌,但刘表等几路人马明显有着数量优势,逼迫着夏侯惇三人的部队不断向淯水河岸方向撤退,而淯水方向也隐约可以听见震天的喊杀声,估计张绣的人马已经和于禁的军队交战了,看来张绣是没有想到于禁在河对岸扎下营寨,进攻受挫,又被于禁军队牵制住了。
这下形势变得微妙起来,刘表被夏侯惇牵制,张绣被于禁牵制,而且一个是陆地一个在水上,无法彼此呼应,只能各自为战,虽然兵力数倍于对方,但善打水战的刘表军却要被迫在陆地上与陆战数一数二的青州兵作战,且道路狭窄,兵力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而擅长陆战的张绣倒好,被迫在水中于于禁作战,虽然于禁部队的水战能力不强,关键是张绣部队的水战能力几乎等于没有,而且各个晕船晕得厉害,哪里还能拿的起兵器?想要撤回对岸,奈何对岸已经满是夏侯惇的人马,无奈之下,张绣只能命令部队干脆顺流而下,向下游方向而去。
于禁这里的战事虽然已经结束,却不敢怠慢,忙调派船只接应夏侯惇三将的部队过河,刘表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当即命令众将士猛力攻打青州兵,吟风见状,当即趁乱悄悄摸过去,刘表军正全力攻打青州兵,根本没有注意到吟风的身影,等到吟风冲到刘表身前的时候,想上前护卫已经来不及了。
刘表用剑指着吟风:“你是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吟风笑笑,玩弄着手中青钢剑,目光直视着刘表道:“不用管我是谁,大人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性命吧!”
“大胆!”刘表身边几个校尉拔剑指着吟风大喝,“再敢上前一步,立即将你砍做肉酱!”
“怎的?把我砍成肉酱,你们拿来下面吃吗?”吟风依然微笑着说道,然后厉声对刘表道,“让你的将士停止厮杀,否则你的人头马上落地!”
“看不出姑娘还有这样的本事,我倒想见识见识!”刘表以为吟风是在吓唬她,虽然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高手,但还从没有见过一个女高手。
“看来是不相信了!”吟风口中说着,身形一动,那几个校尉的兵器全部都脱了手,等他们反应过来之时,吟风已经将剑架在了刘表的脖子上,“如何,大人,小女子不是在说大话吧?”
“果然是高手!”刘表呵呵笑着,面上毫无惧色,好像吟风威胁不是他的性命一般,“不过我不相信你真的会杀我!”
“为什么?”吟风诧异地问道。
“不为什么!”刘表继续道,“我刘景升生平从未做过一件坏事,我问心无愧,何惧生死?”
“好一句问心无愧何惧生死,不过从未做过一件坏事就有点太假了吧?”吟风冷笑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不过是你自己下的定义罢了,但别人看来呢?张济的死如何解释?去年盛兵于宛城,敢说不是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
“你究竟是什么人?”刘表听了吟风的话这才有些惊惧起来,想回头看看,却被吟风的长剑死死抵着脖子,隐隐有血丝已经溢出。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我说了,只要你下令停止厮杀!”
“放了我爹爹!”忽地一个声音传来,吟风不由望过去,只见战场之上出现了一道丽影,手持软剑,不由分说,便攻向吟风。
吟风并不多话,只将手中长剑又用力压向了刘表脖颈几分,刘表吃痛,不禁皱起了眉头,只觉后颈凉意不止,更多血丝不断渗将出来。
“珊儿站住!”刘表大喝一声,倒吸一口冷气,对吟风道,“夏侯惇先前斩杀我无数将士性命,怎可因姑娘一句话就贸然停止厮杀?”
“爹爹!”刘珊看着刘表被吟风威胁着,不禁又气又急,对吟风大吼道,“坏人,我爹爹若有半分闪失,我决饶不了你!”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吟风想起程剑的事,无明业火又腾的升起,对刘珊厉声喝道,而后怒视着刘表道,“你的将士们会死怪不得别人,如果你一开始就不带着他们出来,他们怎么会死?”
这话看似无理,却莫名击中了刘表的心结,他叹了口气,低头不语。
不过刘表被吟风挟持这情景被刘表的士兵看见了,他们口中一起惊呼起来:
“不好了,主公被挟持了!”
一传十十传百,中军传前军,前军传先锋,以讹传讹,最后直接变成了:
“不好了,主公被刺杀了!”
这下子连正厮杀中的文聘黄祖蔡瑁等人也震惊了,夏侯惇的人马得了机会,纷纷上船而去。
吟风见目的达到,一剑将刘表击晕,飞身上马,又在混乱的刘表军中冲杀了一番之后,向曹营而去。
厮杀声渐渐停止,很明显刘表军的人马没有带着船只出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刚才伤了他们主公的吟风从容下马跳上曹军的小船和青州兵一起离开。
时已正午时分,日头懒懒地照射在这些厮杀了不知有多久的士兵身上,他们周身伤痕交错,衣服也几乎在厮杀时被扯烂,露出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吟风环视了一下每个士兵,几乎人人带伤,找不到一个安然无恙的,就连夏侯惇本人两臂之上也是平添了好多外伤,秦琪正忙着给他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