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内,大败而回的张绣正与贾诩商议对策:“先生,现在情况太糟糕了,曹操的军事才能比他的武艺可好了不止万倍,是我太小看他了!”
贾诩却不紧不慢道:“主公勿忧,难道忘记了我们曾说的,还有刘表大人的援军吗?”
张绣叹气道:“你看今天曹操军将士的表现,刘表那些人会是对手吗?”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贾诩似乎永远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他看着张绣道,“主公不要忘记了,我们曾说的,如果刘表不敌曹操,我们就投降的!”
张绣道:“如果曹操不答应怎么办?”
贾诩笑道:“不会的,因为第一前去求和的使者是——我贾文和!第二,不是真的投降,而是为争取刘表大人援军前来所做的权宜之计!”
“先生你?”张绣听了大惊,“不可,曹操最是忌惮先生的谋略,如果曹操把先生拘禁起来或杀害了怎么办?而且你说假装求和,难保曹操不会看出来!”
“曹操可不是这种人!”贾诩大笑着向府门外走去,“主公尽管放心好了,这个任务很简单的,而且胡车儿将军还在曹操手里,而我们手里也有曹操部将朱灵,我以交换俘虏的名义进行求和,让曹操放松戒备,答应我们!好在刘表大人到来之前,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说不定——
“运气好的话,杀了曹操也未可知呢!”贾诩回过头,看着张绣阴阴地笑着。
曹操隐秘行军,打了张绣一个措手不及,明着让夏侯惇为先锋,实则是吸引张绣的注意力,好方便自己绕道行军,这一招也果然有效,昨天夜里的一场混战,极大地打击了张绣军的士气,也粉碎了张绣组织足够充分的防御的计划。
天色将明,曹操已经和夏侯惇派兵围住了樊城的东门和北门,夏侯渊的人马也困住了西门,由于夏侯渊重伤难以出阵,曹操便让曹昂和曹安民二人暂时代替统帅,本来还担心二人太过年轻会出什么乱子,不过西门方向相继前来报告战况的传令兵让曹操放下心来。
“主公,曹昂将军的兵马斩杀敌兵五百余人,俘虏了张绣的大将张泉!”
“主公,曹安民将军也俘虏了张绣大将杨定,还招降了近千敌兵!”
“恩,好!”曹操策马缓缓移动,不时说着振奋人心的话语来鼓舞部队的士气,“不愧是我曹家的人,典韦,看来我们也不能再拖拖拉拉下去了,一举攻破城门吧!”
“好!”典韦只说了一个好字,便提起双戟高呼一声杀入敌群之中,双戟所到之处,无不伴随着血肉横飞的残肢断臂,场面颇为血腥。
身边的曹操人马自然也受到了鼓舞,手中的兵器挥舞速度也不由更加迅捷起来,不一会,城外的敌兵都已经被消灭殆尽。
典韦还待一马当先继续冲杀,却见北门忽然缓缓打开,内中走出一人高呼道:“住手,你们的大将朱灵在此,我特地前来换回胡车儿将军!”
“恩?”典韦顺势看去,却见出城的是贾诩,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中拽着一条绳索,而马后面绳索的另一端正是被五花大绑的朱灵。
曹操缓缓策马过来,大笑道:“原来是贾诩先生,诸军停止交兵,让贾诩先生过来!”
曹操这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即停止了厮杀,纷纷退后竖起巨盾,中间留出一条小路,把贾诩让了进来。
贾诩来到曹操面前,上下打量着说道:“好久不见了,曹公!”
曹操笑着与贾诩并马而行:“这个称呼见外了,贾诩先生,你比我还要大十几岁呢!”
贾诩回头看着曹操身边如恶鬼一般的典韦,连连摆手道:“我可不敢,若是我敢喊出曹公的名讳,只怕马上就会变成刺猬了!”
“哈哈哈哈!”曹操大笑,对贾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外面风大,我们帐内说话!”
“让朱灵将军受苦了!”贾诩回头下马甩开绳索,从腰间拔出匕首割断了朱灵的绳子。
朱灵先是大惑不解地看着贾诩的行为,然后羞愧地跪立于地向曹操请罪道:“末将无能,请主公责罚!”
“什么责罚不责罚的!”曹操扶起朱灵道,“快去后军歇着吧!”同时命令传令道,“到夏侯惇营中,带胡车儿来这里见我!”
贾诩同曹操入帐落了座,便开门见山道:“曹公应该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吧?”
曹操神秘道:“莫非前来请降不成?”
贾诩微笑点头:“正是!”
曹操大喜:“张绣果然识时务,难为我没有全力攻打樊城!”
贾诩笑道:“曹公没有全力攻打就已经让张绣人马丢盔弃甲,真若全力上阵,估计就不可想象了!”
曹操道:“呵呵,文和智谋过人,我早有用你之意,可惜中间阻隔太多,如今张绣愿降,文和何不到我帐下为谋士?”
贾诩微笑摇头:“多谢曹公厚爱,但我昔日从李傕,已得罪天下,今又从张绣,对我言听计从,一旦离去,实在不忍心,而且也将为天下人耻笑!”
曹操还想说什么,夏侯惇已经带着士兵抬着胡车儿来到,对曹操说道:“孟德,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把这个胡车儿带来了。”
胡车儿以为贾诩也是被曹操俘虏了,不由有些丧气道:“先生,怎么你也?”
贾诩并不说话,而是看了看胡车儿的伤势,看着夏侯惇道:“将军看来给他吃了不少苦头啊!”
夏侯惇凛然道:“没有办法,谁要对孟德不利,我都会让他哭都哭不出来的!”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胡车儿,把他看得一阵脸红。
曹操也自然看到了胡车儿大腿上的贯穿伤,有些歉疚地对贾诩道:“文和,虽然我很想留下胡将军给他治疗,但似乎会引起张绣将军的戒心,所以还是麻烦你了!”
“好说好说!想不到曹公竟然如此优待俘虏,张绣大人比起来可就……哈哈哈,告辞,明日必定带张绣大人前来!”贾诩说着命令军士抬着胡车儿先行,然后自己上了马,告辞而去。
曹操也起身送行:“那我就在城外静候佳音了!”
贾诩策马没走多远,忽然马匹一声长嘶,贾诩向前一看,原来是凶神恶煞的典韦正手持双戟缓缓走来,那模样倒把自己的坐骑吓了一跳,他笑问道:“阁下便是曹公常说的恶来典韦吧?”
“正是在下!”典韦憨笑一声,对着贾诩行了个礼。
“恩,果然勇猛异常!”贾诩在马上作揖道,“上天可真是眷顾曹公,无论亲人还是属下都是出类拔萃,人中龙凤!”
“先生过奖了!”典韦敬佩地看着贾诩道,“在下不过是有勇无谋,先生才是大智大勇,而且胆识过人!居然敢在乱军之中前来请降,换作别人,只怕要两腿打战,语无伦次了!”
“哈哈哈,这也是曹公用人高明之处吧,不仅知己所能,更加知己所不能,扬长避短,人尽其才,曹公不愧是一代雄主!”贾诩嘴里这样说着,其实是看着身后的曹操,然后长笑一声,沿着刚才的来路,向樊城而去。
看着贾诩离去的背影,夏侯惇在曹操身后道:“孟德你不会真的打算接受张绣的投降吧?”
曹操点着头::“可以用不打仗的方式就解决问题,为什么还要打?”
夏侯惇皱着眉头道:“孟德不会忘记了还有一个刘表吧?他此时应该正在来樊城的路上才对!”
曹操笑道:“刘表我还没有放在眼里,他的盟友都投降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夏侯惇看向挥舞着白旗的樊城城墙,喃喃说道:“但愿我的所有担心都是多余的吧!”
此时樊城的邹府之内,邹云正凭窗倚栏而坐,百无聊赖地看着园子里的百花争艳万紫千红,然而她的眼神却是无精打采,心情也是百般沉重。
她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逃婚是不是一个错误,如果不是她执意反对父亲的绣球招亲,就不会去找那个让她心动的男人,只是她没想到那个男人就是正攻打樊城的张济。
樊城的主人刘表的敌人张济,是的,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爱情,虽然如同流星般短暂,而邹府全家上下却为她付出了灭门的代价。
现在的邹府还是当初的门庭,却已经毫无生气,再不复那时的繁华,宛如鬼宅一般,人们常说夜里这所邹府的废宅会经常传出阵阵幽怨的哭声,也许那都是亲人们不甘的哭诉吧!
“妹妹!你回来了!”蓦地一个声音响起,邹云疑惑中夹杂着惊喜转过头去,却见自己的姐姐邹倩正一身盛装立在自己身后,笑语盈盈地看着自己。
“倩姐姐!”
“云儿,你可算回来了!”邹倩上前拉住邹云的手臂,亲切地说道,“你这大半年都去哪里了?让父亲好找!”
“倩姐姐!”邹云摸着邹倩的手臂,刚想说什么,却忽然发现邹倩的手臂如寒冰一般,寒彻骨髓。
她惊慌地放开邹倩,不解地看着面前挚爱的姐姐,喃喃道:“姐姐,为什么你的手这样冰冷?”
“这一切当然是拜妹妹你所赐了!”邹倩两条玉臂贴着邹云的身体,滑到邹云的香颈之上,而后猛然掐了下去,口中大呼,“还我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