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探查情报这种事情让我来就可以了,您又何必亲身前来犯险?”化了装后的胡车儿随张济同百姓混进了樊城,此刻走在街道上,看着严密的防卫,不禁担忧地对张济说道。
张济笑道:“守城的蔡瑁仗着与刘表是近亲,才来守樊城的,我料其必定没有什么真材实料,这些守卫看似严密实则漏洞百出,由此不难看出蔡瑁的无能!”
胡车儿道:“现在探查完了,我们速速出城吧,否则一旦宵禁,就混不出城了!”
张济笑道:“你这家伙看起来长得人高马大,想不到胆子居然这么小?”
胡车儿嘿嘿干笑两声:“我也是为主公你的安全着着想么?”
“好吧!”张济道,“再过半个时辰咱们就动身!”
而张济并不知道此刻他身后一处阁楼之上的纱窗后面,正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在注视着他。
“云儿,在看什么呢?”一个稍大些的女子来到窗前,做势也向外看去:“让我看看,又是哪位大叔成为我们云儿的如意郎君了呢?”
叫云儿的女子此刻嘴角微抿,粉拳做势便要打:“倩姐姐又取笑我了,什么大叔大叔的?也不嫌害羞!”
“怎么了?怎么了?若干年后,你的如意郎君不要说变成满脸胡子渣的大叔,恐怕早就成白胡子老头了吧?”这个云儿口中的倩姐姐也是生得明眸善睐,艳丽动人,但总不及这个云儿,不加脂粉而自成风流。
云儿道:“父亲也是的,我才多大年纪,才十六岁就急着让我嫁人,今天还张罗着什么抛绣球招亲,真是的,就那么怕我嫁不出去么?”说着说着面上早带了一脸愁容,却也别有一番美丽。
“好了!”倩姐姐扶着云儿的肩膀刮着她秀气的小鼻子道,“怎么是愁嫁呢?我们云儿是几个姐妹里最国色天香的了,但我们云儿要知道,我们邹家家世代经商,就是苦干男丁稀少,父亲现在都五十多岁了还没有添男丁,唉!”
“女子怎么了?女子就不是人吗?远的不说,现在不是有个叱咤风云的万年公主不就是个女子吗?人家还带兵打仗呢!有时间真想看看她长得什么样子呢!”云儿小嘴一嘟,偏过头不再做声只看着窗外,却不见了张济的身影,不由一脸失望。
邹倩叹口气:“怪不得你不喜欢那些个文弱书生,女儿家天天想着这些事情,真是错生了女儿身!”
邹云吐吐涉头:“原来姐姐哄我高兴是为父亲坐说客来了,哼!”
“好好好,我们的小云儿就别生姐姐的气了,是姐姐错了好不好,快别噘嘴了,都能挂个油瓶了!”
邹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要生你的气,姐姐就不怕待会接住绣球的是个丑八怪,那我也要嫁么?”
“多丑也要嫁!”邹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推门而入,大声道,“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君子一诺千金,我岂能言而无信?绣球招亲就要开始了,你若是真被一个丑八怪接住绣球,那也是你的命!”
说罢不再管顾邹云的反应,转身离去。
“哼,我的命运我做主!”邹云不服气地小声道,心里早已打定主意,把邹倩也好说歹说赶出房间,并把栓也带上,“我要好好打扮一番,谁都不许进来。”
然后邹云迅速收拾了个包袱换了身淡色衣衫,接着打开窗子就跳。
好吧,这个世界上从此又多了个逃婚的女孩子。
但是三丈的高度,姑娘你够狠,嗯,貌似敢于逃婚的姑娘们都非善与之辈。
只听噗通一声,云姑娘就这样落入了自家后院的小河塘内,幸而云姑娘打小水性就是极好,她三五下便出了塘子,顾不得湿透的衣衫,便奔后门,今天举行抛绣球招亲,所有人都去了前面帮忙,因此后门并不曾有人看守,倒也方便了这位逃婚新娘的的逃婚之路。
出得后门,邹云一边左右张望一边绞着衣服上的水滴,嗯嗯,逃婚第一步成功。
第二步,就是继续逃婚。
邹云只管向前走着,不觉撞入了一人怀里,那人正是带兵巡街的蔡瑁,蔡瑁大喝道:“哪里来的女人,竟敢冲撞我!”
邹云倒被蔡瑁的蛮力倒撞了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她好容易站起来,却被人架到了刚才相撞的蔡瑁面前身前,蔡瑁年纪不大,却生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盯着邹云看了几眼,顿时眉开眼笑:“人走桃花运,走路都能撞见个大美人啊,给她把我带到府里去!”
邹云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人架得双脚离地乱蹬了,口中不由喊道:“强抢民女了,有没有人管啊!”
蔡瑁停下来,恶狠狠地瞪着邹云:“这是谁家的,说话倒挺逗,再喊把你牙齿一颗颗全拔下来,把你的小脸蛋也划花!”
身旁一个士兵对蔡瑁道:“将军,我认出来了,她是城里大富商邹平的小女儿邹云,奇怪啊,听说邹平今天要给小女儿举行抛绣球招亲啊,怎么他的女儿在这里?”
蔡瑁冷笑道:“今天邹老头可要出丑啊,把她带到我房间,一会咱们去邹家看热闹!”
“想不到刘表人称八俊之首,其治下的樊城也会有官员强抢民女的事情发生!”张济不知何时拦在了蔡瑁面前,身后是相貌伟岸的胡车儿。
邹云一抬头看见了张济,立即出口呼救。
“不要污蔑我姐夫,看好了,这个女人冲撞了我,我只是带回去治罪!”蔡瑁知道对方既然敢于出面拦截,肯定不是普通货色,立即让随处散开准备战斗。
“刘表是你姐夫?那么说你就是那个靠裙带关系当上将军的蔡瑁了?”张济说着正要出马,胡车儿却拦住了:“主人不可有失,这等家伙交给我就好了!”
胡车儿说着来到人群中间,冷冷看着每一个伺机先出手的家伙,将自己防御得密不透风。
“喝喝喝!”蔡瑁的随从暴喝连连,然而也仅仅是暴喝连连而已,不多时已经都躺在了地上,变成了惨呼连连,连架着邹云的士兵们也吓得两腿不断打战,小便早已失禁,等众人一倒,也立即丢了邹云逃走了。
邹云立即挣扎着站起来,小跑到张济身边。
“一群废物!”蔡瑁取出长枪,神色丝毫没有慌乱,看着眼前的胡车儿,“看不出来,还是有两下子的啊,不过你能接下我的攻击吗?”
胡车儿从腰间取出两根黄铜棍拼成一整根,冷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姑娘你没有事情吧?”张济扶住邹云,不由得惊呆了,这女人,好吧,他承认这是他出生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就是做梦也没见过啊!
“没事没事!”邹云抬头却看见了张济的窘态,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谢谢将军相救!”
“不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们武人应该做的事情,姑娘不用谢我们,现在樊城很快就要打仗了,姑娘怎么一个人在外面,我这便送姑娘回家吧!”张济不知不觉就说了很多话,却看见邹云默不作声。
其实现在的邹云正在纠结: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就是为了他而从家里跑出来的吧,可是自己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张济目光落在自己抓邹云肩膀的手臂上,以为是自己触犯芳泽,赶紧松了手,口中连连抱歉。
“其实我从小父母双亡,我自己一个人到处流浪,我做过很多营生,大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收我做个丫鬟吧,我什么都能做的……”邹云努力编着能让自己留在张济身边的理由,其实她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既不英俊又没有家世的人感兴趣,也许爱情本来就是没有原因的东西吧!
张济想不到邹云的身世竟是这样的凄惨,不由叹息道:“唉,又一个因为乱世而不幸的家庭啊!”
那边张济和邹云说着话,这里蔡瑁早与胡车儿打了十几个回合,二人实力居然不相上下,双方各自捏了把汗,但胡车儿自己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地盘,于是一个虚招撤退出来,对张济道:“主人我们撤退吧,待会若是敌人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就无法出城了!”
张济点点头,对邹云道:“姑娘我们要走了,你若是信我,就与我们一起出城!”
邹云点点头,居然紧紧抱住了张济的身体,惹得张济一阵脸红。
闻讯赶来的王威带兵来到,指着张济惊呼道:“不要放了此人,他便是近日侵略我荆州的董卓余党张济!”
“张济!”蔡瑁和邹云都吃了一惊。
张济恶狠狠地看了王威一眼:“张济便是张济,无须加什么董卓余党的废话,恕不奉陪了,樊城军势我已尽知,来日看完带兵踏破此城!”
“快拦住他!”蔡瑁醒悟过来立即大呼,但为时已晚,张济与胡车儿联手早已杀散拦路的兵士,出了城去。
“可恶!”蔡瑁一跺脚,“刚才那个女人叫什么邹云是吧,来人,把邹府的人全部抓起来,邹家里通张济,意图叛乱,全部斩首!”
王威劝道:“将军,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蔡瑁怒道:“你是城守还是我是城守?这里我说了算,姐夫要怪也怪我好了,不会与你有关的,放心!”
王威立即赔罪道:“属下不敢!”
蔡瑁平息了下怒气:“你也知道,张济的实力,今天居然混了进来,本来就是你责任不周,这个我就不追究了,姐夫正在襄阳调集各地兵力,不几日就会前来,樊城可决不能出什么乱子,所以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个,而且——”
而且邹家是富户,家产充公还不是鼓了自己的腰包?想到这里,失掉美人的蔡瑁脸上又浮现起一丝诡异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