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碧云想同苏仲景做的是镜子生意,也不怪她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制作玻璃,也没有见过有人使用过玻璃器皿,直到苏仲景带了一些玩意儿回来。
其实,玻璃的制作技术早就传入了大虞国,但是因为这个时候的玻璃制作工艺并不稳定且价格昂贵,加之这类物品本身又不是很符合虞国人传统的审美,所以用的起又想用的人很少,普及率很低。
如今玻璃生产的问题解决了,其实也就为镜子的制作打通了道路。姚碧云至少知道两种以上的镜子制作方法,只要玻璃作坊能生产出纯净透明的玻璃,那么镜子的出现就指日可待了。
此时,姚碧云的心中,已经自行建立了一套公式:玻璃=镜子=钱=暴发户。
“你是说镜子?别人都在做的,我们再去做,怕是很难赚钱!”苏仲景不太同意。
“我要说的不是你日常所见的黄铜镜,我们要生产的镜子比黄铜镜更清晰!”
苏仲景没有见过现代镜子,所以他想象不出比黄铜镜更清晰的镜子是什么样子,在他的认识里,再清晰一点的镜子也还是黄铜镜,虽然比别家的镜子有优势,但是这个优势完全不值得自己掏钱去开一个镜子铺。
姚碧云见苏仲景微微蹙眉,就知道他不明白更清晰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那种镜子照出来的人像,就好像你对面站着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人,你脸上的每一道纹路,眼角的细纹,甚至是毛孔,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而现在所谓的最清晰的铜镜,也只能照出一张模糊的脸,只能让你分得清那你哪里是眼睛、哪里是鼻子。”姚碧云举了一个通俗的例子。
苏仲景一下子就懂了,饶是镇定如他,也不禁激动起来,“你能做出这样的镜子来?”
姚碧云相当自信,“那是当然!”
苏仲景正要说什么,门外却传来不和谐的声音。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我,我都说了,有事情要找仲景哥,你给我死开!”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粉色镶边棉缎裙的少女闯了进来,少女身后还跟着一个略微年长一点、一身玫瑰紫棉裙的女伴。
跟进来的小厮连忙告罪,“公子,小的实在是拦不住钟姑娘她们。”
苏仲景的面上有些不悦,“行了,你先下去吧!”
那粉色裙少女见屋里还有一个美貌女子,当即就有些不忿,指着姚碧云愤愤然说道:“仲景哥哥,她是谁?”
苏仲景还未搭话,玫瑰紫少女柔柔地开了口,“仲景哥,秀珍妹妹性子直,我拦都拦不住,我在这替她向你道歉了。”
“姐姐,你有什么好道歉的!”那个名叫秀珍的少女回过头,不太满意自己姐姐的态度。
“秀珍,不可任性,”玫瑰紫少女拉住钟秀珍的袖子,对着姚碧云歉意一笑,“对不住了,我妹妹被宠坏了,还请你不要介意。”
姚碧云看了这姐妹俩一眼,又看向苏仲景。
“这两位是钟家表妹,钟云茵,钟秀珍。”苏仲景介绍过后,又对两姐妹说道:“这是姚姑娘。”
“姚姑娘?”钟秀珍看了一眼,神情颇有些轻慢,“仲景哥你是怎么认识的?”
苏仲景听闻此言,神情有些冷淡,倒是钟云茵比较机灵,连忙圆场,“今日我和妹妹去府上拜访祖母,哪知祖母已经睡下了,秀珍妹妹听说你回来了,就非要过来看看。所以我也就跟着来了。我不知道仲景哥你在这边招待客人,真是对不住,我们太莽撞了。”
苏仲景见钟云茵说得这样诚恳,也不好意思跟一个女孩子置气,只得无奈说道:“你们要过来托人说一声就是了,原本我也是打算隔日上门去拜见姑妈的。”
姚碧云见此刻来了这么多人,知道事情今日是谈不成了,便起身告辞。
苏仲景见姚碧云要走,心下有些着急,“时辰不早了,用过饭再走吧,我已经吩咐厨房在做了。”
姚碧云本就是为聚会而来,外面天气不好,出去闲逛也不痛快,再说还要和念夏他们会合,于是便点头应了。
苏仲景叫了小厮,收拾了桌上的东西,又重新添了壶新的茶水,钟家姐妹也相继入了座。
钟云茵热络地和姚碧云说话,“姚姐姐面生得很,不知府上是哪里?我们不久会开个赏梅的小宴,姚姐姐有空的话,可以来参加。”
姚碧云见她上来就姐姐长姐姐短的,好像这具身体真比她大好几岁的样子,心里暗自觉得好笑。
就刚才那短短的几句话,她就知道,这两姐妹,就她最不好惹,钟秀珍蠢得没脑子,被她当枪使,还不自知,到衬得她温婉知礼。
姚碧云不愿意告诉她自己的出处,反而饶有兴趣地问道:“是么,那真是我的荣幸,不知这赏花宴定在什么时候?”
“就在冬至那一日呢,姚姐姐既然想参加,那就把地址给我,我让下人把花柬送到府上去。”
苏仲景与姚碧云相识也有一段日子,自然知道她只是说些场面话,不见得真有兴趣,又见钟云茵穷追不舍,就出来打圆场。
“姑父最近身体可好,我出门前,听说姑父风疾发作,特地带了些药回来。”
“我就知道仲景哥最好了,”钟秀珍说着,故意看了姚碧云一眼,“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姐姐听说澄县起了海潮,担忧得饭都吃不下,人都清减了几分。”
苏仲景本来想替姚碧云解围,哪知被钟秀珍一说,自己倒成了话题的焦点,而是这话还极富暗示性。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不快。钟云茵的母亲是祖母的嫡亲女儿,因这这层关系,两家人确有亲上加亲的意思。原本定下的是他的兄长,可是兄长为了改变家族地位,毅然和一位官家小姐成了亲。
于是,他就成了不二人选,可惜他对钟云茵并未太多感觉。
此刻,他刚觉得姚碧云在自己心中有些不一般,钟秀珍陡然说出这话来,就生生坏了他的形象,这让他有些感到不快的同时,也觉得钟家太没家教,虽然是钟秀珍是庶女,可是从小养在姑母身边,没成想却养成了这个性子,也不知道姑母到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钟云茵也觉得秀珍这话说得不妥当,连忙瞪了她一眼,“秀珍,慎言!”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