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唐翩跹十分自信的摇了摇头。
“你看昨晚你明明有机会杀我,但你却并没有动手,还送我来医院。通过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你并不是个十恶不赦之人。”
再次得到她不是夸奖却胜似夸奖的肯定评价,司空青御受*若惊的弯了弯唇。
一时间,简直心花怒放。
“真会说话,我喜欢,不愧是晚……”
话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差点又要说漏嘴了,趁她还没察觉出异样,他不着痕迹的更正,“许博年能有你这样一个女儿,真是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
“多谢夸奖。”受之有愧的努了努嘴,唐翩跹叹气道,“可惜他老人家命薄,都没享到我的福就……”
话还没说完,想起父亲的死,她就难受的直抠胸口,自责的泪花也是闪了又闪。
眼看着她的情绪再度崩溃,司空青御猜想她应该很希望一个人静静。
女孩子嘛,都是要面子的。
于是,他起身,大刀阔斧的来到连俢肆身侧,抱着手臂按照唐翩跹刚刚的吩咐,对连俢肆下了逐客令,“小子,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架你出去?”
扭头瞪了他一眼,连俢肆咬牙切齿的发出威胁,“司空青御,我跟你的账待会儿再算!”
说完,不等司空青御回话,他便逼着自己站起身,忧伤目光满含不舍的看向了*上背对他的清冷身影。
“跹跹,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想过要放弃这段感情。给我时间好吗,我会说服我妈。你我之间经历了那么多,我不能没有你。”
余光瞥见他站起来了,猜到他是一个打算离开了,唐翩跹的心情忽而变得复杂至极,人格都快要分裂。
一个她,巴不得他快走,另一个则希望他留下来,她都不知道到底听谁的。
依然是背对着他,她苦涩的勾了勾唇,然后用着哽咽的声音认命的口吻冲他笑,“算了,不要再挣扎了,我不想你因为我这个祸水背上逼死母亲的骂名。”
连俢肆不爱听她说些自暴自弃的话,浓眉紧蹙的反驳,“不要这么说,你不是祸水。”
唐翩跹也不跟他争,发自于心的劝他,“老人家九死一生不容易,你还是多顺着她一点吧。”
“不过,漪儿的抚养权,我要定了。如果阿姨执意不肯把孩子还给我,那我们只好走法律程序了。”
知道她记挂女儿,连俢肆柔声安慰她道,“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争漪儿。但我也不会放弃……”
不想听他老调重弹,没等他说完,唐翩跹就伸手捂住了耳朵,并哭着赶他,“我累了,请你出去!”
“跹跹……”
连俢肆神色痛苦的轻呼出声,正想安慰她几句,旁边就插进来某人添油加醋的声音。
——“她叫你走,你没听见?”
阴鸷的冷眼射过去,连俢肆恨不得给多管闲事的人一拳,“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点手指向他,司空青御玩笑式的口吻加以斥责,“臭小子,真是没大没小,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你算哪门子的长辈?”连俢肆不客气的回以冷嗤,“不过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
“你!”
司空青御气结,差点一怒之下提脚踹过去。
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连俢肆把脸转回去,轻声嘱咐正在擦眼泪的唐翩跹,“跹跹,你好好休息,等你心情好一点,我过去找你。漪儿我会照顾好她,你不用担心。”
余光暗含杀气的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他善意的提醒,“这个人,你最好不要跟他走的太近,他……来者不善。”
吸了吸鼻子,唐翩跹冷冷的回,“多谢你的忠告,跟谁做朋友是我的权利,不需要你来提醒。”
“还有,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对我来说,只是漪儿的父亲,仅此而已。”
忍住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连俢肆自我安慰的呢喃,“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所以我不会当真。”
“随你怎么理解!”
唐翩跹漠漠的冷笑,并不与之争辩。
转身之前,他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小心翼翼的跟她打招呼,“既然你不想看见我,那……我先回去了。”
然而唐翩跹回他的却是薄凉如水的四个字,“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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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
病房门关上的一刻,连俢肆一个转身,揪住司空青御的衣领,就把抵在了门边的墙壁上,“司空青御,你来这里到底意欲何为?”
动手扯他双手之余,司空青御振振有词的耸肩一笑,“我关心一下我太太跟前夫生的女儿,有何不妥?”
连俢肆瞪向他的黑眸里闪烁着兽一样的寒光,“你是真的关心跹跹,还是想斩草除根,你我心知肚明!”
终于成功的扯开他的大掌,一把将他掀到一米开外,司空青御看了一眼被他抓的完全没有看头的衣领,暗叹真是可惜,挺喜欢的一件衬衣,才穿第一次,就报废了。
还好,不是晚池送的,要不然他饶不了这小子。
理了理被他弄皱的衣领,司空青御抬头,挑衅的冲连俢肆笑,趁机老调重弹。
“既然知道我最终的目的,而你又这么在乎她,那你何不考虑一下我之前的建议。”
“你做梦!”
连俢肆怒不可遏的回绝他。
“小子,别拒绝的那么彻底嘛。”
“你想想看,只要我们两个人精诚合作,一起守住这个秘密,跹跹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你不用提心吊胆,而我也可以高枕无忧。”
“我刚刚之所以没当着跹跹的面拆穿你,是因为我怕她受刺激。等她身体好一点,我绝对不会姑息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歼诈小人!”
“你若执意不肯合作,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丢下一句狠话,司空青御转身,准备去趟洗手间。
误以为他要返回病房,连俢肆冲上去挡在了他面前,“我是不会让你伤害她的!”
鄙视的白了他一眼,司空青御怀疑这小子的智商是否为负数。
“你是猪脑子吗?还是你脑袋被门夹了?”
“你才是猪脑子!”
连俢肆火冒三丈的回敬。
怕他们的争吵会被里面的丫头听到,司空青御咳嗽了两声,以示提醒。
再开腔时,他刻意压低了音量,“昨天在咖啡厅我好像就跟你强调过了,她生病期间我不会杀她。我司空青御再卑鄙,也不会对一个生病的弱女子下手。”
“拜托你用脚趾头想想,如果我想要她的命,你刚刚看见的就不可能是活人,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别忘了,昨天是我送她来的医院!”
连俢肆磨牙切齿的点破他的动机,“你救她根本不是出于好心,而是想等她好了再……”
司空青御不想跟他解释,坦白的讲,他也觉得自己挺不可理喻的,索性违心的承认,“你清楚就好,所以我才让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连俢肆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不用考虑,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我不可能跟你合作,她母亲还活着的事我必须告诉她!”
“那你就等着某天给她收尸吧!”
司空青御再撂狠话。
也不知怎的,话一说完,他就感觉心口莫名的一阵钝痛。
下一秒,额头上就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那种感觉,就好像突然有什么东西戳进内脏,疼的他快都要站不稳了。
连俢肆并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不甘示弱的再次出言警告,“还是那句话,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说完这一句,司空青御就捂着胸口朝洗手间的方向迈开了步子。
一路上他都在感叹,真是奇了怪了,他好像并没有心肌炎胸痛之类的毛病,胸口疼的也太莫名其妙了,难道是身体出了问题?
冷冷的瞥了几眼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连俢肆垂在身侧的双手隐忍的攥紧。
凭着他对司空青御的了解,他觉得他刚刚说的应该是实话。
的确,他要想杀跹跹,昨晚就可以动手,不用等到今天。
好吧,暂且相信他一回,相信他今天过来,真的只是想要弥补跹跹。
留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面前紧闭那扇的病房门,连俢肆就是再不想离开,也不得不逼着自己暂时淡出唐翩跹的视线。
总之一句话,他是不会放弃她的,母亲那边的工作他来做。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相信母亲会有想通的一天,不过是时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