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逆子(1 / 1)

靖王妃眼眶微红,目露感激,靖王便道:“当年敏颖生秦严时难产血崩,医都束手无策,若非你送来一位民间神医,也不能抢回来敏颖的命来,那时候你才不满六岁。还有琼姐儿被封妃后糟了算计,险些名声尽毁,也是你处理得当救了她,风风光光将她嫁进了东宫,便是秦严,也是你一次次进宫劝说后,这才劝得后允他搬回王府,便连请封世的事也是你提醒的我,还有那么多小事,我都一一记在心中,哪里会到现在还疑心于你?”

靖王妃这才压下了泪意,道:“我是这样想的,一来兰丫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当真是个好的,除了身份上,旁的都和世爷般配的很,二来,世爷前头的亲事波折,如今外头闺秀们不明所以,都有些心存畏惧,世爷又是个冷人,这只怕娶回来两人也难亲近起来,再成了怨偶,只怕世爷的性要更冷了。”

见靖王点头,靖王妃才又道:“倒是这兰丫头是咱们自家人,知道根底,不那么惧怕世爷,说不得两人成了夫妻还能琴瑟和谐,来,世爷没长在王府,难免和妃,王爷还有家里的兄弟姐妹们都不亲厚,兰丫头却刚好相反,虽不是咱们王府的姑娘,可当真是当自家女儿养起来的,给世爷娶这么个媳妇,有他媳妇拉着劝着,兴许他能和家人的隔阂小些,我知道王爷一直是在意世的……再说了,咱们王府如今烈火烹油,世爷又能力群,如今已功在社稷,官拜二,实在也无需和高门大户联姻,高门女往往性格高傲强势,只怕也不能迁就着世。”

靖王闻言思量了片刻,握着靖王妃的手道:“阿沅用心了,此事一会去给母妃请安,我会和母妃商量。”

两人议定此事,靖王又给靖王妃画眉簪花,靖王妃这才起身,相携着到了明堂,紫云将貂毛玄色锦面儿鹤氅递给靖王妃,靖王妃亲自给靖王披上系好,两人才一起出了正房。

到了廊下,绿桐却迎面而来,福了福身,道:“禀王妃,方才程婆来禀,说是世爷要影侍卫到花房搬两盆兰花回去,奴婢已经让程婆带着影侍卫往花房去了。”

靖王妃闻言一诧,却道:“搬两盆兰花?我知道了,对了,你派个丫鬟往云霞院去一趟,告诉表姑娘今日请安晚点去,花房和她去给老妃请安是一条道,莫再冲撞了。”

绿桐便笑着福了福身,道:“奴婢早便叫小丫鬟去了,可着这满院都没王妃周全,奴婢们都是那笨人呢。”

绿桐的话令靖王妃含笑抬手点了点她,道:“这丫头是被宠的越不形了,如今连我都该当面编排了。”

靖王却朗声一笑,道:“谁让阿沅你待下宽和呢。”

两人相视一笑,一道往妃的松鹤院去。到了松鹤院却见院中的丫鬟们忙忙碌碌,一片慌乱,竟然都没第一时间现两人到来。

靖王妃和靖王到了台阶下妃身边的大丫鬟菩提才瞧见二人,忙行了个礼,靖王便蹙眉道:“这是怎么了?”

菩提却道:“是表姑娘来松鹤院的上遇到了世爷身边的影侍卫,一时不防惊慌之下便跌下了天井,似是伤到了腿,这会妃正吩咐人去请医。妃有些恼怒……”

靖王妃闻言一诧,道:“绿桐不是派人去告知表姑娘了吗,怎么还冲撞上了,王爷且到厢房宽坐,我去瞧瞧。”

既然表姑娘受伤在花厅中,靖王这会自然不好过去,眼瞧着菩提挑起帘,靖王妃迈步进去,靖王却未进厢房,而是站在廊下。

花厅中,表姑娘谢芷兰躺在软榻上,裙被撩了起来,露出紫青的脚踝来,谢妃正坐在她旁边亲自为谢芷兰擦拭着额头的汗。

靖王妃出身年望族谢氏,当年她以谢氏嫡系嫡长女的身份嫁进靖王府,自然也是风光无限的,只可惜今上登基时,谢氏一脉因站队错误而遭受了重击,罪不及出嫁女,靖王妃没受到波及。

虽然已力为娘家奔走,可谢氏也落了个抄家削职为民,代不准科举出仕的下场,嫡出一脉备受打击,最后只剩下了妃嫡亲兄长留下的一个小儿,而谢芷兰便是其女儿,唤妃姑奶奶的。

谢妃因娘家的事儿日夜伤心,靖王是个孝,便将谢芷兰接到了妃身边抚养,谢芷兰也是命好,容貌肖似了其父,而其父的容貌又和妃的嫡长兄几乎一模一样,故此谢妃瞧着容貌肖似长兄的谢芷兰自然是为爱护。

这些年当真是将谢芷兰当亲孙女养着,甚至比对靖王妃出的长乐郡主都要好些。

此刻见谢芷兰疼的眼睑不住颤抖,谢妃气恼地拍打着软榻沿儿,怒道:“医呢,医怎么还不来!”

谢妃如今已经上了年纪,头花白,身虽然平日还算康健,可却也经不住这般生气,靖王妃进了屋眼见妃气的脸都涨红了,忙忙上前劝着道:“母妃消消气,医马上就到了,我瞅着兰姐儿的脚还能扭动,当是没伤到筋骨才对,母妃若是再因此伤了自己的身,岂不是叫兰姐儿愧疚?”

谢芷兰也抬起头来,拉着谢妃的袖勉强笑着道:“祖母,我真没事儿,您千万别生气。”

谢妃这才神情略缓,却又责怪的瞧了靖王妃一眼,道:“你也是,怎么就能放外男进内宅里来,当真是越当家越糊涂了!”

靖王妃也不辩驳,忙忙福身谢罪道:“都是媳妇不好,媳妇以后一定注意。”

她言罢,却突闻外头隔着窗户响起靖王的声音,道:“母妃莫怪她,她刚还亲自吩咐小丫鬟往云霞院去告知兰姐儿避一避晚点来请安的。”

秦严和谢妃的感情不好,只和宫中后亲近,倒是靖王妃的两个儿整日承欢谢妃膝下,加之靖王妃一贯行事大方得体,操持王府也井井有条,对谢妃历来恭敬,故此靖王妃在谢妃面前也颇为有体面。

如今见错怪了靖王妃,谢妃不觉面露尴尬,心中却又有些怨儿向着媳妇,巴巴的护着,落她这个母亲的脸。

靖王妃忙道:“母妃责的是,到底是我年轻,行事还是不周全,往后害得母妃多教我才好。”

她这般说,谢妃心中的不舒服便也去了,拉了靖王妃的手道:“母妃知道你是个好的,方才是母妃着急,回去叫全儿替母妃给你道歉。”

靖王名唤秦全,听谢妃这般说,靖王妃忙忙表示不敢,谢妃便又道:“知道你是继母,不好管着前头元配留下来的嫡,可继母也是正经的嫡母,你怎么能事事都由着世,他是个不知礼数的,派个侍卫非要让进内宅,可你难道也不懂规矩?且不能这样由着他,春杏。”

谢妃唤了身,旁边站着的白老嬷嬷便站了出来,她是谢妃的陪嫁,一辈没嫁人,自梳后一直伺候着谢妃,人称郝嬷嬷。

谢妃冲郝嬷嬷吩咐道:“你去,亲自挑选四个规矩周到的丫鬟,现在便送到东院去,就说长者赐不可辞,这次再将人送回来,我便没这个孙!另外,将那什么影侍卫给老身带回来问话!”

郝嬷嬷应了,转身而去,那边医也匆匆而来,靖王妃忙吩咐人搬屏风挡在了软榻前面,又令丫鬟在谢芷兰的腿上盖了薄纱帕。

而影七回到浮云院时,秦严已经去了演武场,影七将两盆素心兰摆放在内室秦严指过的地方,仔细瞧了瞧便又转身往公主府的库房去,挑选了两个美人瓶,放在了条案上。

他刚收拾妥,外头便响起了脚步声,沉稳有力,影七一听便知是秦严回来了,忙迎了出去。他刚到廊下,果然便见秦严一身劲装大步而回,额上运动后的汗水还沿着鬓角往下滴落。

影七对此早习以为常,可却生生愣在了廊下,只因秦严竟一手握剑,一手攥着一大把挂着红彤彤树叶的树枝。

影七实在不能理解,自家爷这大早上跑去抓一把烂叶回来是要干啥,尽管影七觉得自家爷越来越难以理解了,却还是迎了上去,道:“爷让属下办的事都已经办好了,爷看看可还中意。”

秦严闻言点头,直接便进了内室,见屋中多了两盆花果然瞧着顺眼多,便冲影七点头,道:“不错。”

言罢却是亲自走到了那美人瓶前,将手中红叶都仔细地插了进去,瞧了瞧,又不断摆弄着几枝红叶的枝桠,摆弄几下还往后退上两步,仔细看看,不满意又上前扯弄着树叶。

影七瞧的目瞪口呆,觉得自己跟了主十数年算是都白跟了,如今主爷根本就重新换了个人。

这是在用几根烂叶摆弄插花吗?

影七愣神,秦严又扯掉了几片多余的树叶,觉得红叶疏落有致了,这才转身往外走,道:“沐浴,摆饭吧。”

秦严已进了净房,影七才反应过来,忙抬手揉了揉脸出去忙碌。

秦严沐浴从来都是不用热水的,即便隆冬时节也是一样,他进了净房,褪下衣裳,提起旁边放着的两桶水,从头浇到脚,冲洗了浑身的汗水和尘土,浑身清爽了,便换了衣裳往用膳的西偏厅走。

刚进了偏厅就见苏哲站桌前正将热气腾腾的饭菜从食盒中取出来往桌上摆,那大食盒乃是红木雕刻制造,把柄上刻着慈云宫个字,却是刚刚从后宫中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秦严这次回来后,后时不时便会送吃食过来,不仅秦严已经习以为常,便是身边伺候的苏哲等人也早习以为常了,见秦严进来,苏哲动作麻利地将最后几盘饭菜摆好,盖上食盒退到了一边儿。

秦严走过去落座,瞧着满桌琳琅满目的菜目露暖意。

饭菜虽然只是早膳,却也准备的很是丰盛,芙蓉海参,红烧鲈鱼,椒盐大虾,蜂蜜莲藕,鸡蛋莼菜,爆炒鹿肾,果仁松饼,海带淡菜鲜虾粥,鹿肾核桃仁蜜粥……摆满了桌。

倘若是擅长药膳的璎珞在这里,便一眼就会瞧出这些菜虽不成熟,可却妥妥的都有一个功效,那便是壮阳补肾,强精健体。

奈何秦严一无所知,只认定后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一早便巴巴地送了这么些膳食来,哪里忍心拂了后一片心意,虽然瞧着这些菜就没多大胃口,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执箸风卷残云的每样都夹了些。

他刚用完膳,院中便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脚步清浅分明都是女,秦严蹙眉,站起身来,进了内室。片刻后,院外果然便传来了影七和郝嬷嬷的说话声。

“妃见世爷这边实在没个像样的人伺候,便特意吩咐老奴给世爷送了几个丫鬟,这几个丫鬟都是老奴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都知本分,懂事听话,仔细周全,还请世爷出来瞧下,妃说了,长者赐不可辞,这几个丫鬟世爷不留下来,往后便只当没有世这个孙儿。还有,妃让老奴唤影侍卫过去问话。”

郝嬷嬷是说给外头的影七听的,即便是郝嬷嬷也不敢随意往秦严的屋中进。

这若是她到了其他王府少爷姑娘的院,哪个少爷姑娘不得高接远迎的,偏到了这东院,便连屋都进不去。

郝嬷嬷心中略有不忿,话语自然也客气不到那里去。

影七闻言往郝嬷嬷身后一瞧,一排四个身条好的姑娘恭恭敬敬的站着,瞧着模样自都不错,可惜美人们似受了大惊吓,一个个瑟瑟抖,面色白,手指紧绞,摇摇欲坠,瞎都能看出来是被谣言所吓,根本就不乐意来这东院。

影七不过瞧了眼便道:“郝嬷嬷且等一等,在下这就进去禀了世爷。”

说着进了屋,秦严自然不用影七禀报,早便将外头的动静听了个清楚,见影七进来,他脱靴靠在床头,正翻着一本书,头都未抬便道:“人留下便是,前儿你不是说盥洗房那两个婢女受不住病倒了吗,那便将这几个补上。”

影七闻言一阵无语,前两日主进宫,后赏赐了两个丫鬟,水葱一样,一个曼妙娇艳,一个清丽脱俗,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皆同,还擅长厨艺,都是经过宫中嬷嬷们调教过的妙人儿。哪一个也比青楼楚馆的花魁来的会伺候人。

世爷将人带回来倒好,直接便派了盥洗房洗衣裳的活计。这天虽然还不到数九寒冬,可这浮云院却也不会有人给两个女抬水烧水洗衣,那两个丫鬟自己挑水,冷水洗衣,没两日便双双病倒了。

要说后这也算是用心良苦,因秦严年纪实在不小了,却从来都不近女色,为此事后日夜忧心,往年也没少往靖王府中送女人。如今瞧着这次秦严回来有些不同,竟像是有些开窍了。

璎珞那边到底是官家女儿,一时半会儿也抬不进府里来,后便着急忙慌的挑选了这么两个妙人儿送了来,不仅如此,还时不时地就从宫中送些有益壮阳补肾的膳食过来,就是希望这个孙能早早破了这童身,好让她那颗一直搞搞吊着的心落到实处。

谁诚想,这边人刚送来,便让秦严派去后院洗衣裳,平日根本就见不到秦严的面儿,更莫说其它了。

如今那两个刚刚病倒,这四个竟又要派去洗衣裳,影七嘴角抽了抽,他正要转身,秦严却抬头道:“妃传你过去做什么?”

影七想了想才道:“许是属下方才搬花儿回来时碰到了表姑娘……”

影七没说完,秦严便不耐地摆了摆手,影七也便不再多言,转身出房冲郝嬷嬷道:“世爷说了既是妃的关爱,这四个丫鬟世爷便留下来了,刚好盥洗房还缺四个洗衣裳的丫鬟,就让她们补了这个缺儿也好。”

郝嬷嬷闻言脸都绿了,怒声道:“妃送这四个丫鬟来可不是洗衣裳的!怎么能让她们去洗衣裳!”

影七却面露诧异,道:“郝嬷嬷方才不是说妃派这几个丫鬟来伺候世爷吗?给世爷洗衣裳也是伺候世爷啊?嬷嬷且放心,我们几个命贱,我们的衣裳是万万不会劳烦几位姑娘费心的。”

郝嬷嬷见影七分明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由张了张嘴,可却也无从反驳,毕竟妃也没说这几个丫鬟是来贴身伺候秦严的,更何况瞧着这四个丫鬟的样只怕还没靠近秦严就能晕倒。

郝嬷嬷不再多言,正欲吩咐影七跟着她到松鹤院去问罪,偏门帘挑起,秦严大步走了出来,只冲郝嬷嬷点了个头,便大步下了台阶,一边儿走一边儿吩咐道:“影七,随爷去军营。”

言罢,人已越过郝嬷嬷大步流星的走了,影七应了声,闪身跟上,眨眼间主仆二人便如一阵风没了影。

这边郝嬷嬷反应过来,气的心口堵,回到松鹤院将事情和妃禀了,当日谢妃便没用两口午膳,过午后便传唤了医。

靖王听闻老母病倒,气地连声骂着逆,令人去寻秦严回来,奈何入夜秦严也未曾回府。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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