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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天人永隔(1 / 1)

周六清晨5点,我便愤恨得盯着手中的巴西大香蕉,一定要吃掉它,以泻心头之恨!

昨晚一夜噩梦,梦中的我穿着那条闪瞎人眼的拉风T字裤和瑶瑶手牵手在海边玩。广阔无垠的海边只有我们两人,你侬我侬,忒煞情多之时,她的玉手下移至我两腿之间,突然瑶瑶开始大笑,关键部位为何变成了3厘米小辣椒?这时一大群男女老少不知从何方涌来,瑶瑶却不见了,我被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围住,他们开始无情的嘲笑我,吵杂的沙滩上只剩下蹲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我……

泳裤动不了,那就动香蕉吧,我恶狠狠盯着香蕉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咚咚咚。”突然家里的防盗门被大力的砸击着,还夹杂着一个成年男人的哭腔:“快开门呀!快开门!”

这声音,要死呀!张大健!

张大健一头扎进来,飞快关上门,眼睛贴着猫眼向外张望,貌似被人跟踪。确定门外没人,转身抓住我的手踝大喊:“小鱼,救我呀!救救我!”

我刚想斥责他一早发什么鬼疯,不怕吵到左邻右舍,也该怕吵到我父母吧。但是看到他紧张的神情,一身的酒气,鸡窝一样的发型,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微肿的脸颊,邹邹巴巴的衣服,直觉告诉我,这货出事了!肯定出大事了!

尽管他平时疯疯颠颠,但是清晨五点冲到我家是头一遭。

他能出什么事?我的脑子在高速运转,想着各种犯罪的可能性。他的为人我最清楚,外强中干,纸老虎一个,借他个胆子都不敢杀人越货,他能干什么出格的事?不外乎调戏他人女友被抓现行,狠K一顿。

我按住他肩膀让他坐下,替他倒了一杯温水,稳住他,问“出什么事了?调戏别人老婆被抓?还是被女土匪劫财劫色?”

他拼命摇头说:“都不是,比那严重多了!是我干了件无法饶恕的事情!”

竟然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摸摸下巴,略微思考几秒钟,一个离谱的想法脱口而出:“莫非你捅人了不成?”

他哆哆嗦嗦得点点头。

我确定我的眼睛没花。

“你真下手了?说清楚!”我太震惊了,嗓音瞬间提高。

“出了……好多血……我真不是存心的……”他握着杯子的手哆嗦着,低着头避开我探究的目光。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我感到芒刺在背,一下子乱了,全乱了。

“啊!”我大惊失色,捏紧手里的香蕉,吞吞吐吐地说“大健……你开……开玩笑的吧?你能……能捅谁呀?”

他咕咚喝了一大口水,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看着我嘴巴一开一合,说出了两个字“韩旭”。

我勒个去!韩旭,韩旭不是那个女警吗?这怎么可能?肯定是我耳朵出问题了,我又重复的问了一次“你说你捅了韩旭?”

他肯定地点点头,梦呓般说:“我真不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是酒,喝太多了,她又刺激我,我一时没控制住……就发生了……”他双手开始使劲抓着头发,表情痛苦纠结,眼泪一下涌了出来,“怎么办?小鱼,你说我该怎么办?这次是死定了!”

天呀!我顿时五雷轰顶,双耳发鸣,两眼发黑。这是一桩血淋淋的命案呀!被杀的韩旭可是一名警察呀!还是一名队长,杀人无疑是死刑,杀警察更是罪加一等!你说你怎么这么糊涂呢?怎么可以杀人呢?她再刺激你,你也不应该动手呀!古语说:好男不和女斗!你这货不但斗了,还把人活活斗死了!

你个死张大健,你们之间到底有何血海深仇,她没弑你父,杀你兄,夺你妻的,什么事情值得你下如此毒手?亏你们还是发小儿呢!我呸,我也得罪过你,哪天你喝多了,是不是连我也给办了?你分明是人品严重有问题。正值风华正茂的韩旭为鸡毛蒜皮的事丧命,从此天人永隔,我替她不值。

张大健你脑堵塞吗?出事了,死定了,才知道害怕,早干嘛去了?我如果帮助他,我就算窝藏罪犯,等同犯罪,这是在考验我做人的底线!

我的正义感被激发出来,我用力扯着他的衣领,大力地摇晃他,气愤地说:“你还是人吗?你捅了她多少啊?”

他被晃得前后摆动,迷茫的双眼不停地流着泪,争辩道:“那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思数?反正不少,事后我是扶墙出来的!”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一把揪起他的衣领,像扔垃圾袋一样,把他摔到我的房间的地板上,顺手拴上了房门,生怕我父母听到动静,这样的丑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事发地点在哪里?”我指着他鼻子,劈头盖脸的问。

他被摔痛了,捂着屁股龇牙裂嘴地说:“警察宿舍楼。”

完了,完了,警察宿舍楼,那一整栋房子除了警察还是警察,事情眼看要东窗事发了,估计再过几个小时,全市的通缉令就会下来。张大健,这次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你就等着吃枪子吧!

“小鱼,你有多少钱,借给我,我打算先请假,出去躲躲,避避风头。”张大健突然攥紧我的手急切地说。

张大健,这都火上房子的时候了!说这荤话?吓彪了吗?这是杀人罪呀!马上全城戒严,通缉令满天飞!你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你以为亡命天涯是尔等能玩转的吗?唯有自首才是正道!

我也握紧了张大健的手,紧张得双手发凉,对他语重心长地说“大健,血债必须血偿。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言下之意,趁警察还没发现,快去自首吧!回头是岸呀!也许念在你主动认罪的份上,法律网开一面,死刑能改成无期呢?作为哥们,五一,十一,我肯定去号子里看你!

“血债血偿?”他噤若寒蝉地问:“敢情儿你是让我割腕谢罪?”

这是神马理解能力?张大健你真不是一般的二货,你是二货中的战斗机。这么简单明了的意思听不明白?语文是怎么学的?这水平也能考上大学?我咬牙愤恨中。

他一拍脑门两眼放光兴奋地说:“兄弟,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呀!这所谓:胆小怕胆大的,胆大的怕玩横的,玩横的怕不要命的。我就不信我来个负荆请罪,当面自杀谢罪,这混不吝的韩旭她丫的还敢打我?”

“等等!谁打你?韩旭还活着?”这话信息量太大。

“韩旭为什么不活着?”张大健眨巴着明亮的小眼睛反问我。

瞬间,我的大脑内存被完全占用,死机1、2、3秒,重启,开机。

我重新审视了他,邹巴巴的衣服滴血未见,他的原话并没有说用何种凶器捅,以及韩旭如何挣扎,况且韩旭是特警出身,一身武功怎会轻易被解决。难道是我曲解了?我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两眼喷火,指着他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头说!”

以下是张大健周五晚上的复述:

哇哇哇,今晚超级顺利哦。

在新开的酒吧,勾搭上一个童颜巨乳的美眉,她说认识一家可以打折的四星酒店,但是必须登记其他人的入住信息,结账的时候可以返利给她,我算帮点小忙,尽管地点有些偏,但是美眉在怀,老子什么都可以忍。

在酒店她点了瓶红酒,整点小浪漫,这是老子的惯用伎俩,那就乖乖就范吧。

别说这酒真TMD有劲儿,喝了三杯,头发晕,脚发软,天旋地转。我可是有名的千杯不醉,今天为何这么容易醉?难道是前几天被韩旭打到体质下降,这个扫把星坏我好事,走着瞧。

电话响了,对方乱七八糟问了我什么,可能是做保险的推销员,我脑子乱乱的,胡乱应了几句,挂断电话,我向美眉坦白说:“不能再喝了,不然今晚不能HAPPY了。”她示意我先去洗澡。哈哈,好戏马上要开场了,我立刻去洗白白,等下么么哒。

身体在热水中一泡,软绵绵的,头重脚轻,越发醉得厉害,上下眼皮快要阖上了,不行了,好想睡觉呀!眯一会儿,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啪啪啪啪”几记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脸皮发痛,我努力撑开眼睛,立马倒吸一口冷气。好嘛,立在浴缸边的不是别人,正式我的死对头——韩旭。

这一定是做梦,而且是噩梦。

“恶灵退散!”我摆出了奥特曼的动作。

下一秒,她一把拧住了我的耳朵,我痛得嗷嗷直叫。

“和你一起开房的女人呢?”她在我耳边恶狠狠地问。

她一说我才想起来我身处何方,如今还赤裸着躺在酒店的浴缸中,我赶忙用毛巾遮住下身。

你问我那美眉在哪里?我还想问你穿着警服出现在这里,是几个意思呀?

“不在房间吗?”我还是本能地老实的回答了她。

“在的话,我还用问你?”她用力拧着我的耳朵,朝对讲机说:“第二小队收队,嫌疑人失踪,目标已消失,收到请回答。”

什么?那美眉是活人取肾的嫌疑人?不是说嫌疑人是个男人吗?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揪着我的耳朵大喊:“你真是死性不改!是不是被人杀了才不会出来乱搞?”

她噼里啪啦骂了挺长时间,迷糊中我得知自己被人下药了,如果不是线人提供线索,恐怕已经被人活活剖开了。顿时酒醒了一半,直到浴缸里的水凉透了,她才肯收口了。我穿好衣服跟她回警局录口供,路上我不时偷瞄她的侧面,真是女人十八变,过去的毛毛虫如今变形了花蝴蝶,她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讨厌,有时候看着还是挺顺眼的。今晚如果不是警察行动,我会不会已经丧命了?

在警局笔录到凌晨二点才跟着她回到宿舍楼,她说我一直误会她,刚好今天有空,去她那里叙叙旧,冰释前嫌。

她一进房间就开始脱衣服,我顿时脑子一热,良好的职业道德立马体现出来,上前一把吻住了她,她挣扎了一下就屈服了,月光洒进来,照在两具纠缠着,不断起伏的躯体上。不知道当晚是月色太美,还是她太温柔,我只知道刹那间想到了永恒,想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愚蠢念头,疯狂得啃噬着对方,不断着说着“我爱你”,这三个不曾对任何女人讲过的话。

这是一场慌诞不经的爱情梦!

清晨当我迷糊的睁开了双眼,环视着陌生的房间,看着臂弯里熟睡的女人,这个红色卷发如此的眼熟?昨晚的美眉好像是黑色头发。

红色卷发?我大梦初醒,想起了那个离奇的梦,赶忙凑近一看,天杀的,如假包换的韩旭!掀开被单一看,惊得我像半截木头戳在那儿,床单上大滴大滴的干涸血迹触目惊心,地上天女散花般乱抛的一团团纸巾。傻子也明白了,我觉得浑身的血液被抽干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轻轻扒拉开她掐在我脖子上的手指,和压在我身上的大腿。我大气不出的垫着脚尖下了床,胡乱的套上衣服,还险些被自己的裤子绊倒。贴着墙壁溜出了门,整个过程中确保韩旭没醒,一出门才觉得脚好软,扶着墙下了楼梯。

完蛋了!这次绝对完蛋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居然是第一次!

死了!韩旭一定会杀了我的!我真是禽兽不如呀!怎么办?我得逃命!

听完以后,我石化三分钟,仇恨和爱情之间果然隔着一层窗户纸,一捅就破!张大健你真行呀!警察都搞定!你说她刺激你,她一进门脱衣服是刺激你?谁回家不是先脱去外衣?却被你误解是某种信号而上下其手饿虎扑食?还有你这泪牛满面是什么意思?你是喜极而泣吗?

我从来都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你一早来我家耍我,我是不是应该报复一下?

于是我狡黠一笑,表情肃穆,捏着香蕉指着他说:“你是死定啦!等着香蕉切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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