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冰凉的之间触碰到她耳后的燥热，一瞬间冷热交替，顾念念颈部以上露在外面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蹿红，爬满整张小脸。
顾念念支支吾吾，神色有些不自然“啊，是啊，人无完人，谁能没烦恼呢。”
“那你知道，我现在的烦恼是什么吗？”他问。
“你，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啊。”
她干笑几声，脚下却下意识的往后退，子衍的眼神和动作都太暧昧了，她害怕他再这样看她，她真的会彻底沦陷了。
子衍将顾念念的动作看在眼里，他眉梢染上一丝犹豫，突然下定决心一般，上前一步拉住她手，感受到顾念念的诧异后又连忙往上握住她的手腕。
风，突然起得大了。
顾念念的头发又散了，她有些懊恼的低下头整理。
他深深的看着这一切，轻轻道：“念念，我喜欢你。”
大风卷过满山谷的花田，刮起一阵阵香甜的清风，还带着浓郁的花粉气息，顾念念鼻头一痒，抑制不住的连着打了几个喷嚏，呛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难受至极。
他的声音恰恰被掩盖在这大风中。
她再抬头时，子衍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微愣，抱歉问道：“不好意思啊子衍，这些花的香味太浓了，我闻着鼻子痒痒的，你刚刚说什么呀，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她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子衍心中一动，朝她俯下身子，再次说“念念，我喜欢你，这次听清楚了吗？”
该怎么说呢？她不知道现在的她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脸上的毛细血管都胀大了，她不敢去他满脸的深情，小脑袋都快埋到地下了。
子衍想过她的拒绝或是答应，却独独没想到她是这般反应，连话都不说了，他也不会哄女孩，当下也是慌了“念念，你不必这么快回应我，我喜欢你，只是我的事，你无须有任何压力，我......”
他现在说什么，她也是听不进去的，脑海中一直循环着他那句“念念，我喜欢你。”
喜欢她？喜欢她什么呢？
顾念念脑补过很多次被男神告白的场景，她以前在大学时，喜欢一个同专业的学长，可惜别人过于优秀，身旁从不缺乏追求者，她那时自卑极了，只能远远注视着他，心中有了人，自然是接受不了别人，所以她大学期间也拒绝过不少追求者，切切实实凭实力单身。可她总认为，感情的事，可不就是宁缺毋滥嘛。
子衍是什么人？灵羽大陆最天赋异禀的年轻一代，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男人，突然就说喜欢她，这太魔幻了，她是怎么也想不到。
“这，这风太大了，我头有点晕，我，我先回去了！”顾念念慌乱失措道，捂着发烫的脸跑远了。
顾念念可没撒谎，毕竟她现在是真的头昏脑涨了，当然不是因为风，只是因为子衍的话罢了。
子衍并未拦她，他站在原地，目送着她小跑着离开，目光深邃，眉宇间也不禁染上愁绪，大概......真的是他太心急了吧，吓着她了罢。
躲在暗处的少辞突然出现，他望着顾念念消失的方向“主上，我这就去把顾三小姐抓回来。”
子衍摆手，轻笑道：“抓回来干嘛，严刑逼供吗？”
少辞挺心急的，他跟随主上这么多年，子衍的一言一行他都能知会，如今这般冷静，实在是......不太正常！
他为难“主上......”
“回临渊吧，正好我也有事要处理。”子衍没有多作停留，飞身出了花谷。
少辞左看看又看看，最终叹了一口气，跟上了他。
这顾三小姐，当真是给主上下了迷药了！
......
顾念念蹲在溪边，连着往脸上浇了几次水，冷冽的溪流终于将她脸上的燥热消了几分，她跌坐下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抖了抖头发上的水珠，脑海里却还是子衍的那句话。
阳光铺洒在一边的岩石上，她捂着自己慢慢恢复正常的心跳，怔怔的望着一处发呆——
她为什么要跑呢？他喜欢你，你喜欢他，两厢情愿，在一起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顾念念，关键时刻，你矫情个什么劲啊。
以前还嫌弃电视剧里的女主角矫情，这下好了，轮到你了，你比她们还矫情呢！
脑中突然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曦月嘲弄道：“你跑什么呢，子衍不好吗？他可是临渊天师，天师府里有多少助于提升修为的法宝和灵丹妙药，你和他在一起，只有好处没坏处不是吗？还可以趁机提升提升修为，省得你老拖我后腿。”
“你那是利用他，我和你不一样。”顾念念不满反驳，努力的想将这令人讨厌的声音压制回去。
曦月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了“顾念念，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心吗，我可是最懂了，你明明喜欢人家，还扭扭捏捏什么呢。”
“你懂个屁。”她忍不住爆粗口，眼神却悠远了。
她的身体里住着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格，她们心意互通、意识互通，甚至记忆共享，每次曦月出现后，她所经历的事她也是历历在目。
这样的她太不稳定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压制曦月多久，她若真答应了子衍，如果有一天顾念念真的消失了，那子衍呢？
这样不是对他很不公平么？她不能这么自私。
她不是不知道心理学里有主导主人格战胜副人格的先例，但这其中的治疗过程必然是很痛苦的，这种痛苦不仅是药物带来的，还有心里的煎熬......自己杀死自己吗？
思及此，顾念念突然正色道：“我们做个约定可行？”
曦月笑了“约定？你也配和我谈条件吗？”
顾念念不怒反笑“反抗我对你没有好处，我已经和这具身体适应十七年了，而你不过短短几个月，纵使你再强大，也暂时抵不过我的压制，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只有得到了我的同意，你才能利用这具身体去做你想做的事，所以，不考虑一下吗？”
她分析得有条有理，倒是没有让人拒绝的理由。
片刻后，她听到曦月的声音——
“怎么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