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随着酒量见长,小破葫芦内的是烈酒而不再是劣酒。各自一碗酒下肚,二人酣畅淋漓。刚放下的小葫芦,就被虎视眈眈的小狗崽儿抢走,偷摸的跑到一边独自牛饮。
刑真打击道:“血娃该放血了。”
小狗崽儿一口酒喷出,转头后双目喷火,恨不得把刑真大卸八块。然后愤怒过后,仍是乖乖的驾驭飞剑刺破小爪子。看着鲜血滚落到剑冢,满脸的肉疼。
刑真和蒲公龄很是没义气的哈哈大笑,刚到嘴里的就也喷出来不少。
刑真拍了拍蒲公龄的肩头,怅然:“蒲大哥,喜欢什么样的兵器。到了南滨城找一家铁匠铺子,我亲自给您打造一柄。”
蒲公龄低头沉思,扬起握紧的双拳道:“兄弟自己看吧,我只习惯用拳头。有什么兵器适合拳头的吗?有的话,可以帮我打造一个。”
刑真陷入为难,在青阳镇铁匠铺子时,锻造最多的是农具。在剑宗时,锻造最多的是剑。和拳头息息相关的,一时间想不出个所以然。
也学着蒲公龄握拳,感激指缝间咯嘣作响。良久后猛然抬头,说道:“我请术士家帮忙设计一个铁质的拳套,再由我亲自锻造。蒲大哥,您意下如何?”
蒲公龄抱拳:“当然好,那就有有劳兄弟了。谢字不多说,在干一碗酒。”
低头时才发现,刚刚的碗已经空荡荡,没有酒可以继续畅饮。讪讪道:“术士家的费用很高的,兄弟我没银子。”
刑真差点笑出眼泪:“银子我出,蒲大哥放心好了。”
“哈哈哈,刑真兄弟不扣门了。”蒲公龄打趣
说话之际,麻瑞雪缓缓走来。穿着刑真的衣衫依旧显得宽大,若是换做蒲公龄的,怕是不仅肥大,而且过长会脱到地面。
麻瑞雪躬身施了个万福:“二为恩公,因身体不适,一直没机会当面郑重道谢一场,还望恩公见谅。”
刑真和蒲公龄自然是笑着婉拒,携恩求报,不是这俩人的性格。
如此一来,麻瑞雪越发的愧疚。似有纠结,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善于观察表情的刑真说道:“麻小姐有话就说,能帮到您的我们会尽力。实在无能为力的,还望麻小姐不要介怀。”
麻瑞雪颇有大家风范,一颦一笑皆是轻柔细致。见没有干净的地方可以坐下,又不想一直站着显得比刑真等人高出一头。
缓缓蹲下身一边抚摸小狗崽儿一边说道:“我家中有突变,无法应承二位恩公任何回报。小女却是过意不去,如恩公们不着急的话。可以过了麻京郡之后,等上三五日。”
“家中之事解决,自然不忘派人给恩公送去些路途所用的方便之物。”
看了看老马和没有棚子的车,小声道:“比如马车,侍女等。可让恩公路途方便许多。”
蒲公龄咋舌:“看样子麻小姐家境不一般啊。”
麻瑞雪并不隐瞒,缓缓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
刑真呢意不再此,再次问道:“麻小姐家中有何变故,不会还是那些可恶的黑衣人吧。如果是他们的话,我们不介意帮忙一把,说实话,我和蒲大哥也看不惯那些黑衣人的所作所为。”
随后,刑真略有犹豫道:“只是,只是我和蒲大哥实力微弱,不见的能帮上什么大忙。”
麻瑞雪听闻后感动异常,再次起身学江湖人抱拳作揖,弯身到底。极其郑重,看不出有做作夹杂其中。
“汪汪汪”失去了美女的抚摸,小狗崽儿抗议出声,不过被无视了,
刑真和蒲公龄赶紧阻拦,迅速起身后一左一右扶住其胳膊。
同声道:“麻小姐不可在这样。”
麻瑞雪也不矫情,婉拒道:“谢谢二位恩公的好意,小女家中事宜有些麻烦,不能在劳烦恩公牵连其中。”
随后好意提醒道:“那些黑衣人在麻京郡实力极大,恩公们路过时最好乔装打扮一番。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行踪,以免给恩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左一句恩公又一句恩公,刑真和蒲公龄委实不喜欢听。
蒲公龄说道:“恩公忒难听,换个说辞吧。”
麻瑞雪很是明事理,当即改口道:“全听蒲公子和刑公子吩咐。”
见其缓缓起身不在作揖,蒲公龄和刑真慢慢松开扶住其胳膊的手掌。
刚刚缩回手,麻瑞雪身子打晃。一个没站稳,差点跌倒在地。
身为武者的刑真和蒲公龄手疾眼快,再次一左一右将其扶住,连声问道:“怎么了,身体还不舒服吗?”
“咕噜”一声,于麻瑞雪的肚子中传出。女子俏脸顿时通红,小声说道:“我、我可能是太饿了。”
刑真和蒲公龄相似一笑,也看出麻瑞雪不习惯直接坐到地面。
虽然这种行为有些小家子气,不够江湖儿女的豪气。不过这种习惯是生活中积累形成,没必要为此上心动怒。
身为四境武者的蒲公龄负责烘干地面,刑真拿一行囊铺上。算是给麻瑞雪临时安置一处可坐下的干净地儿,示意其可以坐下吃些粮食。
吃相上也看的出,麻瑞雪小口进食缓慢咀嚼,吞咽时尽量不发出声音。
喝水时,抬手以宽大袖笼遮挡。不曾发出水流声响,也没有咕咚咕咚的吞咽动静。一副大方得体的样子。
对面的小乞丐截然相反,那叫一个狼吞虎咽。噎到以后,喝水是声音是“咚咚咚咚。”
嘴角挂着各种残渣,很是随意的抬手胡乱一抹。正好全部抹入口中,吧唧吧唧吃的津津有味儿。
小乞丐来的早,狼吞虎咽吃的也快。就在麻瑞雪刚刚坐下时,小乞丐已经完成了吃货大业。
打了个饱嗝,舒服至极。小家伙很勤快,没有想着吃饱后睡个懒觉。而是颠颠的拾起烘干的树枝,一点点的加入火堆当中。
刑真很是满意,走进小乞丐摸了摸头小声吩咐:“去帮忙把麻姐姐的衣服洗干净了,然后烘烤干净。她没有行囊,就一身衣服,天亮的还要穿的。”
“嗯,听令。”小乞丐动作麻利,小跑着离开。
刑真说话声音很轻,不过没有刻意回避。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清晰听到。
麻瑞雪的干粮送到嘴边,动作突然停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而后“啊”得一声尖叫,打破的夜晚的宁静。原来是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人换了。
麻瑞雪双手环胸瑟瑟发抖,不过没有丢掉手中的干粮。这点细节被蒲公龄和刑真看在眼中,二人皆露出一抹欣慰。
麻瑞雪颤抖出声,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谁给我换的衣服?你们、你们、呜呜呜~~~~”
麻瑞雪难以接受这种事实。越想越是害怕。她相信二位恩人不会对自己做出格的事,不过身子被人看光,等同于失去了清白。
她明白二位恩公是不得已儿为之,她也明白你不说我不说外人不会知道。可是就过不去自己心底的砍,无法怪罪刑真和蒲公龄,干脆坐地嚎啕大哭。
刑真苦笑劝说道:“放心吧,你的衣服是小乞丐换的。我和蒲公龄可以保证,绝对没有偷看。”
“真的?”麻瑞雪将信将疑,反复确认。
蒲公龄道出了一个事实:“在这种荒山野岭,我和刑真又是没人认识。想对你做什么的话,不用这么麻烦的骗你。”
,麻瑞雪放下些许芥蒂,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欣喜,然后闪过一丝失望。小声道:“可是他也是男孩子,今年也不小了。”
说着说着,自己刺痛了某根神经,又开始哭了起来。
蒲公龄无奈摇头后,缓缓道出了小乞丐自己净身的始末。随即看了一眼正在认真烘烤衣服的小乞丐,重重叹息。
没想到的是,听完了蒲公龄所说,麻瑞雪哭的越发凄厉。甚至颤抖不已,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的惨白。
刑真把小乞丐叫了过来,说道:“你如果不信,可以让你眼见为实。”
一直挂着和煦笑容的刑真,难得一次微微发怒。低头看向小乞丐时,尽是说不出的歉意。
小乞丐压根没在意,笑道:“大哥哥不用愧疚,我早就习惯了。以前沿街乞讨的时候,很多人都欺负我,都拿这个说事。只有跟着大哥哥这段时间,才没人欺负我,而且给我吃的给我喝的。应该是我感激大哥哥才对。”
这时候麻瑞雪使劲摇头,拼劲全力几乎是嚷出来的:“我、我不是不相信你们。我是可怜小乞丐的过去而伤心,你们误会我了。”
终究是有些大小姐脾气,被误会后心底越发委屈。哭声更大,眼泪儿也更多。
小乞丐突然冒出一句:‘小姐姐,您的衣服有几处破洞。我、我帮你缝补一下吧。“
小乞丐极为忐忑,停顿了片刻补充道:“我手艺不好,缝补后可能会很难看。您不会怪我吧?”
说完后,满心希翼盯着马瑞雪。心底纠结不已,手指不由自主的揉搓女子衣服。
马瑞雪终于抬头不在掩面,哭声间歇扔有些抽噎,道:“小乞丐把衣服拿来,姐姐自己缝补吧。”
“好的”略有失望的小乞丐,应了一声仍是小跑过去。
麻瑞雪出其不意,一把抱住临近的小乞丐,温声道:“谢谢你,多休息一会吧。”
小乞丐如同害羞的大姑娘,支支吾吾:“没、没事,我不累。”
刑真和蒲公龄相视一笑后,找个干净地方继续喝酒。两个外来人的表现很让他们满意,无需一直盯着。
麻瑞雪接过自己的衣服后开始犯难,小声问:“怎样缝补衣服?”
小乞丐瞪大眼睛张大嘴巴,跟见了鬼似的。他的认知里,缝补衣服好像天生就会。怎么还有人不会呢?而且还是位漂亮的小姐姐。
“哎,你怎么了?”马瑞雪没好气儿追问。
被惊醒的小乞丐连忙解释:“用针线就可以缝补,很简单的。”
一听简单,麻瑞雪来了兴致,连声问:“针线在哪,告诉我我去拿。”
勤快的小乞丐被刚刚一抱后,简直把小姐姐当成了第三位恩人。哪里容许恩人亲自去拿针线,小腿儿嗖嗖嗖奔跑。很快的便从行囊中取出针线。
送到麻瑞雪眼前:“诺,小姐姐缝补的衣服一定非常好看。”
小乞丐小嘴甜如蜜糖,麻瑞雪心底苦似黄连。感情针线认识麻瑞雪,而她不认识针线。
端详了良久看不出个所以然,问道:“这东西怎么用?”
小乞丐欲哭无泪,刚刚的马屁算是白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