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格外骇人。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埋头治疗他的人身上。
他能够感觉得到随着青岩的动作,侵蚀着心脉的瘴毒逐渐消散,而这人却一点点的苍白起来。
是的,整个人都苍白了。
简直就像以命抵命一般的,每一根针落在他身上,那人的脸色就更加病上一分。
“你就那么重视他?”那魔身问。
青岩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之后从储物戒中翻出之前的丹药来。
这丹药之中还剩下颇多灵气,至少足够他恢复元力还有余了。
而另外一颗他没有动过,青岩毫不犹豫的直接塞进了魔身的嘴里,半真半假道:“你若是能像他一般待我,我也重视你。”
闻言,出乎意料的,那魔身却是颇感兴趣的模样。
感觉匮乏的元力得到了补充,那魔身也不避开那群低头表示臣服的属下,哼笑道:“重视到能跟我直言不讳说如何杀死他么?”
青岩一愣,却是沉默不语。
魔身原本颇为愉悦的表情顿时沉了下来。
青岩深吸口气,感觉元力恢复了不少,便开始进行最后的步骤。
而那魔身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转而看向那些魔修,神色肃穆而冷漠,像极了巫邢一般的模样。
青岩对这人是如何找出叛徒并且如何处理的并不感兴趣,他细心的将银针收好,低头拍了拍黑豹的脑袋,低声问道:“阿甘呢?”
黑豹看他一眼,又看了正穿着衣服脸色阴沉的看着那群魔修的巫邢一眼,最后甩了甩尾巴,不做声。
青岩低头摩挲着手中篆刻着万花徽记的戒指,心里想着要是巫邢那魔身不乐意他呆在这里碍眼,就带着阿甘回试炼好了。
哦,还有那个可怜的邹安。
万花谷在南海之上,离开的时候他又在突破金丹期,实在是不知道回归的路线。
也许巫邢知道,但显然这会儿找不到他。
虽然试炼之内的灵气并没有魔界之内的浓郁清冽,但对于他一个小小的元婴期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青岩跟魔身告了辞,低头看了卷着他脚踝的黑豹一眼,瞧着对方松开了,终于得以从这压抑的大殿之中逃了出去。
巫邢一旦受了重创,最后那魔身都会跑出来,而从这魔身对魔界事务的熟知程度来看,显然他出来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巫邢身边还真是危机重重,青岩想。
而在寝殿之内的魔身,此刻正将背叛者的元婴抓在手里玩弄,元婴尖利而恐惧的惨嚎让殿内其他人冷汗潸潸。
恐吓的目的达到了,魔身便满意的挥退了所有人,将手中的元婴捏爆,挠了挠黑豹的下巴。
后者惬意的眯起了眼。
“以杀止杀?”他露出了讥讽的笑,不屑的嗤道:“倒是想得不错。”
言罢,他披衣起身,自殿中拿出了符纸来。
黑豹甩着尾巴瞅着他,抬起头想要看看上头写的内容,却被一个眼刀戳了回去。
一贯懒散的黑豹并不在意,他在寝殿之内冰冰凉的地板上打了个滚,不满意的站了起来,蹦到了床上,再一次趴下呼呼大睡起来。
魔身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扬了扬,手中小羊毫笔沾了朱砂。
鬼界之内。
血怨端坐在属于他的王座之上,看着怨气丛生的阴惨惨的鬼域,面色平淡,眼神阴鸷。
他将那几个办坏了事,损失了在魔宫中极重要的那颗棋子的属下挥退了,凝神呆坐了一阵,低下头摩挲着自己的手指。
突然,他伸出手在半空中握了握,手中出现了一道浅蓝色的符纸,上面朱砂红字。
半晌,他站起来离开了自己的王座。
他没有空旷而冰冷的寝宫,他的寝宫不大,就像从前玉骨呆着的那个小小的偏殿格局一样。
他回到寝宫,看着寝宫之内雕刻得惟妙惟肖的男人木雕,冷漠的面上露出了僵硬却温暖的笑容。
寝宫之内并不只有一尊这样的木雕。
放眼望去,大大小小各种材质的篆刻都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却有着不同的神态。
它们将整个寝宫都塞得满满的,让人看得头皮麻。
血怨抬手抚上那尊跟他等高的木雕,上好的沉香木,散着好闻的木香。
玉骨,玉骨。
你知道吗,我现在也有名字了。
你以后不用再喊我大湖,我有名字了。
我是血乌。
我会来接你的,我的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