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与殿下共赴黄泉,共盖一棺。”阴森的语气之下,姜黎的双腿都在颤抖,她听出来,墨白是认真的,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你!你冷静点!谋杀太女,可是死罪!”重生一世,姜黎以为已经死过了一次的自己,不会再惧怕死亡了,可是此刻被人拿着金线勒住了咽喉时,她才终于明白,她想活下去,真的想活下去。
“死罪?我都要同你一起死了,又怎么会怕?”苏子钦不由自主的拉近了手中的金线,坚韧柔软的线条在此刻一点点的嵌入了姜黎脖颈上的肉中。是的,他后悔了。他后悔自己求了重来一世的机会,若是只能看见姜黎与他人相爱,与他人共度余生,那么这一世有何意义?那还不如一起死了,一起埋在同一个棺椁里。
至少,死亦同穴。
丝丝点点的疼痛感与窒息感传来,姜黎惊恐的僵硬在哪里,一句话都说出来,只能一动都不能动的站在那里,任人宰割。
一滴眼泪落下,砸在苏子钦的手背之上。缠绕着脖颈的力度逐渐变轻,姜黎也有了喘息的机会。
大口的喘着着,眼泪却是忍不住的不断的流淌而下。
“别哭。”苏子钦用手背擦拭着姜黎的泪水,将手指送到了嘴边舔舐了一口,“咸的。”
姜黎瞬间觉得,苏子钦不再是这个世界上最变态的人,最变态的是这个墨白!
“你还要杀了我吗?”姜黎断断续续的问出了这句话,声音微颤,惊恐万分。
“不,我舍不得你哭。”苏子钦终究是心软了。“可是,我好嫉妒啊!阿黎,我好嫉妒!你怎么可以出现在别人的房间里?”
“那是意外,真的是意外!”姜黎急切的解释着。
“什么意外?不小心撞见?”苏子钦反问道。
“是啊!我就是从墙上跳下来的时候,不小心遇见的!”姜黎点不了头,也动不了身子,那是仍由苏子钦抱在怀里,左右摆布。
贴着苏子钦的胸膛,姜黎忍不住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个变态杀人狂!清河!你可得赶紧来救本殿下啊!
将人紧紧的抱在怀中,苏子钦不再说话,十分安静的将下巴搭在姜黎的肩膀上,思考着什么的样子。
片刻之后,他才开口问道:“你为什么要去苏子钦的院子?”
“啊?”这是换人吃醋了?
“走错了。”姜黎赶紧解释,可别一会儿又吃醋想杀了自己。
“嗯?走错了?你不是特意去看他的吗?”苏子钦的手狠狠的捏住了姜黎的下巴,强行搬动了姜黎的姿势,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冷漠的眼神下泛着幽光,好似立刻就能看透她一般。
“不,不是。”在如此冷漠的眼神的注视之下,姜黎居然不敢再继续说谎,反而是在不知不觉中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我的确是去看苏子钦的。”
“为何?”苏子钦仍旧是不相信姜黎的话,冷声问道。
“因为,想见他。”姜黎长舒一口气,说出来后,竟是轻松了许多。她想见他,前世在匆匆见过几面之后,姜黎就想见他。可是姜黎忍住了,因为父后的话,她没去打扰他。因为被夺了皇位,她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低头。
可是,这一世明明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明明他还是那个青春萌动的男子,明明他也在倾心自己,那为什么,不能去见他呢?
这一瞬间,姜黎突然想明白了。她想见他,想见那就去见了。
“因为想见他,所以就去了。”
面对这样的答案,苏子钦手中的金线彻底的松掉下来,软踏踏的挂在姜黎的锁骨处。
“你,喜欢他?”苏子钦愣了一会儿,突然问道。
喜欢吗?大概是的吧。
“是,我喜欢他。”等到姜黎将这句话说出口,苏子钦那冷漠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恍惚起来。
姜黎说喜欢他,她居然真的喜欢自己。不对,若是喜欢他,又为何会出现在柳文颜哪里?
“那柳文颜呢?你也喜欢他?”姜黎总是多情的,记忆中,她喜欢的男子何止一人,便是她亲自带进宫中的都有十几人。
“不喜欢。”这一点姜黎是确定的。
前世,她宠爱过柳文颜,给予过他身为侧妃应该拥有的一切,可是哪怕最后柳文颜被苏子钦逐出了宫中,她也从未慌张过,从未心痛过。前世,柳文颜是她的责任,是父后亲自选的侧妃,但也是,仅仅如此罢了。
世人皆以为姜黎好男色,不勤政。事实上呢?她只是错过了一人,并不敢面对某人罢了。在姜黎做鬼的那么多年,她也曾想过,若是自己当初凭借着自己的心意,不顾父后的反对,执意娶了苏子钦,那是否就没有后来的谋朝篡位一说了呢?
可惜,没有如果。
在她重生的那一刻起,那以为自己是怨恨苏子钦的,可终究想一想,所谓怨恨只是对自己的不甘心罢了。不甘心,自己的懦弱吧。
不过幸好,她今生也算是获得了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想通了这一点后,那一份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爱恋似乎在瞬间倾巢而出,填满了整个胸怀。
在接连听到姜黎的两次回答后,苏子钦的心中浪潮翻涌,他欣喜,却又害怕。他欣喜自己终于获得了姜黎的喜爱,可是他又害怕这一切只是昙花一现的梦幻。
“那我呢?你可是许过我皇后之位。”苏子钦以墨白的身份再一次扼住了姜黎的脖子,强迫她与之对视,吐露真心。
面对墨白这个变态,姜黎是害怕,但是隐约中她又察觉到,若是说假话可能会更惨。
“我不喜欢你,你所要的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好,既然殿下心有所属,那就望殿下能真心不改。若是有朝一日,让我得知殿下有意欺骗与我,那就不是死这么轻易的事情了。”苏子钦丢下了姜黎的下巴,带着一颗恍惚的心情从窗户上一跃而过。
在人的体温离开自己后,姜黎瞬间长吐了一口气。真他么吓死自己了!
不过,你走归走!你倒是把我的穴道给解开了啊!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姗姗来迟的清河,看着姜黎姿势奇怪的站在椅子旁边,十分惊讶的说道。
“还不快给我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