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饷看了下表说:“你很准时,还差一分钟就到2点了。我们分成两组,同时干掉炮楼上和大门边的岗哨,然后爬墙进去。”枪法特准的吴九嚷着要打掉炮楼上的岗哨。张文萃低声说:“最好不要用枪!”说完就从身后的布包中取出了弩。李饷正苦于怕枪声惊动了营房里的伪军,见有了弩心中自然是十分的高兴,就问谁会用,吴九说自己会用,而且百发百中。
为了稳妥,张文萃和吴九两个人同时持弩先来到了炮楼下。炮楼上的伪军因为天冷,早就蹲在那缩成了一团,根本不在射击范围。张文萃扒开雪,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打在炮楼上发出啪的一声响。听到声音,炮楼上的伪军探出头来好奇地往下看了一眼,就这一瞬间,张文萃和吴九同时放箭,正好射中那名伪军的咽喉,那名伪军哼都没哼一声就见了阎王。两个刚要转身离开,就听有人喊:“王大愣子有没有情况?”张文萃和吴九两个人心想:坏了,今天的偷袭多半是不能成功了。
原来伪军小队长半夜起来查岗,连喊了两声都没有人回答,伪军队长以为王大愣子偷赖睡着了,就来到了炮楼上。只见探照灯开着,王大愣子屁股朝里,脸朝外地趴在垛子上一动不动。伪军队长上前一扒拉,王大愣子一点反应都没有。伪军队长开口骂道:“他妈的,见鬼了,这是怎么了。”就向下看了一眼,他刚伸出头,一支箭就射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家伙哎哟了一声就咽了气。炮楼下,张文萃朝着吴九伸出了大拇指。两个人又射杀了大门边的伪军,然后挥手示意,已经得手,李饷等人翻墙而入,然后打开大门所有人悄悄地摸了进去。伪军就一个营房,都睡在南北大炕上,有的正在做梦娶媳妇呢,有的睡得直流口水,猛然间听到交枪不杀的喊声都被惊醒。
伪军们揉了揉眼睛,全都爬了起来,一看一伙人正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都吓傻了。李饷、吴九等人都蒙着面,示意伪军们自己绑自己。这些伪军哪敢不从,一个个乖乖地互相绑了起来。等伪军们都绑好了,吴九过去检查了一遍,怕有藏匿的,命人把院内的每个角落都翻了个底朝天,又把那三具尸体上的箭都拔下来,派3个人拖到林中。
打扫战场时,清点了一下,共10名伪军。吴九对着李饷耳语道:“连长把他们全干掉吧!不能留活口。”李饷犹豫了片刻说:“都是父母生的,爹妈养的,瞧他们的年纪有的可能上有老人要侍奉,下有孩子要扶养,还不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教育一下,让他们认清形势,不要助纣为虐。”吴九就把他们集中到北面的炕上,让他们蹲好就讲了一番:“我们是义勇军,是抗日卫国的队伍,你们生为七尺男儿,当以民族、国家为重,肩负大义,怎么能为虎作伥,反而欺压自己的父老乡亲,人活百岁终有一死,将来如何对后人提起,死后又如何面对先人……”这些大道理,吴九都是从李饷那学来的。
伪军们都不语,有的幡然悔悟,有的庆幸保住了小命。其中的萧云飞、薛亮当即要求加入义勇军,李饷欣然接受。
李饷命令手下人将伪军搜刮来的米面和土豆、白菜、倭瓜等能吃的都带走,又把10几条枪和一挺轻机枪也一起带走了。整个行动可谓顺风顺水,满载而归。为了防止有人解开绳索通风报信,吴九把电话给砸碎,电话线也掐断了。往回走的路上,李饷让吴九领人先走,自己带着张庆延和一名叫杨天宝义勇军战士,还有张文萃断后,他们跟在队伍的后面,不断地清理雪地上留下的脚印。
风雪打在人的脸上如刀割的一般。走了有5里地,张文萃把两张弩拿出来,送到李饷手中说:“连长,这两张弩你们要是搞奇袭时可能会用得到,就给你们吧!带在我身边也没有多大作用。”李饷推辞道:“文萃!还是你留着用吧!”张文萃说:“我在城里,拿着它反而会坏事。”李饷接过后说:“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以后你在城中要时刻注意日伪动向,有情报及时传达。”张文萃刚要问如何将情报传送出去,李饷喊过杨天宝说:“他叫杨天宝,他的父亲一个人住在海雅村,以卖柳条筐、糖葫芦为生,人们都叫他老杨头,以后他会找你。没有急事或特殊情况,张庆延就不再和你联系了。”张文萃点头说:“请连长放心,我一定完成好任务。”
张文萃借着黑夜做掩护,绕了一个大圈子,好不容易才返回家中,偷偷进屋,隔着门听到出母亲和妹妹都在熟睡中,就推门走进自己的房间,后半夜,特别是天要亮时,人都睡得死,张文萃以为可以蒙混过关,不想妻子刘德荣早就醒了,趴在被窝里问刚进屋的张文萃:“你干什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别人担心你么?”“我拉肚子,出去后,蹲了半天,刚要进屋,又想拉,所以在外面的时间长了点。”张文萃只好说谎。“我不信,你可不能干哪些让咱妈担惊受怕的事,再有一次,我就对咱妈说。”刘德荣威胁道。“好老婆,千万别说,以后我吃东西一定注意,再也不乱吃了。”张文萃连忙哄起刘德荣来。刘德荣哼了一声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头一回这么哄我。”
躺在炕上的张文萃怎么也睡不着,天刚亮就起来拿起清雪的工具扫起雪来。他来到屯口,把通向大道的雪全都推到道两边,然后又清了1里多地,又扫起各家各户院外的雪来,把可能留下的脚印全部清理干净。天还下着雪,邻居王二武看到张文萃在雪中扫雪,就不解地走过去问:“文萃呀!这天上还下着雪呢!你怎么就扫上了,一会儿不又下满地了么?”“我这不是为了减轻点劳动强度么,你想要等下完了,那一下子得清多少雪呀!这样分着干不累。”张文萃编出一套大理论。“不愧是进过城的,见过世面,连扫雪这种不用长脑袋都能干的活儿,也能总结出经验来,我现在就去取工具来,咱们一起扫。”王二武回家取工具,和张文萃一起扫了起来。
邻居李志得也要去凑热闹,他老娘说:“人家这可能是在行善积德,他们家搬到这有几年了,就没见生出个一男半女来,多半是想要个儿子,这才做好事给大家伙扫雪。”“那我也去吧!给咱们家积些德。”李志得也要去。他老娘说:“你都生3姑娘了,再生你养得起呀!”“妈,可咱家没有儿子呀!”说完李志得拿着锹就走出屋去。
有人主动给大家伙清雪,其他人家也不好意思躲在屋里,全屯40多口人都出来了,大人清雪,小孩堆雪人,打雪仗,把雪一直清到了大道上。张文萃带头,众人又把大道清了10里。这一上午,老人、孩子、妇女、男人以雪为乐,玩得好不开心。都说城里回来的人就是会组织大家玩。
中午,赵振名提议大家聚餐,众人都表示同意。地点就设在赵振名家,这家拿来烀地瓜,那家拿来炖倭瓜,东家拿来酸萝卜,西家拿来蒸土豆,还有拿来杀猪菜的,腌狍子肉的,反正是堆满了一大桌子,赵振名的媳妇和其他几个女人搬来桌子、椅子,把这些吃的分成了4大桌,男女老少就着大黄米酒开怀畅饮,赵振名的媳妇又拿出玉米面的饽饽,一下子吃到了天黑才散。
在富拉尔基城里,已提升为大队长的曲长胜坐立不安,按照惯例,新建屯据点的伪军每天早上都要用电话报平安,可都到了中午了,也没个回音,往那边打也打不通。只好派小队长钱有才领人去查看。曲长胜看天都要黑了就问孙保国:“这都快一天了,怎么还没有和新建屯据点联系上,派出去的人怎么还没回来?”正说着,伪军小队长钱有才浑身是雪,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一进屋就喊:“不好了,大队长,新建屯据点让义勇军给袭击了,枪都给缴了,而且失踪3个人,跟义勇军跑了2个人,还有8个人让人绑在屋里,已经被我们救下了。”曲长胜骂道;“你他妈傻呀!为什么不往回打电话?都这么晚了才把信送回来。再说了咱们辖区哪有什么义勇军,那是土匪干的。”钱有才立即回道:“是队长,是土匪干的。”不过心里骂道:你才傻呢!弟兄们都说是义勇军干的,还有要是有电话用,我还屁颠屁颠地跑回来,我有病啊!可嘴上不敢,就解释道:“土匪把电话给砸碎了,电话线也掐断了,所以才跑回来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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