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回到家,一推开门,极具穿透力的琴声如海浪般劈头盖脸地袭来,竟然是圣-桑的《骷髅之舞》。
这是一首交响诗,但此刻钢琴独奏的气势却丝毫不显得单薄,还有几分盛大的味道。
淼淼只感到这一瞬血脉偾张,她的动作放得十分轻,生怕发出一丝杂音。
商均有着无懈可击的触键技巧,急促的扫琴下琶音依旧保持清晰流畅。而他对踏板的控制也精妙到达令人发指的地步,使得气势宏大不可挡。
狂热的旋律像是一场永不落幕的狂欢节,漫天都是纷飞的礼花。
随着他在双手紧张密集地敲击琴键,偶尔能听到几个明净透彻的音符,像是在黑夜里飞过的萤火虫,明亮而独特。
商均的发丝撩动光线,光影明灭。耳边的钻石耳钉时而耀眼而是沉寂,衣袖微微颤抖……
狂热的情绪都投入到琴曲中,激情澎湃。
琴声结束后,整个客厅都静了好久。
最后还是商均的声音打破:“淼淼,回来了?”
淼淼愣愣地点点头,换过鞋子走进客厅。而商均这时已经来到她身边,主动替她拿过小提琴。
在商均表白后,从前就习惯的小细节,此时淼淼却感到有几分不自在。
淼淼坐到沙发上,女佣适时给她递上一杯水。淼淼这时想起了一件事:“北修假扮成哥哥探望奶奶,你知道吗?”
她问商均。
商均脸上闪过犹豫的神色,才跟淼淼和好,如果他说早知道,那么会不会被定为“欺骗罪”而再次冷战?想了想,商均还是决定事无巨细地坦白,希望轻判:“之前一直都不知道,但后来才猜到有可能是他,不过一直没有求证。”
见淼淼没有不悦的神色他才松下一口气。
“今天我遇到他,他把你们很久之前就认识的事都跟我说了。”
说完,淼淼顿了顿,指了指他颧骨上的那一块淤青,问:“这里疼不疼?你到底和谁打架了?要是打伤了手,还怎么弹琴?”
说到最后,淼淼的语气带着轻微的责备。
这种关心让商均感到特别暖和。
“不会的,他知道手很重要,不会乱来。”
“听你这种语气,那人好像还认识的样子……”淼淼若有所思地放轻声音,忽地她大叫起来,“你不会故意找人来揍你一顿吧?!”
“怎么会……今天你不是看到修吗?”
“北修?他带着面具伪装成哥哥的模样呢……你是和北修打架?!”淼淼又惊讶地大叫。
商均不自然地笑笑,默认了。
“是为了小提琴?”淼淼猜测。
商均揉了揉淼淼的发丝,无所谓地说:“都过去了。”
突然有一股要抱一抱他的冲动,但一想起他的告白就觉得不应该做这种亲昵又让人误会的行为。
淼淼叹了口气,轻轻地挠了挠他的手背:“二均,这几天不应该对你生那么大气的,对不起。当时真的气糊涂了。”
“只要你不再生气就好了。”
商均眉眼都带着暖洋洋的笑意,好怀念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专属昵称。他反过手握住淼淼的手,带到唇边轻吻了一下。
淼淼的脸一下子红了,有些尴尬地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