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顾成王爷也如同她所想的那般待她很是特别以及唯一,她也才渐渐的放下防备的心房,慢慢的对顾成王爷一点一滴的敞开。
只是,希望是破灭得如此之快,快到让她来不及反应。
如今看到这牌匾名,唯有的只有自嘲,笑自己自作多情,笑自己看不清自己,再笑自己明知道自己痛过却也还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
“明若先生,王爷有请。”守门侍卫已经回来了,身后跟着王爷的贴身侍卫星辰和王爷的首席军师江哲大人,说话的正是江哲大人。
孟菲霏诧异的看着这两个人,他们两个怎么都一起来了,不过现在也不是她胡思乱想以及乱说话的时候:“请前面带路。”
然后孟菲霏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跟在星辰和江哲的身后来到了书房。
星辰和江哲一致的都站在了书房门外,江哲道:“在下就送到明若先生到这里,还请明若先生进去。王爷已交代过,王爷只见明若先生一人,其余人等回避。在下和其他人都在外候着。”江哲对孟菲霏如是说。
孟菲霏抬头看了看江哲,又看了看星辰,这两人面无表情,她看不出也猜不透,顾成王爷到底是何态度。她又会有什么下场。
她又想起那曾经被打得皮开肉绽,火辣辣的疼的那二十杖。最严重的惩罚她都已经受过了,难道顾成王爷还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要了她的脑袋吗?
她给她自己定的罪是彻夜未归,她在西干的百花楼的时候,不也是不在王爷身边伺候吗。这个彻夜未归的罪名不会让她掉了脑袋吧。
出身皇家的顾成王爷手中所掌握的生死大权,让孟菲霏觉得透不过气来。
“明若先生,请进。”江哲见孟菲霏站在书房门外许久没有任何动静,不禁又说了一次。
孟菲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坏也不过如此,于是,双手慢慢的推开了书房的门。
吱呀——
尖锐刺耳的声音仿佛在刀割着孟菲霏的心。
门大开,书房内没有任何一盏点燃的蜡烛,于是,书房半明半暗。
孟菲霏艰难的抬起脚步,沉重凝滞的迈进了书房的门槛。
吱呀——
关门的声音,孟菲霏在进了书房之后,慢慢的转身关门。
“栓上门。”
孟菲霏闻言,默默无言的栓上书房的门。
“转过身来。”
孟菲霏闻言,深吸一口气,佯装镇定的低着头转了身过去。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当顾成王爷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很委屈,鼻尖在发酸,心也沉闷沉闷的,还是忍不住想哭。
“昨晚去哪了?”
“瑶华舞坊。”孟菲霏低着头,怯怯的回答。
“为什么?”
是问为什么去瑶华舞坊吗?
“困了,这里没有我的地方。”孟菲霏半响,才一语双关的回了他的话。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潜意识里,还是在向顾成王爷诉自己的委屈和难受。
半响,书房内没有声音响起。
孟菲霏依然低着头,呆呆的看着铺在书房的地摊,集中注意力研究着地毯。磨砂毛绒的红色地毯,地毯的花纹是用偏浅一点的红色描绘,花纹之外的全都是深深的暗红色。
红色,是血的颜色。它让孟菲霏想起了教官威廉,当时还在组织里的实习特工时,他曾千遍万遍的说过,她太心软了,也太重感情,极易受其控制。
一个容易夭折的感性天才。
如果她托付错了人,情事将会一生坎坷。教官威廉曾经做过很多次秘密特训,尤其是杀戮这一块,她记得起初,她每杀一个人,就会彻夜彻夜的做噩梦。杀了几次,她就做了长达一年的噩梦仍然不能平复。
按理说,像她这样不能杀人的特工,早就会被组织的秘密清除者给清除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仍然存活到至今,只是大部分的工作已转为收集信息类的工作。
她看到这猩红的地摊,她又想起了被教官威廉秘密特训杀人的那一段做噩梦的时期。
红地摊仿佛若隐若现的出现了她杀人时闪过在她眼前的刀锋,被害者的尖叫声。
啊——
刀锋交错的画面以及被害者的尖叫声,不断的在孟菲霏的脑海里,越闪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孟菲霏终于承受不住,顿时也凄厉的尖叫起来——不。
孟菲霏迅速的钻到书桌底下,闭目,双手捂着耳朵,瑟瑟发抖,蜷成一团。
然后,孟菲霏感觉到自己被拽了出来,光线刺痛了孟菲霏的双目。
“你在耍什么花样?”
如火上浇油,脑袋爆破,轰的一声响,孟菲霏没意识了。
——
当孟菲霏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慢慢的睁开了眼,片刻间觉得陌生,这里是哪里。
当她看到睡在他身旁的顾成王爷时,才仿佛想起来,这里是顾成王爷的厢房。
一想到顾成王爷,孟菲霏又开始觉得自己的心急促在跳动。
然后再看到搭在她身上的手,孟菲霏只觉得愤怒和恶心。她真想狠狠的一把甩开顾成王爷的手,想归想,但是她还是轻轻的挪开了顾成王爷的手。
准备悄悄的起床。
“你醒了?”
当孟菲霏坐在床边弯着腰穿鞋的时候,身后响起了顾成王爷的声音,孟菲霏下意识的呆滞了一下,最后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你昨晚真去瑶华舞坊了?”
“是。”孟菲霏轻轻的回了话。
“既然如此,为何太医说你疲劳过度。”
顾成王爷淡淡的语气,再加上她正背对着顾成王爷,她摸不清楚,顾成王爷此时的心情是好还是不好,对她又会如何处置。
“睡不着。”孟菲霏轻轻的说,这一宿未睡,这也是事实。这总比对他说,晕过去是因为你说的话刺激了她吧。
“你早晚要适应,我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
“知道了。”孟菲霏低低的说,她的心闷闷的,可是一想到顾成王爷的以往的行事惯例,如果她稍有反抗或者是逃跑,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和她相关的人或事。
顾成王爷虽然也怜花,但是摧花也是毫不留情心狠手辣。她就是一倒霉鬼。
“转过身来。”
孟菲霏穿好鞋,低着头转了过去,看着床边上放鞋的鞋塌,此时鞋塌上还放着顾成王爷的另一双银白色缎面的布鞋。
“你不开心?”
“没有。”孟菲霏仍是低着头回答,她不敢看顾成王爷,她光是听到他的声音,就委屈得想哭,怕看到顾成王爷,泪水就会控住不住,倾泻而下。
“抬头。”
孟菲霏并没有听从顾成王爷的话抬起头来,她仍然是低着头,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抬头。
“还说没有。你从进来一开始,就没说过一句话。”
糟糕,顾成王爷似乎不满她了。
孟菲霏努力控制住鼻息,音调和情绪,然后快速的抬头瞄了一眼顾成王爷之后,又把目光移到床被上,看着床被上绣着的富贵牡丹花。
“过来。”
熟悉的前兆,孟菲霏很不愿意,非常的不愿意走过去,于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顾成王爷的说话声。
“本王再说一次,过来。”
顾成王爷的声音听起来有怒气了,孟菲霏缓慢的抬起脚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前迈,迈到了床边停了下来。
“看着本王。”
孟菲霏把目光从床上的床被上移到了顾成王爷的鼻尖。
“眼睛看着本王”
孟菲霏忍着心酸,找了个借口说道:“上次将军府的李小女且说我没规矩,出去后我去学了规矩,其中一条规矩就有,不得直视主子的眼睛。”
“本王让你看,你就看。”顾成王爷怒不可遏。
果不其然,孟菲霏就知道,当她对上顾成王爷的目光时,眼泪不可遏制的流了下来,她紧紧的抿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顾成王爷坐了起来,把她拉到他身边,抬起手,轻轻的拭擦双泪:“别哭了。你就这么爱吃醋,你要这样,往后还有得醋吃。”
孟菲霏下意识的打开顾成王爷的双手,脱口而出:“别碰我。”孟菲霏马上就后悔了,连忙向顾成王爷示弱:“是我不对,我没资格发脾气,你别生气了。”
原本顾成王爷恼羞成怒,正要发作,孟菲霏随后的一番话,让顾成王爷有了台阶下,顾成王爷息怒了。
“你该知道,本王不止你一个女人。”顾成王爷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这个无声哭泣的小女人,只得实话实说,让她看清事实。
孟菲霏闷闷不乐:“我知道。只是我想要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你说。”
孟菲霏犹豫了下,决定还是说了:“我只希望,当你和其他女人同在一张床上的时候,能将心比心,如果我也和其他男人同在一张床上会如何。”
“你敢!”顾成王爷想也不想,就怒道。
孟菲霏勉强微笑,忙说:“我当然不敢,只是一个希望和要求而已。你可以不答应的。我原来的意思就是,希望你能体会到我当时看到你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时,我的所知所觉,所思所想,甚至是所感所悟。”
顾成王爷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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