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叹了一句认识的女人真的是除了女汉子就是女疯子,敢不敢给我掉下来一个软妹!
我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跟着方晓走到阳台,社长、Eli和杨叶叶都在阳台上。社长手里还拿着一个不知道从那户人家那里捡来的望远镜,他把望远镜托住架在自己的鼻梁上,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社长你在看什么?”方晓把双手藏在自己的袖子里,然后跑到社长旁边,顺着社长看去的方向望了望,甚至她还伸出手放在眼睛上方。但她似乎并没有看见什么,于是她说“对面有什么东西吗?”
“有啊,丧尸啊。”社长期间都没把望远镜放下,他直接回答说。
方晓本来对社长这样目不转睛地看向某一处十分有兴趣,但听社长这么一说后兴趣立马没了,于是她慢悠悠从社长身边挪开回到刚才的位置上,说“丧尸有什么好看的,楼下满地都是啊。”
“这只不一样,”社长放下望远镜,转过头对着方晓淡淡一笑,说“这是一只长得不错的母丧尸。”
方晓的眼中掠过一丝鄙视,但很快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的鄙视渐渐变成了期待,甚至两眼开始放光。我以为她也要上前给社长赏一颗毛栗子,没想到她又走到社长旁边推了推他,说“有没有看见长得不错的公丧尸?”
我勒个去啊来道雷劈死这俩货吧!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们俩,忍不住嘲讽道“你俩也太恶趣味了吧,人家都变丧尸了都不放过?有没有点人性啊!还有,你俩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男人女人吗?非得拿丧尸聊以慰藉吗?”
方晓皱着眉转过头来,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也就饱饱眼福,你知道吗现在这个社会啊,长得好看的男人不是已经结婚了就是搞基去了。我们女人也不容易好吧,以前有个男朋友要防所有母的挖墙脚,现在有个男朋友不止要防母的还得防公的。你说我们容易吗?”
“......”
现在有句网络用语怎么说的来着,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最关键的是,社长在她身后默默念头还一副“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的表情是什么鬼啊。
我挥了挥手摇着头走到阳台的另一边去,我现在一刻也不想再和他们两个呆在一起,和他们呆久了我觉得我也会变成神经病的。
我走到杨叶叶旁边,她正拿着不知道从那家顺来的画板就地而坐开始画画,我走近她身边瞥了一眼她的画板,没想到这货趣味那么浓居然在画丧尸!
我摇摇头,在三个人里属Eli算是最正常了,他端着一杯水靠在阳台的栏杆旁一边发呆一边喝水,但每次都只喝一小口,以至于喝了十分钟杯子里的水都没少下去过。
他眼珠子一动不动的,但还不忘把抿抿嘴唇,看着他的样子我觉得他应该还缺一块牌子,“正在思考请勿打扰”。我也不敢上前和他搭话,我甚至觉得如果他现在开口可能会冒出一些我无法回答的哲学性问题。
比如说,“tobeornottobe”。
我叹了一口气,然后背靠在阳台的玻璃门上,无奈的摇摇头。出去是一群丧尸,里面是一群神经病,我觉得我的人生如果哪一天是黑暗的,那绝对是这群反社会人士带来的。
“社长,我要出去买菜。”
好不容易方晓是终于意识到自己本身来这里的目的了,我看见方晓说到买菜两个字的时候一直作为雕塑沉思的Eli和埋头画画的杨叶叶身子抖了抖,然后抬起头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社长。
我揉了揉眼睛,突然有一种错觉,我面前站着的其实不是两个人,而是两只巨型犬。
社长收起了他手上的望远镜,看了一眼这边可怜巴巴的Eli和杨叶叶,然后转过头看着方晓说“也好,趁着天黑之前我们也得补充点物资。”
说完他又转过头来对着我们三个说“我和方晓去买菜,叶子你和Eli去超市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用到的。至于Gorden你......”
我听见社长提到了我的名字,立马挺直腰背站起来,一脸期待地看着社长。老实说我呆在家里发帖子什么的已经发腻了,而且又没有人给我回复,我也很想和他们一起参加外出的任务。
“Gorden,你去给110打个电话,还有去查查政府部门的,然后也去打打。”
......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吧?明明我才是超自然研究社的骨干,现在怎么好像我是外人,Eli才是骨干成员。
我要退社退社退社!
当然,这话我也只是自己暗搓搓的在心里吐槽一下,目送完他们一个个出门后,我还是认命地回到电脑前面,一边看看网上的帖子有没有人回复,一边拨通了110的电话。
可是等了1分钟,110那边的工作人员还是没有回音,难道连110也沦陷了!
接下来我又去网上查到了一些政府部门的电话,然后一个一个打,所有H市有关无关的政府号码我都打了一遍,甚至连H市的计划生育委员会都打过了。
可依然无一人接听。
我托着下巴敲了敲桌子,外面的天开始渐渐黑下来,黑暗逐渐包裹住了光明,像是把我们的最后一丝希望都扼杀在摇篮里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我不应该就这么放弃了,也许在H市的某个通讯不畅的角落里有人正在等待着我们的救助。现在在网上没有人回复我,也许是因为他们的信号中断或者根本没有上网。
如果现在连我们也放弃了,那就真的是世界末日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投入到打电话和发帖子的任务中去。
杨叶叶和Eli回来的时候两人手上都是大包小包的,甚至两个人还合力顺了一个购物车回来,购物车里堆了不少床上用品。
Eli表示要先做好需要长期奋战的准备,比如说这种床上用品就是必须的,打地铺什么的也比较方便。我本来想反驳他一下,不过看我家能睡人的房间不多,于是按着他的话点点头。
杨叶叶把塑料袋一股脑丢在桌子上,然后慢悠悠把塑料袋里的东西摊在桌上,又把塑料袋整理了一下,最后把原本四五大袋的东西愣是缩减成了三袋。
我看了一眼他们采购回来的物资,基本是水和一些食物,还有二十只打火机。
我一边帮着杨叶叶和Eli点算物资,一边问道“你们付钱了吗?”
杨叶叶闻言转过头来,回答说“收银的都跑光了,我们去超市的时候空荡荡连个人都没有,我们就算给了钱人家也不知道啊。”
我耸耸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不过我在收银台上压了一张纸条留了电话号码,要是收银员回来了一定要收我钱就打这个电话好了。”
“你胆子真不小,”我瞥了她一眼,假装惊叹地说“你也不怕打给你的是只丧尸。”
杨叶叶歪着脑袋对着我一笑,说“我不怕啊,我留的又不是自己的号码。”
我张了张嘴巴,突然想起以前比如什么路边有问卷调查要留电话号码什么的经常会有人留类似KFC还有麦当劳的外卖电话,我勾了勾嘴角,说“没想到你这么邪恶,居然留别人的电话,小心人家咬死你。”
“不会的,我打包票那货咬不死我的!”杨叶叶说完又着手于自己正在统计的活,这话说完时Eli也笑了一声。
什么莫名其妙的。
我拿着那二十只打火机一只一只测试是否能点燃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掠过社长说的话,如果制造这场末日灾难的人是Eddy,那Eli又会要怎么做。
“Eli,如果Eddy真的尸化了,你能下得去手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有些底气不足,毕竟因为这件事社长和Eli差点吵起来,现在家里只有我们三个,万一我们两个一言不合打起来,杨叶叶连报警都没用了。
Eli闻言顿了顿,他本来想另一个塑料袋里的矿泉水,可现在手却停在半空中不动了。但这个动作也只停顿了三秒,很快他的理智占了上风,他转过头,说“袁小西,你爸妈是不是也失踪了?”
我挑了挑眉,也没做多余的思考,直接回答说“是啊。”
“如果你爸妈尸化了,你有没有勇气下手?”Eli说“我们都是一觉醒来爸妈就不见了的,我现在的心情你也应该能够明白。”
我手上还握着已经点燃的打火机,听到他这么说我完全忘记了自己手中的灼热,直到杨叶叶推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来。
是啊,如果我爸妈变成了丧尸站在我面前,我又会做出怎么样的决定。
那些丧尸,其实他们已经死了,他们只是被病毒溶解了大脑只剩下人能的原始本能而已。他们其实是没有任何思考能力和感情的,即便我们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认不出我们是他们的孩子。
“其实我也一直在纠结,”杨叶叶低着头,声音有些闷闷的,她说“要不这样,如果实在没办法了,西西你帮我下手吧,我不想亲手把我爸妈给杀了。”
我苦笑着挠挠头发,说“你要我下手我也下不去啊,谁爸妈不是爸妈啊。”
之后我们再没有继续下去这个略带悲凉的话题,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现在都算是同类人。当全世界只剩下我们的时候,我们只能选择彼此依靠。
也许,当我面对自己父母的时候,我也会需要别人来替我下手,为他们做一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