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山立派?我?!”涂飞远指着自己,然后摇头道,“算了,我就当你开玩笑。”
“我可没有开玩笑。”禹无极低声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都想图谋这里么?这里珍藏的功法宝物还是其次。因为他们都知道天墉城在修仙界所占的分量。继承了天墉城,就可以称玄门祖庭之一,任谁都无法反驳。若是以此为据,展壮大,将会是谁都无法小看的一支力量。”
“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些么?可惜的是,我现在势单力孤根本没法跟他们争,我要是拿下了这天墉城遗址,外面这些人,有谁会放过我?仙魔两道,还有中皇不得追杀我到天边啊。”涂飞远直摇头道。
“你只看到了其中一点,却没有看到全局。他们固然不想看到你拿下这个地方,但是却更不想对方得到。仙魔两道是死敌,自然不用说,他们对中州皇族也多有防范。而中州皇族呢?他们并不希望仙魔两道壮大,导致自身被削弱。”禹无极低声道。
“所以呢?”涂飞远皱眉道。
“所以你就有机可乘。”禹无极低声道,“在他们看来,天墉城落在对方手里是难以接受的,还不如落在你的手里。因为在他们看来,你不过是个小角色。单枪匹马,又没有什么根基。比其他人好对付得多。懂了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涂飞远皱眉道。
“是的,不过这是后话,现在你要做的先是找到当年那些天墉城修士隐藏的功法和秘宝,这样才能有资格站上谈判桌。”禹无极低声道。
“可是应该上哪儿去找?”涂飞远看着周围一脸迷茫。
“那边!”禹无极低声道,他指着远处道一栋楼阁低声道。
“你以前来过这里?”涂飞远一边觉得奇怪一边走过去道。
“在昆仑没有彻底分裂之前,我拜访过所有道昆仑流派,既是为了探寻真相,也是为了找到志同道合之人,重整昆仑。”禹无极的声音有些感慨,“这天墉城我曾拜访过不下四五次。”
涂飞远接近了那座高楼,只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但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小心了!”天崩地裂中,他只听到禹无极一声大喝。周围的一切陡然生变,他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悬崖边缘,足踏翻涌的乌云、身侧萦绕着千万电光霹雳。只是一眨眼、耳边风声大动,眼睛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
天地在旋转,烈风割面而来,连空气的压力都时而轻时而重。他几乎无法呼吸,只是闭着眼睛用灵识锁定周围一切。他知道这次不同以往,这次面对的不是一般修仙者阵法而是更古老而危险的存在!沉重的晕眩感觉在加强……涂飞远简直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然而,在他手臂上微微出的温度、让涂飞远的神志陡然清晰。然而就在这个刹那、天空倾覆了。他觉得自己一瞬间失去了重量。像是在高空坠落下去,那下坠的度惊人,在接近地面的那一刹他几乎失去了知觉,下意识地扣起一个剑诀,死活不肯放手:“归元剑诀!”
落地的一瞬间,他觉得一股力量涌来、托着他往上一提,化解了巨大的下坠度。然而同一时间,一道剑光却从他脚下蓦然出现。在关键时刻他召出了飞剑,将他托举住了。涂飞远睁开眼看着周围。
狂风在城郊呼啸,绿化林被吹得扭曲歪倒,如同水中的藻类。而无数影子如巨大的闪电纠缠交错、在天地间纵横,带起雷声隆隆。风起云涌,夜如泼墨,简直就像天地的尽头。他悬浮在半空之中,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手上湿热的……是什么?血?神也会流血么?
他只看着远处的人群在激烈厮杀,灵气如同电光穿梭在云间,翻翻滚滚。这不是幻境这是真实的、惨烈的仙魔大战,千年前那一场无尽的厮杀。
“禹无极!”涂飞远在狂风中站起来,对着苍穹大声嘶喊,用尽了全部力气。然而仿佛回应着他的呼喊,天空蓦然洒落一阵细雨。温热的雨。悬浮在空中,仰望远处的涂飞远毫无办法,他的手臂陡然出了烧灼一样的疼痛。
怎么办?怎么办?一定是什么原因到这这个幻境,冷静必须冷静,涂飞远不住地在告诫自己。
“对了,两仪玄真剑!”那个瞬间、仿佛千年来一直被那种力量所呼唤着,涂飞远觉得心里的血一起涌上来,在身体里呼喊咆哮着。他来不及想别的,抬起了手沾着血雨,他的指尖在虚空里划过,急书写着什么。然而手指划过的地方都闪出了淡金色的光,一个个字句浮凸在下着雨的夜空里,竟然凝成了一排排符咒!
“以天墉城遗脉之名”他急书写着所知的上古符咒“两仪玄真,一切力量归我操纵!”
因为急、字如狂草,随着他指尖连绵不断得书写而凝聚在虚空中,宛如织出了一片片金色的布帛。涂飞远的脸色苍白,血雨在脸上纵横。虽然早就从禹无极那里得知千年前仙魔之战的一切。但是他从来没有真正试过面对这一切。
除了使用这个自古流传的鸡鸣道符咒,和两仪玄真剑诀。然而除了这两个方法。远处的那一场仙魔乱战,他又如何能插手半分?!
闪电映照着涂飞远苍白的脸,手指沾着血雨、他用尽全力在虚空中书写下了两仪玄真剑诀的最后禁咒。书写这短短几行字,却似乎比十年来写完长篇巨著都更费心力,在手指化出最后一个字的刹那,胸臆间的不适再也无法忍受。
“啪”!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涂飞远的手拍击在虚空凝固的篆字古符上,右臂上的灰白色光芒大盛。一击之下、金色的字转瞬化为一道金色的闪电、直裂云霄而去!一口血吐在了胸襟上,涂飞远向前踉跄跪倒,勉力抬头看着乌云翻涌的夜空。
天开一线,周围的一切正在逐渐淡去。他依然站在高楼之前,而高楼的门正在逐渐打开。他虚空写下的血字符依然闪耀着金芒,燃烧在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