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变的刺候本领并没有挽救五号区域的危局。兴汉军的兵锋直指冰原雄城乌德。
霍峻主持召开了屯长以上将领的作战会议,讨论攻打乌兰的作战计划。尝到了甜头的乌兰建议:继续使用化冰战法,彻底的瓦解冰城的战斗力。
霍峻没有拍板,而是问起了一些乌德的历史。
据乌云介绍,乌德建城的历史超过千年,据说是庄子名篇中鲲鹏扶摇直上九万里的时候立下了根基。乌兰族的先辈据天坑而起冰楼。经过一代又一代的扩张与修整,才有了现如今的规模。
四十六年前鲜卑南下,在落日原借助天灾**屠杀汉军将士。高车三姓见有利可图,纷纷以为汉室会再起雄师北伐,大举南下吞噬草原地盘。
那场大战十分惨烈,鲜卑人赢了,得到了汉军将士的盔甲技术和兵器锻造技术。只是鲜卑人能力有限,无法打造盔甲。盔甲的制造工序十分复杂,更何况还要添加防寒材料。
倒是有人利用汉军的冶铁技术改良出了防寒铁。打造盔甲不成,倒是弄出了独具特色的弯刀。鲜卑铁骑装备了弯刀,一举突破了不能持久战的局限性。
落日原大战结束之后,鲜卑铁骑开始四面扩张。趁火打劫的高车三姓就成了鲜卑铁骑的试刀之人。
虽然说鲜卑铁骑在与汉军的战斗中损失惨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一部出击的兵力,对于高车三姓依旧是一座大山。
那是乌德城第一次失守。乌兰族人的根基之地被鲜卑铁骑占领。失去了城地,乌兰族人寄人篱下不说,还让一部分为了生存的青壮成了熊达族人的奴隶。
乌兰的父亲为了族人的生存繁衍,不仅把族中第一勇士乌青送给了熊变做奴隶,还传下了规矩:自乌兰起,乌兰族的族长之位传女不传男。族中男人必须要到熊达族人身边为奴二十年,或者是替熊达族人参加二十场灭族大战。
乌青到熊变身边受尽了屈辱,最后爬上冰屋顶上自我冰封。没有了第一勇士坐镇,乌兰被迫成了襁褓中的族长。
乌兰的父亲没有办法,只得亲自担当族中第一勇士。高车三姓必须要有第一勇士坐镇,否则就要降格族群的等级。
恰逢兴汉军驱逐鲜卑,在狼居胥山的山脚下修筑狼居胥城。乌德城的鲜卑铁骑成了一支孤军。高车三姓夺回乌兰故土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然而熊达与铁狼开战了,两人想要争夺高居第一大姓的宝座。乌兰的父亲知道,一旦坐失良机,乌兰族人的奴隶身份就再也无法摆脱了。
乌兰族的男人都被多年的奴隶生涯压断了脊梁骨。至于那些有骨气的人,都已经死于非命了。成了半奴隶的乌兰族人,想要有骨气的活着简直比登天还要困难。
乌兰的父亲带着族人反攻乌德城。不仅没有盟友,还被熊达抽走了有战斗力的青壮。反攻乌德的战斗打得十分艰难。虽然说打掉了鲜卑铁骑的主力,但是却耗尽了最后一丝战斗力。
为了挽救乌兰族人的命运,乌兰的父亲以第一勇士的名义带着族中的女人投入了最后的决战。
就在即将取得胜利的那一刻,一支冷箭带走了乌兰族人的希望。熊达和铁狼分别带着族人杀出,摘走了胜利果实。
熊达打算吞并乌兰族群,铁狼当然不会同意。高车三姓彼此牵制才给了乌兰族一线生机。
熊达怕动作太大引起高车大乱不说,还有可能招惹到狼居胥城的兴汉军,只能与铁狼约法三章,不得私自吞并乌兰族人。两人约定待到乌兰姐妹长大成人,再来瓜分乌兰族人。
本来在劫难逃的乌兰姐妹,就在即将嫁给熊达和铁狼的前夕获得了改变命运的契机。霍家子弟被迫前往狼居胥城历练。
由于梅园与霍家老祖的特殊协议。很多基层将领都被置换到了南山军校。前线战斗力锐减,震慑能力也大不如前。
镇帅姜维的调走,让乌兰找到了游说熊达和铁狼的契机。她的激将法在关键时刻起到了一锤定音的作用,高车三姓兵犯狼居胥城。
铁狼为了压熊达一头,居然出动了秘密武器。然而却被霍笃带着人打碎了美梦。乌兰一看情形不妙就来了一个以退为进。勾起了熊达的战意之后偃旗息鼓。
熊达果然上当,乌兰族群趁机归附兴汉国狼居胥城,成了一个全新的民族。
乌云默默的讲述完了乌兰族的历史之后,脸上的泪水已经结成了冰条。她没有碰,也不敢碰,那是伤心的见证,也是幸福的起航。
乌云根本就不知道,熊达可没有铁狼那样的耐心。早在乌兰十八岁的时候,就被熊变以族群要挟夺走了最宝贵的东西。
熊达不敢削弱熊达族的力量,只能选择隐忍。乌兰反倒是豁出去了,更是建议熊达祸水东引,以前的婚约不作数了,重新以胜利论英雄。
熊达不想拥有青青草原,铁狼一心只要压熊达一头。至于熊变是必须要牺牲的人选。毕竟一旦到了事情败露的那天,疯狂的铁狼一旦发现了具体的目标,就会不死不休的纠缠到底。
只要熊变死了,铁狼即便是吃了亏,也不敢在两族势均力敌的情况下选择全面开战。乌兰以自己作为筹码博弈,展开了全面的报复。
狼居胥城外的战斗,熊变以高超的刺候本领突出了重围。熊达的心中更是充满了恨意。特别是乌兰嫁给霍峻之后,熊变更是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熊变一心立功赎罪,在五号区域的刺候战中杀死了霍竹。他本以为可以凭借着战功回到乌德城,却等来了带领一千族人坚守的命令。
这也算是熊变命中注定该死,霍竹虽然死了,但是灵魂监控的概念却得到了证实。兴汉军中人才济济,很快就找到了克制灵魂监控的办法。
熊变失去了金蝉脱壳的手段,面对乌兰的化冰战法,就不可避免的成为了积善山的一道风景。
兴汉军新建的大帐之中,乌兰为了补偿霍峻,甚至提出了让乌云侍奉。
霍峻拒绝了。作为南山军校的学员,做人的根本不能丢。明媒正娶的女人,好坏都得自己留着,负责到底才是大丈夫。
门外的廖立听到了霍峻的拒绝之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作为搭档,他可不想与霍峻因为女人生出嫌隙。然而把乌云拱手相让,又是他做不到的事情。
营中的高山上,乌云望着廖立一字一句的问:“要是姐夫答应了,我也同意了姐姐的要求,你会怎么做呢?”
廖立说:“我是镇帅军的参谋长,埋骨乌德城就是最好的归宿。”
乌云吓了一跳,心有余悸的说道:“你好可怕!”
廖立没有说话,男人的爱情梦一旦破灭,剩下的就是无所畏惧。打一场让一个督帅军参谋长阵亡的大型战役,也不知道高车能幸存多少人。更不知道梅园的愤怒会掀起多大的涛天巨浪。
谋士很可怕,一个存心拉别人陪葬的谋士更可怕。乌云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乌兰族人也没有勇气承担那样的后果。
军帐之中,霍峻说:“乌兰,你太莽撞了。乌云最近的情况,你似乎忽略?”
乌兰轻轻的移了一下头,不解的问道:“怎么,乌云有什么不对劲吗?除了找廖参谋长学习汉字跑得勤快了些,也没有别的了。”
霍峻说:“乌兰,冰原女子的热情你应该清楚,世家子弟的骄傲你也明白!两人可以和睦相处,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乌兰最近操心的事情少了,想了好久才回过味儿。她惊呼:“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