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携手回到行宫,竟是赵武迎了出来。
辛夷惊讶之后,自是喜悦,欲上前,被孙周拉住了手,亲呢的说道,“我与赵将军有要事谈,你先回屋。”
这分明就是不让她与赵武说话。
赵武己知辛夷之事,也是满怀喜悦,但见君上的防备,只得苦笑一番,“武恭喜君上,恭喜……姑娘。”
辛夷有些不好意思,“听闻将军娶了妻,堇恭喜将军。”
赵武淡淡一笑,孙周笑道,“赵将军之妻乃大家闺秀,贤良淑德,与将军是极配。”
言毕,又看向赵武,“将军一路辛苦,随我于书房一谈。”
“你的身子还未痊愈,不可太劳累了。”辛夷在孙周面前低声说道。
孙周听言,一喜,拍拍她的手,“我知。”然后,又凑近她的耳朵,低语一番,令辛夷满脸通红。
两人这般恩爱,真是羡煞旁人。
赵武尴尬的侧过身去,子袄护卫们己见怪不怪了。
辛夷在四个护卫的护送下,朝后院而去,这四个护卫都是孙周身边一等一的高手,彪悍无敌,让人见了,都会望而生畏,如今被派到她身边,寸步不离其身,便是两人同时有危险,也必须救她,另,到了新田,孙周还着摸着为她寻来女卫,贴身相护。
辛夷来到后院,只听一阵“霍霍”拳声,她知,扬干又在练武了,这小子被擒后,知自己武力不及,自觉受辱,如今一有时间,便拉上护卫们练上一练。
见他满头大汗,辛夷唤来小奴去取清水,扬干见她,收拳跑到她面前,喘息道,“护卫言你与阿兄出门,阿兄身子可好些?”
辛夷笑道,“你为何不去看他?”
扬干苦涩着脸,“阿兄定要责我。”
辛夷拿起湿帕,拭去他额上的汗珠,就如他幼时一般,“知道便好,以后行事,不可再冲动。”
“嗯。”扬干点点头,又扬唇一笑,“阿嫂可去帮我求求情,让阿兄不要责我?”
辛夷脸色微红,“不可胡言。”
“难道不是?”扬干嘻笑道,突然想到什么,眼光一亮,“我便在阿兄面前如此称呼,阿兄听了高兴,定会原谅我。
辛夷好笑的摇了摇头,“入了宫,当着外人不可再这般称呼,你可记住,辛夷己死,我名堇,只是君上身边的奴婢。”
不仅如此,孙周对其知情人也下了死令,任何人不得透露她的身份,否则杀无赦。
书房。
赵武大吃失色,“君上是被郤珲所伤?”
游玩了半日,孙周己显疲惫,此刻,正靠在软榻上,微微点头。
只听孙周言道,“寡人与魏绛出了王城,追他而去,原来,他乘王城大乱,刺杀寡人而来。”
赵武倒吸一口冷气,认真听孙周说道,“我们追向王城之外,他设了陷阱,魏绛被竹箭所伤,晕了过去,他是要置寡人于死地,直到寡人喊出辛夷的名字,他才住手。”
孙周一阵苦笑,“寡人与他讲帛书之事,他不信,寡人自愿受他两剑,他才半信半疑。”
孙周平淡而言,赵武听得胆颤惊心,可想当时的情景是多么危险,“是属下失职了,若属下能及时赶到……”
孙周挥了挥手,“此事与你无关,他对寡人怨恨己深,这时,魏绛醒来,为了救寡人便与他战在一起,我正欲阻止,又遇一群黑衣人。”孙周闭了闭眼,似在回忆那日情景。
“我们被黑衣人冲散,魏绛一直护着寡人……待吴至寻来,己不见他的踪影,黑衣人武功高强,也被他们逃脱了。”
“什么?”赵武听言,紧皱眉头,“那郤珲?”
“生死不知。”
“黑衣人可是寻郤珲而来?”
孙周点点头,“也是为了寡人,招招夺命。”
赵武惊鄂不己,“如此,他可有告之,当年救他之人?”
孙周摇了摇头,“他言,便是如此,寡人也有过错,那人己在宫中,朝中培有自己势力,他是故意不说,想让寡人为当年的过失受到责罚。”
“他怎能如此,难道他不为辛夷想想?”赵武气极败坏。
孙周道,“寡人了解他的心思,不怪他,你不知,他容颜己毁……他的心情,你我又怎能了解。”
赵武暗叹一口气,“如此,君上可要万分小心,那人在暗,其势力如何,我们一概不知。”
孙周冷笑,“朝中经寡人一番清理,想不到还有二心之人,寡人今日告诉你这些,是为信任,也是让你多加注意朝上之事,任何人都不可放过,也不可透露出去,包括韩厥,寡人并非不信他,而是,此事,知道之人越少越好,寡人要把此人找出来。”
“属下明白。”赵武拱手一礼,又道,“辛夷可知?”
孙周沉默片刻,“不能告诉她,寡人身上之伤因郤珲所刺,她会为难,会伤心,郤珲生死未卜,她会担心,她一生吃苦太多,寡人不会再让她受一点伤害,此事,寡人会处理。”言毕,目光狠了狠,“公孙稷的情况如何?”
赵武道,“五年了,没有一丝异端,与周天子也没有接触。”
孙周听言,又陷入沉思……
接着二人又交谈片刻,孙周终是疲惫而睡,赵武这才退出。
一路上心思重重,想起适才君上之言,忧虑不堪,突听不远处传来辛夷的笑声,还有扬干,他望了过去,但见她欢喜的容颜,那是他从未见过的,怨不得君上宁愿承担一切,护她无忧。
赵武想了想,终是朝她走去。
数日后,孙周身子大好,结盟仪式在圣湖举行,孙周与十五个部落首领歃血为盟,共同祭拜水神,献上牲畜,盟书一式三份,一份献于水神,沉入湖底,余下由晋国与无终国各自持有,山戎男女,欢歌起舞,仪式结束后,众人入宫,国人夹道欢迎,整个城池,犹如过节一般。
嘉父宫中设宴,美食,美乐,美酒,艳丽的舞姬扭动舞姿,王宫热闹非凡。
便是言语不通,也丝毫不影响众人心情,孙周喝了数怀,面色微红,频频朝身侧的辛夷看去,辛夷小声叮嘱,他一把把她搂进怀里,引来堂上众上一阵大笑。
山戎豪迈,人人身边拥着美姬,孙周也入乡随俗,不过他的身边除了她,还能有谁?便是嘉父欲送美姬,也被他婉言拒绝,他的手紧紧握着她,一刻也不放开。
酒过三爵,他以身子有伤,不应多饮,留下赵武,吴至与众人尽兴,便携着心爱之人离去。
刚上马车,忍不住的将她扑到在身下,辛夷惊呼一声,推开他,他不悦,“我伤己好。”
她知他想做什么,红着脸,“此处不行。”
“为何?”他实在难忍,“你可忘了渭河,马车上……”
辛夷赶紧捂上他的嘴,“你小声些。”
孙周不依,去扮她的手,又朝她耳垂吻去,辛夷觉得痒,忍不住笑出声来,小手悄然放在他的腋下,她知,他也怕,果然,他笑着身子一抖,又突然板起脸,“反了你。”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两人在车上打闹,孙周心疼她,便是涨得发疼,也顾及她的感受,只是不停亲吻,并未进一步,直呼驾者快马加鞭,驾者岂能不解风情,鞭子甩得响亮。
回到住所,孙周把辛夷抱下马车,急步如风,她窝在他怀里,不敢抬头,己是羞得不行,他这般大张旗鼓,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片刻,他便来到寝室,一脚赐开大门,身后的随从跟进,被他呵斥而出,护卫们侧是严守门口。
进了屋,他反而不急了,抱着她,一步一步穿过层层纱幔,缓缓把她放在榻上,便这般俯视着看她。
辛夷睁开双眼,迎上他柔情的眸子,两人都没有说话,他如获珍宝似的吻上她的眼。
“辛夷……”他喃喃念着她的名字,“有你,真好。”
而她也抚上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有你,真好。”
他笑了,她也笑了,两人都感到无比的幸福,忽尔他眼神一暗,炙热如火,见他长臂一挥,纱帐落下。
片刻,阵阵呻吟声传出,纱帐微扬,帐内自是一片爱的旖旎,天空的月亮似也羞红了脸,躲进了云层,再也不肯出来。
……
辛夷无力的倒在榻上,香汗淋漓,疲惫不堪,孙周亲吻着她的背颈,肌肤如凝,令他无法移开。
“为何你的手臂那么多伤痕?”适才辛夷便发现,她数了数,共有十处,似匕首所划,她心痛不己,心想这五年,他是如何渡过?
孙周专心做事,并未回答,辛夷不满的转过身来,面对他,捏上他的脸颊。
“什么?”
她咬着唇,“你在想什么?”
“想你。”
她皱眉,他笑,对上她的眸子,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每当手疾发作,我便想你入骨,无法自拔,我憎恨这只手,为何没有拉住你。”说着,他红了眼,“那时,若不是魏绛拿块破布来哄我,我真会随你而去。”他把脸贴在她脸上,“辛夷,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可再丢下我一人。”
辛夷早己泪流满面,他居然会自残,她怎么也未想到,她该说些什么?此刻,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样的男子,他爱她比她多,她该如何做?唯一的便是爱他,爱他,爱他。
她紧紧搂上他的脖子,硬咽一声,“傻子。”却听他吃吃的笑声,片刻,猛的把她翻过身,从身后,给予她最强烈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