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说到底,问题是需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的。
总不能放任这些人就来往于京都府,虽是对京都府的繁荣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可是终归是可能惹出麻烦的。
众人都是面露沉思。
一时间,竟是想不到一个好的解决的办法。
说起来,这京都府的宅邸其实不算是太少,但是价格实在是昂贵。
据说,如今在牙子那里买一个普普通通的宅邸,都是要几千两银子,甚至上万两。
相比两年前,可谓是翻了几倍。
这里面有很大的原因,乃是因为京都府近来实在是繁盛,无论是竹轩斋,还是春风楼,还是京师大剧院,还是什么其他的,这些都是京都府所特有的。
对了,还有交易所。
正是这交易所吸引来了很多的富贾,进一步提高了京都府宅邸的价格。
除此之外,其中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因为这京都府的宅邸,很多都是掌握在一个人的手上。
而宅邸的价格也是从这个人的手上,开始变得如此高昂的。
众人想到这,都是下意识地抬眸望向了在座的某个人。
此时此刻,这个人正端着茶杯,轻轻的吹气,好似他们所说的跟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样。
最后,还是颜庄阁老先开口:“安国公,你觉得应当如何?”
方休微微一怔,抬眸看向颜阁老,面露沉思之色,片刻后,点点头,赞赏道:“不错,这茶真的很不错......”
“......”在场众人都是无奈,他们知道,这位绝顶聪明的安国公要开始他一贯的绝招了——装糊涂。
若说这装糊涂,全天下的人加在一起都怕是比不上这位安国公。
谁能想到,一开始就装作失心疯,一装装个十几年呢?
哎......
众人心里面默默叹息了一声,都觉得这件事情没有办法解决了。
原因很简单。
说到底,这些人之所以会成为麻烦,就是因为没有地方住。
为什么没有地方住呢?
说到底乃是因为宅邸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
为何宅邸的价格会这么高?
说到底都是因为一个人——安国公方休!
如今安国公方休面对这件事情装聋作哑,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些宅邸又是人家合情合理的买来的,房契、地契一应俱全,人家还是国公,你能拿人家怎么着?
至于指望安国公把这些宅邸给让出来。
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要知道这些宅邸加在一起,可是一笔天文数字啊,怕是比户部一年的进账都要多!
没有任何的理由,就让你把这笔银子给让出来?
这怎么可能?
别说是一向唯利是图的安国公了,同样的事情就算是放在他们这里,他们也不愿意。
衮衮诸公都是明白人。
他们知道,有些东西,若是自己没有,说一说可以。
但是自己有,那就不是说一说的事情了。
若是督察院的人在这里,定是要说了:身为国公,就当为朝廷排忧解难。
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现在不在这里。
一个左都御史,被宁王的人折磨了几天几夜,现在正在府上养伤。
一个右都御史,因为奉天殿的事情,现在仍是在府上,几次告老还乡。
虽是没有允准,但是下一次,怕是就要准了。
哎......既然如此,那可该如何是好啊?
颜庄看着方休,想了想,笑道:“这茶其实说不上什么好茶,乃是武夷山的岩茶,只是想要采摘,难度打了一些,因而比较稀少。”
“不瞒殿下和诸位,老夫其实是一个好茶之人,除了茶,府上也没有什么其他拿得出手的东西了,若是安国公喜欢这茶,老夫回府后便差人给安国公送上一些。”
这是话里有话啊。
众人都是漠然,没有回话。
这个时候,赵昊犹豫了一下,说道:“颜公,本宫以前很少过问朝廷之人,并不知道颜公还是好茶之人,本宫那里还有去年武夷山的贡品,乃是岩茶,是父皇赏赐的。
本宫不爱喝茶,这茶就送给颜公吧。”
颜庄听见这话,表情僵了一下。
他这话本来是说给安国公听的,也是想要安国公回的。
但是殿下却是打断了自己......很显然,殿下不是小孩子了,说这些话必定也是有深意的。
无非就是不要让自己以势压人。
但实际上,自己虽然乃是内阁首辅,是百官之首,又如何敢以势压安国公呢?
安国公是何等的人物啊?
“老臣谢过殿下。”颜庄也没有再多说,只是起身行了一礼,就坐下了。
方休看着这一幕,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品了一口茶,道:“既然殿下把他的茶赐给了你,你的茶就给我吧......不是一些,而是全部。
除了武夷山的茶,还有其他的茶,我全都要了!”
话音落下,众人都是抬眸,下意识地看向方休,脸上的表情都是变得有些奇怪。
颜阁老也是有些错愕,随即面露喜色,道:“好,即是安国公想要,老夫差人送去。”
方休点点头,又是环顾一周,道:“本公算是知道你们这么一群人,早早的就来到这里,却还要叫上本公是什么意思了,这是一场鸿门宴啊。”
话音落下,众人都是忙不迭地道:“国公此话言重了,言重了,我等也都是刚到没多久。”
“别这么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从刚才到现在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一个意思,想要本公手里的宅邸,对吗?”方休环顾一周,问道。
若是其他人这么说,衮衮诸公定是要变着花样说出一堆道理来反驳这‘毫无根据’的猜测,并且反客为主,迫使方休就烦。
但是面对安国公,他们却是不敢这么做。
因为他们知道安国公是什么样的人。
既然把事情说开了,那就是把事情说开了,反正这里也没有言官,也不用担心被人嚼舌头。
既然如此,就坦白了吧。
户部侍郎张茂实道:“下官并没有这个意思,只是除此之外,的确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了。
而且,这些人的出现乃是因为交易所,繁盛的也是交易所,还有城南,而这城南的商铺又都是国公的生意,因而......”
“因而就该我出这笔银子?”方休眉头一挑,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