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冲——”赵俊生拍马大喝一声,整个人骑着马像利箭一样射了出去。
乾军兵将们跟在他的身手纷纷大吼着冲杀出去,有人的端着长矛面露凶神恶煞之色,有些人举着战刀大叫不止,还有人跟在后面一边猛冲一边向宋军驻守的阵地发射箭矢。
“嗖嗖嗖······”双方的箭矢射得你来我往,阵地上不时有宋军兵士被射倒,冲锋中的乾军骑兵之中也不时有人中箭落马。
眼见冲到了一条堑壕边上,此时减速肯定是找死,不是被宋军阵地上的箭矢杀死,就是控制制不住速度一头栽进堑壕内。
赵俊生一提缰绳,战马发出一声嘶鸣,后退猛然发力,跨过了宽达两米的堑壕冲上了宋军阵地上,刚刚落地迎面眼看着就要撞上一道木栅栏,赵俊生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向前一刺一挑,这道仓促之间扎起来的木栅栏被赵俊生轻易而举的挑飞了,左右一大片木栅栏也随之倒下。
赵俊生如一头猛虎一般冲进了羊群之中,一个个宋军兵士被吓得手足无措,一眨眼之间就见十几道枪影晃动,十几个宋军兵士被刺倒在地。
“啊——”其他回过神来的宋军兵士们有人回过神来大叫一声,正片宋军阵地上的宋军兵士们乱作一团。
就在此时,大批乾军骑兵跟在赵俊生身后冲到了宋军阵地上。
跨越只有两米宽的堑壕和一米多高的临时扎起来的篱笆栅栏对于训练有素的骑兵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大规模的厮杀开始了,一批宋军兵士在毛建平的带领下勉强抵挡了一阵,乾军骑兵只进行了两轮冲刺,一轮从正面冲杀,议论从侧翼冲杀,顷刻之间就把失去防护的宋兵军阵冲散了。
乱作一团的宋军兵士们如同羔羊一样被乾军骑兵斩杀,一个个无力的倒在地上。
一千人的阻击部队,被杀者达到了六百多人,还有三百多人是在逃跑的过程中投降被俘的。
等到追击的乾军骑兵押着俘虏陆续返回集合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赵俊生看了看天色道:“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再要追击又恐遭到刘宋军的埋伏,这李单倒是很会抓住时机,用这一千人的代价阻挡我军直到天黑,他好趁机连夜逃脱!”
李宝收起大斧头打马走过来问道:“陛下,那么我们是要连夜追击,还是就地休整,明日一早再追?”
赵俊生道:“当然是就地休整,你还真想连夜追击啊?万一李单带着人马埋伏在某处,你连夜追击岂不是正中其圈套?”
“呃······是,陛下英明!”
赵俊生道:“传令下去,安排好警戒和巡逻,就利用这个阵地原来的防御设施就地安营扎寨,今晚在此休整一夜,明日一早启程继续追击!”
“遵命!”
在陈宪驻守的高地上,此时天色也暗了下来。
一个幢将爬到瞭望塔上坐在了陈宪身边低声道:“参军,弟兄们都吃完干粮了,您说说今晚咱们要怎么干吧!”
陈宪咽下最后一口干粮,拿起水袋灌了一口水,有了干粮下肚,陈宪感觉饥饿感渐渐消失,他拍了拍手站起来道:“传令下去,除了必要的岗哨,所有人都给我进帐睡觉!”
“啊······这······”幢将目瞪口呆。
陈宪摆手:“啊什么啊?执行命令!”
幢将挺直身板:“诺!”
过了近半个时辰,高地远处的乾军营地内依旧是灯火通明。
观察哨每隔半个时辰的报告准时送到了千夫长曹明这里。
“千夫长,高地上的宋军似乎都入睡了,就连那些岗哨似乎都在打瞌睡,整个宋军营地里显得很寂静!”
观察哨的报告让千夫长曹明陷入了沉思,曹明并不是什么才能出众的将才,否则也不会四十多岁了才混到千夫长的职位,但他有一个不是优点的优点,那就是做事循规蹈矩、不会轻易冒险。
杨烈给他的任务就是带着这一千骑兵牵制陈宪的两千宋军步兵,“记住,是牵制,只要陈宪这两千人没有给主力造成威胁,就不要擅自轻易去招惹他!”
杨烈离开时说他说的这番话让曹明刚开始很不解,如果有机会能够歼灭陈宪部,难道也要无动于衷,眼睁睁看着机会从身边溜走?
尽管不解归不解,但曹明还是决定按照杨烈给他的任务去执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这是曹明的处事原则,他的这个处事原则在此时此刻用来对付陈宪却是恰到好处。
旁边一个幢将对曹明说:“千夫长,看来宋军是疲惫不堪了,这么早就入睡,末将建议,不如等到半夜时分去袭营,一举歼灭这两千宋军,有了这个功劳,千夫长的升迁之路就变得平坦了!”
曹明反问:“你焉能知道这不是陈宪的诱敌之计?”
“啊,这······”幢将还真没想到这一点,不由得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后脑勺。
曹明想了想下令道:“传令,全营熄灭所有灯火,给监视宋军的观察区增加一倍的暗哨,若是敌军派斥候进行渗透,立杀之!若敌军大规模出动来袭,立即示警!”
“那······全营熄灭灯火之后,将士们是该入睡呢,还是原地待命?”
曹明想了想吩咐道:“告诉弟兄们,衣不卸甲、马不卸鞍,兵器不离手,除了当值的官员,上半夜所有人安心入睡,宋军即便是想要有所动作,也绝不敢在上半夜动手,让将士们安心入睡,等到下半夜看看情况再说!”
“诺!”
不久,乾军营地内的灯火突然之间一盏接一盏全部熄灭了。
这一情况被宋军观察哨注意到了,很快就禀报给陈宪知道。
陈宪听到报告后陷入了沉思,“乾军将军熄灭灯火到底是何用意?想跟我斗智斗勇?”
旁边有一个幢将说:“参军,会不会是乾军大将是想让我们摸不清他们营地内的虚实,从而想要带兵暗中摸上来偷袭我军营地?”
陈宪道:“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另外一个幢将却说:“我觉得不太可能,他们是骑兵,我们是步兵,又有地利优势,他们以骑兵冲上高地偷袭我军是以劣势攻击我们的优势,这明显是得不偿失!我认为乾军大将只怕是想引诱我们主动去进攻他们的营地!”
又有一个幢将说:“不不不,这种可能性很小,如果乾军大将想要引诱我们去攻击他们的营地,他们就不会熄灭灯火,而是会营造一种全营都入睡的假象让我军上当!参军,末将在想,乾军大将该不会是胆大到让所有将士们都在睡觉吧?”
陈宪还没有说话,立马就有人嘲笑:“你这脑子是怎么想的?乾军大将再傻、胆子再大也不会这么干,他真当我们这些人都是死人不成?”
这些幢将一个个发表着自己的看法,陈宪本来有自己的想法,可被这帮人一说,他就有些无法肯定自己的判断了。
思索一阵之后,陈宪下令:“黄幢将,你派几个精干的兵士潜到乾军营地附近去打探一番,看看乾军营地内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
黄幢将抱拳答应:“遵命!”
没过一会儿工夫,几个精干的宋军兵士就被派出去侦察乾军营地的情况了。
宋军营地内,不时传出有人挥手拍打蚊虫的声响,大热天的夜晚的蚊虫实在太猖狂了,在遇到蚊虫多的地方,在野外,蚊虫一夜之间可以把一个人吸成干尸,实在恐怖至极。
营地内,包括陈宪在内,所有宋军将士都在等着派出去的几个精干兵士传回消息,由于他们没有专门的斥候,所以只能从矮子里面挑选高个子,陈宪对此颇为担心,担心他们不能完成侦察任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宪忍不住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旁边一个官员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计时漏壶,回答说:“人定四刻!”
人定就是亥时,晚上九点多。
陈宪皱起了眉头:“足足过去了一个时辰了,斥候怎么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黄幢将道:“参军莫急,可能是侦察遇到了阻力,那几个兵士都是末将营中最精锐和机灵的兵士,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就算遇到了不测,也能传一个消息回来!”
陈宪思索了一阵,下令道:“再派一拨斥候过去侦察,一定要搞清楚乾军营地内的情况!”
“是,末将这就再派几个人过去!”
等待是一种煎熬,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手下两千人马的身家性命全部都掌握在陈宪的手上,稍有不慎就会全部交代在这里,由不得不陈宪不慎重。
再一次等待了许多,陈宪再次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计时官员扭头看了一眼,回答道:“子时两刻!”
陈宪深吸一口气,说道:“看来咱们派出去的这两拨斥候都在半道被乾军斥候截杀了,否则他么不可能还没有传回来消息!让我疑惑的是乾军大将既然下令熄灭灯火,为何又阻止我军斥候进行探查呢?他到底是想诱使我军去袭营,还是想混淆视听,暗中在做着我们不知道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