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毒药(1 / 1)

打殿下这事情,想想就痛快,何况是做。夏风里,殷若因骑术不错,索性不控缰绳,双手高举树枝,自己都觉得颇有威风。

不控缰绳,马速不是最快。梁未不时回头看看,见空隙还多,还能欣赏下黑施三的“发神经”。

梁未在前面伏在马上笑,殷若在后面抿唇笑,两个人都极是开心,虽然是各自开心各自的。

拨转马头的方向,对着军营。没开心多久,遇到一队巡逻兵。上风,顿时倾向于殿下。梁未勒住马,等着巡逻兵行礼,并对着殷若望去。

殷若在后面,看到巡逻兵时,分一只手去握缰绳,马速慢下来时,已冲到离殿下不远处。

梁未含笑:“银三,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回殿下,一大截很好用的树枝。”殷若知道殿下的意思,但她不情愿放下来。

梁未笑容满面:“丢下来吧。”

殷若怏怏:“这个可以修工事当用,我还是拿着吧。”

“放下来!”

梁未语声加重。

殷若瞄着巡逻兵,在殿下的前面,而又没有紧急军情,他们出于礼节慢慢的离开,很快就将离开两个人,把这里恢复成只有两个人的天地。

在殿下的紧迫目光之下,殷若把树枝一抛,打马就对军营奔去。这个时候再不快点儿走,一定是个呆子。

“哈哈!”

身后传来大笑声,梁未打马就追。远远望见军营的门和走动的人,殷若的大难临头感也没有消失,她一口气带马进军营,一溜烟儿的跑进自己帐篷里,伏在床上,开始大喘气。

好险!

以后出门不能大意,带上青鸾、带上马大、牛二、带上兰行……兰行?貌似不是对自己忠心的小厮。

刚想到这里,分成里外间的帐篷内,外面那一间的帐篷有人说话,兰行叫道:“黑施三爷,黑施三爷……”

“叫什么!我耳朵好着呢。”殷若逃跑的狼狈,这回有地方出去。

她走出来,见六个小厮兰行、果烟、毛球、旧誉、博古和井栏都在,六个人叽叽喳喳:“花开了,去看?不看的话,到晚上就残。”

殷若疑心大作:“不去不去,”

“在军营里,就在拴马那地方的后面。”

“黑施三爷居然不爱花了?”

“没看她扮成小子?没有姑娘习性了。”

“还是请司姑娘去看吧,司姑娘那才是大家闺秀,银三姑娘只是个饭桶……”

“饭桶倒不像,应该是又要打仗,她打算缩在帐篷里当甲鱼……”

殷若恼火地一人给一脚,以她功夫,想当然踢不到,怒道:“带路!侍候着!三爷要出帐篷了。”

兰行和果烟先到帐篷外面,叫道:“天阴了,就要下雨了,三爷要出帐篷了。”

殷若偏偏听得懂,追出去打:“你们才是甲鱼翻潭。”

吸取刚才的教训,殷若又叫青鸾、马大和牛二,大家嘻嘻哈哈的往栓马的地方寻花看。

这个军营的马都在这里,浩浩荡荡的,好似马的海洋。旁边草地上丛丛的花,星星点点的点缀出美丽。

殷若在看得过瘾,心头的气一丝丝的化去时,马群的另一侧转出一个人,尧王梁未还是刚才那副你追我赶的笑容,悄悄的站到殷若的后面。

马大、牛二看在眼里,笑上一笑没有说话。

青鸾眉眼儿弯弯,没有说话。

兰行等小厮屏住呼吸,更不可能说话。

等到尧王离殷若只有几步远,殷若不可能逃的开,兰行、果烟、毛球、旧誉四个人,骤然跳起,两两的架住马大、牛二的手臂,押着他们离开。

青鸾正看得眯眯的笑,让博古与井栏按倒在地,往旁边就拖。

殷若听到动静回身,就见到面前一个得逞的人,两边肩膀让梁未按住,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面前晃动。

殷若急出两汪眼泪,这个姿势若是让欺负,她可就真的没脸嫁到金家,嫁给别人也自己不能接受。

“呜……”

她哭了一声。

梁未忍俊不禁,柔声道:“呆丫头,你哭什么?”

“我……还没有成亲呢,我还要成亲……。呜……。”殷若悲从中来,又是一声。

“真是呆啊。”梁未又笑骂一声,殿下不是个轻薄人,笑看了一会儿,把殷若放开。

殷若拔腿就跑,很快回到帐篷里,伏在床上大哭。直到面颊边上一凉,碰到床上一个东西。拿在手中,镶珠带玉的耳环,是自己的的。伸手摸耳朵上,果然掉下来一个。再一想,刚才她伏在床上大喘气的时候,应该是那个时候掉落。

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她今儿一天吃上两回亏,怎么能忍?跳出去找兰行,先打小厮们解解气再说。

见到帐篷的后面,马大、牛二、青鸾三个人,和兰行有说有笑。马大笑道:“毛孩子们,你们不是我对手,不是我和老牛跟着你们走,你们拖不动我。”

青鸾叉着腰骂:“好好的说,我也肯走。为什么弄脏我衣裳?”

殷若灰溜溜的回帐篷,知道殿下势大,人呢,其实也算很和气。发脾气的时候例外。在丹城的时候,金家就有不少的人不看好银三姑娘讨休书,自家的人倒戈在所难免。

殷若气的眼泪也没了,坐在帐篷里想主意。直到下午,梁未想看看殷若缓过来,让磨剑来说继续晚宴。

当晚,殷若借此机会,又把“负心汉”冷嘲热讽一顿,有些话,几乎指着殿下剜鼻子眼睛的骂,梁未没放在心上,司秋芸很是不安。

……

“奶娘,银三再这样骂下去,殿下只怕以为是我挑唆。”司秋芸手捧香腮沉思道。

奶娘早就看银三不顺眼,以奶娘家宅斗的心性来说,不把对手打倒再踩上几只脚,就不叫有光彩。

她叹口气:“唉,我说了几回,姑娘总是不听,只怕,姑娘出京里也没有准备。还好,我带来了。”

司秋芸不解的看向她,奶娘从怀里取出一个包紧紧的油纸包,打开来,一小捧雪白的粉面。

名门出身的司秋芸可谓听多见广,惊呼道:“砒霜?”这东西摆在眼前,司秋芸不能再姑息,翻脸拿出主人的姿态:“你怎么敢藏着这东西!”

奶娘在父亲镇国公面前不检点,司秋芸知道并非奶娘的错,父亲身为国公,实在不应该把手伸到女儿奶娘身上。

母亲都不过问,司秋芸也想借着奶娘从父亲那里知道一些母亲和兄长打听不到的消息,一直装看不见。

奶娘和姨娘争风,也就不放心上。姨娘,本就是让母亲不悦的人,奶娘欺负姨娘也好,两下里生气也好,只能算是奴仆拌嘴。在不出大乱子的情况下,谁能赢是谁当时的能耐。

但是藏着毒药,谁敢保证奶娘原本想害的不是自己,不是母亲,不是与奶娘同床的父亲?

司秋芸银牙咬出格格几声,暗暗懊恼自己没有看出奶娘的狠毒。一拍案几就要叫丫头进来处置,奶娘机灵,先跪下来。

“我的姑娘,等咱们回京去,你只管搜我的东西,再去京里药铺里打听,问明我买过几遭毒药?”

她举起一根手指:“统共,就只有出京前一天,我买这一回。”

“买它为什么!”

司秋芸面色铁青,在她心里已打定主意,回去以后,一定严查与奶娘往来的人和铺面。

奶娘拿个帕子抹眼泪:“还不是为姑娘你吗?买的时候,我想的是住下来以后闹耗子,在外面不是家里,后来赶路太紧,一住下来我就睡死过去,就把这药忘记。银三姑娘胡说八道姑娘也信时,我暗恨没有能挟制她的东西,这才想到,我有这包子药。如今交给姑娘收下,这一包计五钱六厘重,等姑娘回京去往铺面看,看是不是这个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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