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田一声“动手”说罢,两人立刻脚下一踏同时冲向楚夜,周围的正式弟子纷纷起哄叫好,广场上一时间热闹非常。Www..Com
楚夜没有想到,偌大一个正道修元宗派的正式弟子,居然会为了鸡毛蒜皮的一点儿小事就对同门的记名弟子下杀手!但无论如何,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他一咬牙根,背对周田,冰系元气缠绕拳头,全速朝王巴冲了过去!
见他状似玉石俱焚,周田嘴角一弯,稍稍放慢了速度。
楚夜与周田的距离逐渐拉远,与王巴的距离却是急速接近!
“轰”一阵风压朝四周扩散而出,数十人的叫喊声齐齐一窒,楚夜与王巴的拳头重重的抵在了一起,二人皆是肌肉绷紧,骨头咯咯作响。
身后有周田的威胁,楚夜不能退!头可断,血可流,脸面不可丢,王巴不肯退!
两人修为虽有差距,结果竟又是谁都奈何不了谁!
周田眼神一凝,脚步陡然加快,右手成掌直伸,左手食指在右臂几处穴位连连点去。
其右掌皮肤下逐渐涌出一抹红色,仿若一团火焰,五指猛然一张,往背后毫无防备的楚夜一掌拍去!
“咻”一道白影自斜上方急速射来!
周田一惊,朝地面用力一踏稳住前冲之势,匆忙将手掌一收,白影从其手掌前半寸处堪堪闪过。
“呲”的一声,白影斜着刺入地面,众人此时才看清,那分明是一柄白色宝剑!
“白渎剑!”周田头皮发麻,转头一望,有些心悸地道:“樊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齐齐转头,那一侧的正式弟子相当懂事儿,自觉的朝两边让了开来,一条通道赫然而成。
一名白衣女子缓缓走进人群中间,胸间红纹引人注目,她冰肌如银,神色冷漠,剑鞘在腰,英气逼人。
那一双冷目扫了扫正在死死对抗的楚夜二人,尤其在楚夜身上停留了片刻。
玉手一引,白渎剑震动着飞回了她的手中,樊菲儿声若寒冰地道:“周田,王巴,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漠视宗规残害同门!”
瞧见那独一无二的红纹,正式弟子们纷纷闭紧了嘴巴,站在最外围的几人一边儿看着蓝天,一边儿悄悄往后退。
听得樊菲儿之言,周田暗自纳罕:“樊菲儿是宗主的弟子,她居然不知道宗主和师尊私下发出的命令?”
聚元宗宗主白仲尧,一生中只收了一个弟子,那便是樊菲儿,其胸前的红色纹饰不仅表明其宗主弟子的身份,更是隐隐有着要其接任下一代宗主之意。
樊菲儿目泛寒光地道:“王巴,你还不住手?莫非想要宗规处置?”
王巴又惊又怒,拳头不退半分,心中忖道:“要是就这样放了这该死的杂役,那我的脸皮儿就给丢光了!可樊菲儿是宗主的弟子,当面顶撞她对我更加不利!有什么法儿可以既能出口气,又能给她留点儿面子呢……”
想了片刻,他突然眼珠一转,朝身前的楚夜阴阴一笑,旋即一手拳头继续抵着,另一手忽的抬起,朝楚夜胸口就是一拳!
楚夜左臂有伤无法抵抗,眼睁睁的看着那一拳重重捶在了自己的胸口,“嘭”的一声,他的身震得向后倒地,捂住胸口急急咳嗽起来。Www..Com
王巴这一拳没有用上任何元气,只是平常无奇的一拳,但如此一拳即便没有元气缠绕,却是直接打在了胸口要害,换成是谁挨了恐怕都不好受!
王巴拍了拍衣服,对着樊菲儿一抱拳,和气地道:“今儿个看在樊师姐的份上,我姑且饶他一条……”
话到一半,樊菲儿美目闪过一丝寒芒,修为运转使出身法,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就听“嘭”的一声,王巴瞬时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重重砸在了干硬的地上!
其身体恰巧停在了与他有过节的那名正式弟子跟前儿,嘴唇儿正好吻上了那名弟子的鞋尖儿……
这弟子心里乐开了花儿,戏谑的俯视着王巴,伸脚往前猛顶,把鞋尖儿塞进了王巴的大嘴儿……
王巴咬着鞋尖儿,嘴角淌下血迹,肺部就像风箱一样发出沙沙啦啦的声音,脖子一伸一缩的,身体颤抖着动弹不得,那模样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敢在我面前打伤同门,我便替师尊宗规处置于你,若是今后再犯,立刻逐出宗门!”樊菲儿纯白广袖一甩,寒目横扫一周:“你们也想如他一般?”
众人心脏齐齐一缩,仿若见了妖魔鬼怪,慌张的四下逃窜起来,几名与王巴关系较好的弟子匆匆将其扶起落荒而逃。
一名弟子边跑边向身边一人低声问道:“樊师姐怎么会去帮一个杂役呀?”
闻言,那人回头偷偷瞧了一眼儿,一见那面色十寒的樊菲儿便急忙把头一收:“樊师姐那可是出了名儿的嫉恶如仇,她最恨欺凌弱小的家伙,咱们也得小心着点儿,要是欺负人的时候被她瞧见,那可是……”
发问的弟子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儿,急匆匆的闭上了嘴儿,混在人群中跑开了。
见得大势已去,周田微微一笑道:“樊师姐,此事是我鲁莽了,告辞。”
说罢,他脚步飞快的离开了。
不久后,偌大的广场只剩下樊菲儿与楚夜二人,他挣扎着爬起身,心中苦涩:“我明明决心要报答她,没想到……”
暗叹一声,他神色复杂地道:“谢谢你……又被你救了一次。”
樊菲儿神色一缓,微微颔首道:“我只是执行了宗门的规矩,并不是为了帮你,回去好好养伤吧。”
说罢,她转身往主阁走去,那背影虽然潇洒,却给人一种孤独的感觉。
楚夜拾起扫帚,一摇一晃的朝西走去,步伐显得相当无力,一个无奈而凄惨的声音闷闷传来:
“全身都痛还怎么工作……今儿个又得饿肚子了……”
……
……
夜晚,聚元宗宗主后殿。
从头白到脚的白仲尧微微靠坐在一把靠椅上,默默的听着管石的述说,他的脸色起初有些阴沉,中途突然听得其提到某人,脸色竟是变得有些复杂,最后竟是摇头叹息起来。
管石眉头皱得不能再皱,有些不悦地道:“宗主,事情就是这样,那本来是探查楚夜是否隐藏实力的绝好机会,没想到被……”
白仲尧轻轻一叹,无奈地道:“菲儿一向嫉恶如仇,本宗实在不想勉强她。”
管石一急:“宗主是不是太过放纵她了,小徒可是领了宗主的命令去试探……”
白仲尧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此事休要再提。”
管石心中一颤,沉吟少许,话锋一转道:“宗主,要是那楚夜真是魔道派来的奸细,那……”
“嘭!”
一个响声忽然传来,后殿大门霍然一开,门闩清脆的断落在地。
白仲尧与管石均是一怔,纷纷转头一看,只看见一袭白衣的樊菲儿站在门外,她云鬓轻披,玉簪映月,身姿挺拔,神情却是有些难看。
管石老眼一瞪,怒沉沉地道:“樊菲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自偷听!”
樊菲儿莲步轻移走到白仲尧身前,她清丽的面容带着些寒意:“是师尊派人去为难那楚夜的?”
白仲尧脸色复杂的望着樊菲儿,没有开口回答。
管石怒火中烧,喝道:“好你个樊菲儿!不仅漠视长老的质问,竟还敢对宗主如此说话!今天老夫就将你宗规处置!”
“住手!”白仲尧扫了管石一眼,淡淡地道:“管长老,你先出去吧。”
管石心中惊怒,有些不敢置信地道:“宗主!你不能再纵容……”
话到一半,白仲尧一掌拍在靠椅的扶手上,发出“嘭”的一声:“出去!”
管石顿时心神震颤,欲说之言生生咽回了肚中,他对着宗主抱拳称是,旋即怒视了樊菲儿一眼,大袖一甩离开了后殿。
白仲尧脸上苦笑着,尴尬地道:“菲儿,为师……”
樊菲儿义正辞严地道:“师尊,你从小教导我身为正道人士要行侠仗义伸张正道,即便师尊怀疑那楚夜是魔道奸细也该光明正大的行事,为何要派人暗中去做手脚!”
白仲尧没有发怒,默默的听着,就好像樊菲儿才是他的师尊。
樊菲儿低下了头,声音难得的轻了下来:“我感激师尊从小将我养大,我这身本事都是师尊给的,我一直把师尊当成亲爷爷看待……”
听得这“亲爷爷”一词,白仲尧的身微微一僵……
他抬起头来看向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美人儿,心中复杂万千,苦涩地想:“亲爷爷......爷爷……只能是爷爷……”
樊菲儿神色一坚,恳求道:“师尊,能否答应弟子不要再暗中为难楚夜,若他真是魔道奸细,弟子一定正大光明的将其除去!”
沉默半晌,白仲尧无力的一叹:“谁让为师只有你这么一个菲儿呢,罢了罢了,就依你所言,随他去吧。”
闻言,樊菲儿顿时展颜一笑:“多谢师尊!”
看到樊菲儿那少见的嫣然一笑的样儿,白仲尧早已波澜不惊的心境竟是起了一丝涟漪,他神色顿时慈祥起来,起身轻抚樊菲儿的秀发,柔声道:“你是爷爷的好孙女呀,爷爷今后也会好好疼爱你的。”
闻着鼻间传来的一丝幽香,白仲尧老眼有些恍惚:“菲儿,为师想睡了……”
“是。”樊菲儿微微一颔首,作了一礼道:“那师尊您好生休息,别过于劳累了,徒儿这就告退。”
说罢,她立刻转身离去,将房门轻轻一掩,由于门闩已坏,却是无法完全闭合。
白仲尧苦着脸,那只因为不想让樊菲儿离去而抬起的老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心中又爱又悔:“我……我为何要收你为徒,为何要成为你的师尊啊,如此就不能和你……”
大半晌后,白仲尧神色严肃起来,他老眼渐渐眯起,轻轻抚了抚胡须,目光却是望向了西边。
……
“咕噜……”
一阵怪声在灰屋群回荡。
楚夜今夜没有修炼,不是他不想修炼,而是因为浑身都是伤,肚子又因两天无食空空如也,即便修炼也无法集中精神,此时已是子时,他已然睡得昏天黑地。
月光顺着窗户的细缝射入房间,微微照亮了一小块墙角,给人一种惬意的感觉。
突然!
墙角瞬间暗了下来,一个人影出现在小屋窗外,挡住了月光的射入!
人影全身都是白色,与夜的黑正好相反,一双古井无波的老眼透过窗缝看向屋内,最终竟是盯上了正在熟睡的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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