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宁点头:“翠屏山一条道,一堵,我们就施展不开,只要山上有人伏击,很难逃出去的。而且,他们得手后,就可以从山南的山涧中撤走,很难追到他们的。”
井上五郎一拍桌子:“他妈的,这是想杀我们抢我们的节奏,我去抓了他们!”
曹宁拦住了井上五郎:“现在去抓,他们可以说是正常选点,毕竟翠屏山,是很多私货的交易点。没有起黑心的话,那里的确是一个好的交易点,如果起了歹心,那里就是一个伏击抢货的好点。”
井上五郎也不是傻瓜,听后,便坐了下来。
黄海波连忙说:“我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想法。”
曹宁说:“我还不了解你,小贪小占可以,象这种大事,你干不出来,你也没有胆子去做。就是你联系的人,估计也没问题,问题出在卖主的头上。”
黄海波说:“还是科长了解我。”
井上五郎问:“那我们就不交易了。”
曹宁冷笑道:“怎么不交易?他能打我们的主意,我们凭什么不打他们的主意。”
井上五郎眉毛一扬:“你想反手……”
“对!我们可以要求二成的定金才送货去翠屏山。到了翠屏山后,他们不动手的话,我们就正常交易,如果他们动手,我们就反击。提前,在翠屏山的南山处,我们设下埋伏,这边追他们,那边伏击他们,他们拿了那多的货,跑不动的。”
“妙计!”黄海波伸出大拇指。
井上五郎盯着黄海波说:“我不想有另外的人知道这个计划。”
黄海波忙说:“我保证不对任何人说。”
井上五郎说:“我去向机关长汇报。”
回到了自己的住房,井上五郎马上给上海的吉川贞佐发了电报,汇报了曹宁的看法。
很快,井上五郎回电:“交易正常进行!我会联系流水峭石阁下,让他派兵先在翠屏山南边设伏。”
流水峭石,日军南京驻军的一个旅团长。他的部队就在南京城外,由他派兵,不会让人注意。
不过,井上五郎遵照吉川贞佐的命令,没有告诉曹宁谁的部队帮忙,只是对曹宁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
曹宁也没有去问,人家不说,问也不会说。
得到了命令后,黄海波继续与对方谈判,明确指出,本货的首付,必须付两成。
讨价还价了两个小时后,终于谈成了,明天清晨交易。
对方支付了两成的定金,离开了谈判的酒店。
井上五郎收到了定金后,独自行动了。
曹宁知道,他去联系支援的部队。
回去的路上,曹宁看着外面的街景说:“老黄,知道王皓在哪儿吗?”
黄海波来南京后打听到了消息:“听说了,这货在南京的特工处,当副科长。”
曹宁感到不对,那货是日本人,怎么混的比自己差?
“明天交易结束,说不定就要离开了。你去联系他,就说我在曾经我们三个吃过饭的那个酒楼,我请他吃饭。”
黄海波应了声,马上下了车,上了另外的一台车。
黄海波一走,曹宁的身边就没人了。
他自己开着车子,在街上转了起来。
确认再没有尾巴后,曹宁这才先去了暗室,给重庆发了报。告诉方杰,明天的交易,日本人设了一个圈套。
十分钟后,方杰回电:不要在乎别人的死活,保护好自己。
方杰的意思很清楚,那些打主意的人,想死就让他们死,不能报信报警,相比较他们,曹宁才是最贵重的。
曹宁烧掉了电报纸苦笑道:“我就是想救,也救不了。这一次吉川贞佐肯定有后手,就是我不提出来,他也肯定会在翠屏山设伏。”
为此,曹宁为那些人默哀了。
再一次来到了韩雪的小店,曹宁将情况再说了一遍,劝告,千万不要插进去。
韩雪发报收报后,告诉曹宁,中共方面不再盯这批货了。让他该什么办就怎么办。
并且,中共方面转告曹宁:那买主,是芜湖过来的,应该是芜湖的一支土匪武装,他们前期为了扩地盘,与周边的土匪武装进行了几场战斗。伤员多,急需治伤药品。所以他们对这批货感兴趣。特别是那两箱盘尼西林。
韩雪说:黄海波曾经参加的那支游击队,与这支土匪武装战斗过,最后,游击队死伤一百多人。所以,能借日本人的手灭了这支土匪武装,决不能手软。
这一下,曹宁不再犹豫了。他最反感的就是土匪。
从韩雪的小店出来,曹宁便开车去了约定的酒楼。
到了酒楼,黄海波没有来。曹宁便要了一个包间,坐在里面喝起茶来。
十多分钟后,黄海波推门进来了。他的身后,跟着王皓。
几个月不见,王皓胖了一圈。
曹宁握住王皓的手:“你丫的又胖了。”
王皓不高兴:“什么我又胖了?我这是恢复。在监狱中,没油水没肉,我那是瘦。这才是正常。”
黄海波在边上说:“再正常,黄包车车夫就不敢拉你了,怕你压破车胎。”
三个人笑着喝起酒来。
一边喝着,一边说着当初他们抽烟屁股的事。
说完后,每个人的眼中都湿了。
曹宁忙转换话题:“你怎么混的?才副科长。我可听说了,你是日本人。”
王皓叹了口气:“什么日本人,我是中国人,在三岁的时候被带到了日本,象我们这样的小孩,有一批。”
曹宁递过去一支烟:“既然你不是日本人,那我们的兄弟还能做下去。”
“什么意思?”
“我们怕高攀不起呀。对了,凭你半个日本人的身份,在南京也为了皇军出过力,不至于一个副科长吧。”
黄海波在边上插刀:“是啊!我们科长马上要当副处长了。”
王皓气的一巴掌甩过去:“我能同曹宁比吗?他在南京,可是功劳很大的。又有田中太君,吉川太君的照顾,迟早是飞黄腾达的。不象我,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为了争一个科长,差一点被人家给干了下来,副科长都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