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兵败!联军覆灭,邪恶的温斯特侵略者正在向塔罗索斯城前进!”
“邪恶击败了胜利,自由平等的奥萨人即将受到的统治!这是黑暗的时刻!”
“伟大的太阳神啊,祈求您降下神威庇佑您虔诚的子民吧!我们的城市即将被征服,自由的塔罗索斯很快将不复存在……”
“……”
当兵败的噩耗传回塔罗索斯城邦后,全城陷入恐慌之中,接头上随时可以听见公民们面带焦虑地谈论此事,城内的神庙内,那些身着灰袍的太阳神祭司更是终日在神像前祷告,献祭牲畜,企图通过神灵击退强大的温斯特军队,但他们的做法终究是徒劳无功的,因为查尔斯率领的温斯特远征军仍然朝着这座繁华的城市前进,他们意气风发,仿佛能够将任何事物踏于脚下。
随着温斯特远征军离塔罗索斯城越来越近,城内的居民也就越发的焦虑恐慌,那些属于富人阶级的公民开始收拾家中的财产,趁着城门封闭之前逃出这座城市,起初只是一户两户这样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人效仿,但他们的举动也很快被人们发现,愤怒的公民们堵住他们的家门,也将城门重重包围,将任何试图逃离这座城市的人抓住,他们群情激奋,几乎将被抓的人活活打死,如果不是城防军及时阻止,恐怕在温斯特军队到来之前,这里就会发生大规模的动乱。
与此同时,塔罗索斯城邦的议会也紧急召开了会议,共同商讨如何应对越来越近的敌人,与会的每个议员的心里都很清楚,普罗城邦是指望不上了,他们可能也在因为军队的覆灭而恐慌,更何况,普罗城邦就在他们的后面,就算要完,也是他们最先完蛋。
在恐惧温斯特远征军的强大之余,议员们也开始懊恼当初为什么要加入普罗城邦的战争,虽然他们很有诚信的履行了两国的盟约,但现在大祸临头,他们拥有的诚信也无法挽回颓势,除非有哪个正义的大国愿意出手阻止温斯特人继续进攻,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
这次紧急会议一直持续了一个下午,在开会的过程中,会场里就像是一个菜市场那般吵闹,在外人看来优雅高贵的议员们此时也都不顾形象,撸起袖子与意见不同者争得面红耳赤,如果不是高台上的议会长声嘶力竭的拍打桌面,高声维持秩序,他们恐怕要直接冲出席位,与对方打起来,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席位挨着的议员相互推搡,将口水喷了对方一脸。
一直到会议结束,议员们也没争出个所以然,见天色放晚,议会长高声宣布休会,他们只得喘着粗气,不服气地瞪着对方,有序离场。看着那些离开会场的议员们,年迈的议会长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子,婉拒了书记官的搀扶,缓步走下高台,跟在那些议员的身后走出这栋建筑。
塔罗索斯城邦的议会所在地是整座城市最高大的建筑,这里原本是数百年前的塔罗索斯王国的王宫,但在人民起义推翻残暴的国王统治后,这座昔日的王宫也就变成了城邦共和国的议会所在地,成为整个城邦最为神圣的地方。
“唉。”看着街道上的行人,还有远方那高大的群山,议会长不由得叹了口气,随后就要抬脚走下阶梯,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了起来,让他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柯克兰议会长,您在叹什么气呢?”
议会长转过头看向说话的人,对方同样两鬓斑白,脸上的皱纹就好似群山般起伏不平。
“普雷达尔?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们的城邦即将灭亡,我又怎么能安心待在神殿里呢。”被换做普雷达尔的人回答道,他一边说着,同时缓步走下台阶,超过议会长几步后,他转头看着对方,示意后者跟上。
等柯克兰议会长跟上后,他才继续说道:“现在城内一片混乱,连神庙都无法平复人民的恐惧,如果想避免我们遭到和吕克图斯王国一样的下场,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和卡托尼塔人一样,主动向温斯特人投降,唯有这样做才能保住我们的国家免遭彻底覆灭。”
“可是,这样子做我们的议会很有可能变成温斯特人的傀儡,卡托尼塔人的前车之鉴可还在眼前。”老议会长摇了摇头,并不认可大祭司的说法。也难怪,他们二人的出发点本来就不一样,身为议会长的亚瑟·柯克兰的想法是努力保住这个城邦,避免温斯特人将整个城邦转变成傀儡;而大祭司勒内·普雷达尔只需要保住他的大祭司之位,就能在这个信仰太阳神的城邦里混得风生水起,不管是谁统治都不会改变。
然而这位大祭司却是不知道,若是温斯特人执意要转变这座城市的信仰,他这个大祭司将会是第一个倒霉的,哪怕全城的居民反对,在温斯特军队面前,这些反对都是苍白无力的。
“我亲爱的柯克兰,要是继续抵抗,等温斯特人攻破城市,我们所有人都会被杀死,然后我们身后这座建筑里开会的议员们也都将被换成温斯特王国的人,与其那样,还不如留住一条性命,在议会里和温斯特人的势力斗争。”
“我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老议会长话说到一半,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化为长长的叹息,后面的话就算他没说出来,大祭司也能够明白他的意思,就今天议会上发生的事情,要向温斯特人投降很有可能被议员们反对,然后彻底沉寂下去。
就在这时,他们二人皆走完了阶梯,老议会长看了一眼不远处停着的马车,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老友,道:“普雷达尔,温斯特人的远征军离这座城市只剩下最后两天的时间了,如果最终还是决定死守城市,我希望等城破之后,你去将我的尸体收敛起来,葬在苏尔依贝山上。”
“你……”大祭司震惊的看着他的这位好友,他如何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他只犹豫了一会,才缓缓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我会这样做的,亚瑟。”
闻言,老议会长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随后缓步走向他的马车。
看着老友的背影,大祭司又默默了补充了一句:“我希望不会有那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