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吉栩说的是一个秦妍和洛心悦都不知道的秘密。
秦妍马上问道：“你说什么？叶嘉良隐瞒了一个漩涡？”
吉栩看着秦妍，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没关系的，我相信洛阿姨和洛博士。”
“就是前一阵的星岸药厂连环爆炸事件里，叶嘉良在宁波弄丢了一个漩涡。本来这应该是非常严重，严重到让叶嘉良坐立不安的事情。但是我觉得，他看上去还抱有一份侥幸。所以我猜测，一定有一个在过去展开过的漩涡，还没有到生成的时间。只要这个时间比生成宁波那个漩涡的时间更晚，星岸就没有丢掉漩涡的控制权。”
“你找叶嘉良确认过这个猜测了？”秦妍问道。
“是的，他承认了，但是他不愿意说具体的情况。”
“所以……”秦妍停顿了好久，很不情愿地说道，“你觉得，叶嘉良见到过将临终状态eenie传送过去的漩涡……这怎么可能呢？”
洛雄这时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出现在厨房门口：“他说得没错。”
“爸爸，你说什么？”洛心悦不敢相信地问道。
洛雄深吸一口气，走过来将水果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到洛心悦身边：“吉栩说的没错，确实有这个漩涡，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二十年前？”秦妍惊叹着。那可是吉栩和秦妍都还没有出生的时候。
洛雄对着自己的女儿，以及两个和星岸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年轻人说出了这个秘密。
“那时候叶嘉良以大学生身份获得了星岸集团科研部第一代部长林宇的器重，年纪轻轻就接触到脑科学和人类克隆的机密实验内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冯沛走得特别近。冯沛也给予各种资源上的协助，让他很快成为了星岸之环里最炙手可热的年轻科学家。
“在林宇准备献出大脑建造第一套漩涡系统的时候，为了防止他在最后时刻反悔，叶嘉良叶嘉良悄悄地配合着冯沛封锁了林宇和外界的一切联系。最重要的是，他们向林宇隐瞒了第一套漩涡系统最终会将林宇外孙女传送回过去这件事。
“作为回报，在林宇献身后，冯沛将星岸之环完全交给叶嘉良负责。他们两人一个专于商业竞争，一个专于科学研究，但是都对漩涡有着非常深的痴迷。在我们来看，这是一对完全不可能拆开的组合。”
秦妍、吉栩和洛心悦都睁大了眼睛仔细听着洛雄的述说。
“那时候星岸之环里的科学家分为两派。叶嘉良和一些年轻的学着傍着冯沛实现了快速上位。而我作为林宇的老朋友，虽然对他们的行径多有不满，但是为了守护林宇的大脑，只能忍气吞声地留在星岸之环里工作。
“因为我是和林宇博士一起，被冯沛的哥哥，星岸集团创始人j先生亲自请来的。所以在大家看来，我和叶嘉良就是星岸之环里j先生和冯沛两股势力的代表人物。
“结果有一天，叶嘉良很神秘地请我到一间平日里只有他能进的实验室去。去之前我还想着，他不会是要害我吧？但是等我进到那个房间，我看到了让我完全意想不到的东西。”
“是什么东西？”秦妍问道。
“是秦妍……应该说是eenie的尸体。看上去有四十多岁了，但是那一年eenie明明只有二十四岁。一开始我以为那是eenie家的什么亲戚，但是我发现叶嘉良很奇怪。他……被吓到了。”
叶嘉良会被吓到？
洛雄接着说道：“他告诉我，他之前得到了预报，那天会有一个漩涡在上海的一条高速公路旁展开。所以，即使那天是eenie的婚礼日，甚至j先生宣布星岸集团所有公司都放假一天，叶嘉良还是为了追逐漩涡而加班。他提前赶到了漩涡的展开地点。
“结果那天，eenie和吉栩因为父母的要求，一早开着车去领结婚证。就在漩涡展开的那个地点发生了车祸。叶嘉良……他全程都看见了。他甚至是第一个想要冲上去救援的人。结果就在他准备跨过高速公路的围栏时，漩涡在他面前打开了。四十多岁eenie以一种沉睡中的样子掉落出来，落到他的面前。叶嘉良检查了eenie的生命体征，发现她刚刚断气。而那个位置，就是车祸中受伤的eenie在昏迷前最后望向的地方。
“叶嘉良最终没能参与eenie和吉栩的救援。当然，我们都知道，当时的吉栩是不可能救回来的。他趁着别人救助车祸伤员的时候，悄悄带回了那个四十多岁eenie的尸体。但是在实验室里，面对着这具通过漩涡来自未来的尸体，他收到了很大的震撼。
“他让我帮他忙，帮他牵线联系j先生。他告诉j先生，冯沛做了一个计划，准备要软禁j先生并夺取星岸集团的控制权。也正是因为他的变节，冯沛的计划没有得逞。j先生重新完全掌握了星岸，冯沛也因为教唆伤人、商业欺诈等多项罪名被判了刑。”
秦妍又问道：“那j先生知道eenie尸体的事情吗？”
洛雄摇了摇头：“叶嘉良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向我解释漩涡的时空效应，以及我们要怎样去顺应它。所以，这件事我们对所有人都隐瞒了。这是我和叶嘉良两人的秘密。对我来说，是一件神奇的往事，对于叶嘉良，则是他漩涡研究的一部分。”
吉栩这时问道：“那eenie的尸体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叶嘉良为eenie的尸体进行了火化，我负责瞒着二十四岁的另一个eenie，把她的骨灰和吉栩的放到了一起。”
秦妍突然用双手捂住脸，几乎要哭出来。吉栩赶紧伸出手扶住了她。
吉栩知道，那是eenie，她在同步听着这个故事。她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也知道了自己和吉栩相当于在同一天去世，而且两人早就长眠在了同一个地方。
对于eenie来说，也许这不是一个坏消息。
但是很可能让她更不想在这个时空继续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