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的两三天中,云傲大吃大喝,颇有些随便,却让浦城倍感亲切。虽从外表衣着感觉到少年显赫的身世,但这少年全没有那些他所见过的大家的狂气。
云傲下床后,老人天天拉着云傲到处转悠,也不忘带上小孙女浦韵。说是四处转转有利于身体恢复。
云傲不置可否,无奈地漫步了几天。却也和浦韵慢慢熟络起来。得知这个年轻的女孩幼年就丧失了父亲,同情的心理让云傲对这个女孩格外关注。浦韵本就乐观天性,这种他人带来的亲切让她感到格外温暖。稍些天,两人便以兄妹相称。
不久,青峰口一场盛大的宴会举办,尽管众人的的喜悦显得有些沉闷。但是寄寓美好的话语仍然让云傲感到十分温馨。
几日的调息,让云傲恢复如初。众人认为很重的伤,却恢复得很快。这自然加重了众人的崇敬感,一口一个“云公子”叫不绝口。时不时便有人敬酒,附上两句祝好的话。
当杯盘狼藉,众人微醉之时,云傲悄悄准备离宴。就在这时,又被一声呼唤止住。
“云公子!”浦城叫住云傲。
“浦伯。”云傲转过身去。
浦城一脸笑意。“公子可随我去吃口茶?”
“当然。”云傲颔首低眉道。
“公子是客,不必如此客气。”浦城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公子这边请。”浦城引路,将云傲带入一所屋堂。
这是一所祠堂,祠堂内供奉着十几座牌位,皆是浦姓。云傲虔诚的叩拜。家族宗祠是一个家族最为庄重的场所,尽管这是一个地处山野的小村落,云傲也知道这个道理。
“云公子一看便是大家子嗣,知礼稳重。”老头子满眼如遇珍宝的喜悦又是无法获得的失落。
人家怎么会看上......
“浦伯过奖了。”云傲讪讪摇头。“只是......”云傲稍稍停顿。“浦伯请我来祠堂吃茶,怕是不礼,浦伯有事,直言即可。”
老头子满脸的不好意思。“云公子,老朽其实有一事相求。”
云傲看着老人真挚的神情。“嗯。”云傲轻轻点头。“只要我可以。”
浦城找了吧椅子坐下,摩挲双手。又站起身,珊珊问道“不知云公子......从哪来?”老头子试探着问道。
看到云傲疑惑的神情,浦城急忙改口道:“不知公子与覆日峰可有些渊源?”
“覆日峰?我倒认识几个,家父与他们的交集颇深......只是......”
浦城顿时面露喜色。没等云傲说完就匆匆打断。倒是让云傲有些错愕。
这老头......
“想拜托公子的事,公子当然能做到,只是麻烦了公子。”浦城心中暗笑:还有认识的,这样机会就更大一点了。
“不知......”
“啊。这个......”浦城又重新坐下。“公子也看到了几日前的那夜情形,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浦姓一族迁居于此,在我记忆中多年来倒也相安无事,却突然有一天,这片山林变得不再安定。野兽走出山林,与人类的冲突愈演愈烈。袭人事件频繁发生,有时甚至攻击村落。”浦城看了一眼祠堂内的牌位,目光黯淡了许多。“浦韵的父亲,也在这里......”
云傲偏过头去看着那些孤零零的牌位。“我能做些什么?”
“啊......”浦城收拾好伤感,看向云傲。“一个月后,覆日峰会举办弟子大会,招收新弟子。我想请公子为学师,教导村中小辈,如果能进覆日峰,哪怕只学得一年半载,日后也可保家园一片安定。”
“我明白了。”云傲沉吟一会。“小辈......浦伯打算让谁去?”
浦城看着云傲的双眼异常坚定。“浦韵!”老人喃喃道:“我知道覆日峰的要求,一名候选弟子至少
要有一名学师。除了公子你,我也不认识其他......”浦城沉默一会,“如果村落无法保护她,我宁愿这孩子走得越远越好......”话音到这,仿佛细弱蚊蝇。
告别浦城后,云傲独自走在泥石小路上。他抬头看着辰星(1),皎洁的星光洒在他的肩上。忽然他看向不远处的密林。
云傲渐行渐远,穿过曲折的小路,感受着空气中一丝不寻常的寒意。
“云公子!”瞭望塔上的人终于唤了一声。云傲已经走出村落,与那森林咫尺之遥。
“告诉浦伯,我很快回来。”
“可是公子,森林危......”瞭塔上的人话未说完,云傲已消失在密林之中。
注(1):枫大地的夜晚是两星交替,分为辰星和明星,辰星从入夜时开始出现,明星出现时夜已过半。